詭村(七)(1 / 1)

祂的玫瑰[無限] 訶故 3782 字 3個月前

“當然。”鹿可勾起了嘴角,笑了笑,一副欣然同意的模樣。唯有低垂下的眼睫,遮擋了她眼神裡的不平靜。

隨即就走到了小女孩的身邊,伸出雙手,作勢就要抱她。小女孩也十分的配合,見到鹿可過來就張開了雙手,等待著被抱起。

看著乖乖巧巧的模樣。

鹿可不動聲色的深吸了一口氣,才蹲下了身子,雙手觸及了小女孩的身軀,一片冷意,像是觸及了千年的寒冰。暗自咬了咬牙,還是使勁將她托舉了起來,將她倚靠在左手的胳膊上,用臂彎托舉著她的身體。

小女孩也順勢雙手環抱住了鹿可的脖子,突然的冷意觸及到脖頸的皮膚,激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差點就要鬆開抱著小女孩的手,而理智卻告誡著鹿可不能鬆手,當著人家親媽的麵,摔她的小孩,怕是分分鐘就能將其刺激得狂暴!

在鹿可抱起小花的一瞬間,一直注視著、壓迫著鹿可和秦箏的氣息才悄然散去。

兩人這才得以獲得了喘息,可以思考接下來該如何應對。隻是當著年輕婦人和小女孩的麵,卻不好直接交流,隻是偶然有幾次視線對視。

秦箏拎著桶水,木桶並不是很大,有些小巧,似乎是比較適合女性使用的,還算是比較輕鬆。而鹿可這一路就像是抱著個冰塊在行走,渾身都冷得發顫,還好有登山衣稍微阻隔了一些溫度。

秉著反正已經被盯上的念頭,總要掙個夠本,因此便裝作閒聊的樣子,開始詢問起了小山村的現狀。

“真是奇怪了,怎麼這一路走來連個男丁都不曾瞧見...”已經從村長奶奶嘴裡得知了村裡的男子都外出務工了,秦箏還是問了年輕婦人相同的問題,看看是否有什麼不同。

年輕婦人也恢複了之前溫和可親的模樣,在前頭領著路,還有幾分閒情逸致的回答了鹿可和秦箏幾個問題。

“那不都是為了掙錢去外麵打工了嘛!”年輕婦人也沒有避諱,說出了相同的答案。

“姐姐長得這麼好看,小花這孩子也這麼乖巧可愛,居然還能舍得舍棄家裡的嬌妻孩子往外麵跑!”秦箏裝作義憤填膺的樣子,似乎在為年輕婦人鳴不平。

“那有啥法子!咱這村子太窮了,再不出去掙錢在家就要餓死了!”年輕婦人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開始哭訴村子裡的窮苦。

“照理說,靠山吃山。小山村如此風景秀麗的,家裡種個幾塊地、幾棵果樹、日子也該過得去吧?”鹿可也跟著插科打諢了一句。

“山裡頭哪有什麼好的耕地?就剩一些女娃子,也就隻是在自家院子裡隨便種些蔬菜罷了。”似乎察覺到不妥,婦人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米麵都是外頭買回來的。”

這就奇怪了,既沒有耕地,也沒有家禽,隻靠著院子裡那麼一小塊菜地,能存活那麼久嗎?

“是姐姐的男人從外麵寄回來的錢和米麵嗎?”至於這外麵買的米麵,是用得那些所謂男人務工掙回來的錢?可是那些掛在樹上的又是怎麼回事呢?

“扼...對對對!”年輕婦人接過了秦箏遞過來的借口,忙跟著附和道。

“對了,姐姐,怎麼也沒瞧見村子家裡養些雞鴨鵝呢?”鹿可狀似不經意的開口,問到了家禽的身上。

“雞鴨鵝不得吃飼料?哪來那麼多的糧食喂它們!”隨口說了幾句,像是在心疼家裡的糧食般。

“那怎麼瞧見村長奶奶家還有新鮮的臘肉呢?村子裡這麼安寧,瞧著也不像是有野獸的樣子呢?”秦箏也跟著詢問道,為了不揭穿自己偷看彆人院子的真相,反而把話題移到了村長奶奶的身上,順便還問了問規則裡提到的野獸。

“嗬嗬嗬...”年輕婦人尬笑了幾聲,好似想到了什麼,說:“村子裡哪會有什麼野獸,山上怕是有,那都是山後頭的獵戶送來的,瞧見咱們這一村子孤兒寡母的,偶爾打了獵回來救濟救濟咱們,給點獵物讓咱們嘗嘗鮮。”

邊說著邊肯定自己,繼續說:“對,就是這樣,然後咱們村子幾家幾戶的就分一分,下一次又換幾戶人家。怕這肉給曬壞了,就醃製成臘肉了。村長該是前幾天剛分了一批肉。”

“這山裡頭竟然還有獵戶嗎?不是說男子都外出務工了嗎?”秦箏裝作一臉吃驚,詢問起了這個新出現的人物。

“他又不像咱們村子裡的人,種地種不行,打獵打不了,隻能去外麵掙幾個小錢了。這小子光靠打獵就能養活一大家子了,也就是他現在孤家寡人的,才有餘力接濟接濟咱們村子。”話語間也不忘貶低村落裡的男人。

“那還真是個好心腸。”誇獎了幾句,秦箏又繼續問道:“姐姐,你們村子裡的人怎麼都長得這麼好看呢?是有什麼秘方嗎?你也知道,女孩子嘛,都愛美。”說話間,臉色都紅了幾分,擺出了一副十足十的既愛美又忍不住好奇問的樣子。

年輕婦人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湊近了秦箏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呀...全靠山神顯靈降下的山泉水,養膚又美容,要不說咱們村子風水好呢!我這也是借了小花的光,十歲以前的女娃娃都能去找村長領山泉水,一月呀,也就這麼一小桶!看你這剛來,又這麼嘴甜,要不要姐姐分你半碗,多了可就不行了!”

“那怎麼行!”秦箏正氣凜然的回答:“我怎麼能搶姐姐你和小花的份例!等下次見了村長奶奶,看看能不能向她討要一份吧。這一桶,務必得讓姐姐和小花好好享用!”語氣堅決,滿是為年輕婦人和小女孩著想的意思。

年輕婦人樂嗬嗬的笑彎了腰,看著秦箏的眼神都友善了幾分,隨後目光看向了前方幾米遠的院子,又往前走了幾句,站在敞開著的院門口,轉過身看向了後麵——拎著水桶的秦箏以及抱著小女孩的鹿可。

清了清嗓子,有幾分殷切的問道:“我家就在這了,這一路上辛苦了,兩位妹妹要不要去家裡坐坐?喝兩杯薄茶?”臉上笑容依舊,話語裡還透著躍躍欲試的期待。

身後的院門,本該和諧安寧,此刻就像是巨獸張開了大口,等待著將他們吞噬殆儘!

“不了,一點小忙罷了。我們剛來,瞧著這秀麗的景色,已經忍不住要去踏青了!改日有機會再來姐姐家叨擾吧。”儘管盛情邀約,鹿可還是環抱著冰冷的小女孩,禮貌且堅定的拒絕了。

隻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次拒絕並沒有迎來什麼壓迫的氣息,平平淡淡的就說出了口。

年輕婦人見狀,臉上浮現了幾分失落,之後又馬上調整了心情,笑著說:“行啊,那就等你們先去逛逛。兩位妹妹可彆忘了過來坐坐,我家就在這,姐姐我姓陳,下次喚我陳阿嫂就行了。”

鹿可和秦箏忙點頭,嘴裡奉承著說著一定一定,手上的功夫卻是一點也不耽誤。一個將手裡的水桶放在了陳阿嫂的院門前,一個將懷裡凍得像冰塊一樣的小女孩放了下來,還小幅度地推了推她,示意她趕緊回媽媽身邊去。

之後兩人就辭彆了陳阿嫂,轉身往村子裡的其他地方走去。

背過身走了好久,確定見不到陳阿嫂的家後,鹿可才揉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抱著小女孩走了很久,加上小女孩身上冰得可怕,鹿可掀開自己的衣袖,隻見胳膊上已經凍紅了一大片。

“怎麼回事?”秦箏看到鹿可的動作還有些奇怪,在看到她身上的印記後又忙不迭的問道。這時她才注意到,鹿可的脖頸後麵也有幾處紅腫,隻是被長發擋住了,看得並不真切。

“小花身上很冰,抱著她就像抱著冰塊一樣。不過沒事,應該過一會兒曬曬太陽就能恢複了。”鹿可說起了小花身上的異樣,還順帶寬慰了幾句。

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好歹她們還能拒絕進屋的邀請。

隻是這叫小花的小女孩,根本不是活人,但一路上卻很乖巧,除了一直源源不斷散發的冷氣外,一言不發,乖乖的窩在鹿可的懷抱裡,臉蛋又是精致漂亮,真像是個漂亮的玩偶。

“這麼說來,陳阿嫂的身上也很冰。”秦箏回憶起接過水桶時,那無意識的觸碰,陳阿嫂的手也是冰得可怕。

但同時也覺得奇怪,在路上明明不容拒絕的要求她們幫忙,在門口時,卻不強製她們進屋了,莫不是有什麼規則在壓製著她們?

“秦箏姐,我看我們還是先回祠堂看看那些照片,順便將剛剛的半張紙拚湊好,不然總覺得會踩到什麼陷阱。”鹿可想了想,與其漫無目的在村裡閒逛,不如先回去將規則搞清,雖然規則有欺騙人的部分,但也能大概率的為她們規避風險!

秦箏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還是那麼一副隨意慵懶的姿態,眼神裡卻透露出了幾分急切。

她們匆匆回了祠堂,心裡惦記著規則紙,腳下的步伐都快了不少。

回到昨夜休息的房間,兩人連相機都沒有第一時間看,反而掏出了紅布包裹著的碎紙片,攤在木桌上就開始拚湊了起來。

紙張撕得很碎,不由得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細細分辨。

在她們的頭頂,紅色的絲帶似乎在隨著微風輕輕的擺動,不時地掃過她們低垂著的腦袋。

明媚的陽光也開始變得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