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材中學(十三)(1 / 1)

祂的玫瑰[無限] 訶故 3980 字 4個月前

隨著鹿可猜測的話說出口,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那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隻是隨便猜了下,未必如此。”看著眾人沉默,鹿可開解道。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隻是冥冥中有一種感覺。

“萬事萬物皆有可能。”沉默了片刻,祁傑希也有些忌憚這種猜測,但時間已經不早了,便直接結尾道:“大家衣櫃門後的規則和課桌桌肚裡的規則應該都知曉了吧?下午課程結束後,我們還是在這裡商討下晚上的計劃。鹿同學,現在時間幾點了?”

鹿可看了看手表:“十二點四十八分。”

“行,現在先回教室!”

在場的人紛紛表示讚同,選擇錯開著從樹林裡出去,隔了些距離的往教室趕去。

學校裡格外安靜,沒有蟲鳴聲,也沒有風聲。也不見其他人的身影。

從樹林裡出來身上多少沾染了些許草木,鹿可伸手拍了拍身上和鞋上的草木碎屑,抬頭無意中看到了廣場上的雕像,熟悉的篼帽、熟悉的站姿,卻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好像哪裡變了又好像沒有。

但時間緊迫,也顧不得多想,就急急忙忙的往教學樓跑去了。

留下身後靜謐的、幽深的白樺樹林,高聳的枝乾,密布的樹葉,遍地的雜草,此時也像是噬人的巨口。

當然這一切都無人看到。

頂著教室裡所有學生注視的目光,鹿可在外麵平複了下呼吸才走進教室。時間上還有些盈餘,大中午的老師也沒有出現在教室。進去時,中午瘋狂吃紅燒肉的紀飛也乖巧的坐在他的角落裡,不張揚、不顯眼。

其他的七位玩家也提前回到了教室。

隨著一點鐘鈴聲的響起,教室裡的學生再次整齊劃一地趴在了課桌上,閉上眼睛,進入一天的午休。

玩家們也跟著趴下身子閉上眼睛,一時間教室裡隻剩下了他們輕淺的呼吸聲。

人總是在閉著眼睛的時候聽覺變得格外靈敏,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似乎教室裡隻聽到了四道淺淺的呼吸聲。

還是來自於遙遠的不同方位。

教室裡的溫度驟然降低,露出的皮膚都泛起了雞皮疙瘩。不遠處的講台突然發出撞擊的身影,有什麼東西似乎要掙紮著跑出來!教室門外也傳來了來回踱步的腳步聲,聲音清脆,像是高跟鞋的聲音。

這突然的聲響激得人身體一顫,眼珠在眼皮底下瘋狂的轉動,想睜開卻又完全不敢睜開。看不見,能聽見,恐懼總是伴隨著未知與古怪的聲音或畫麵而誕生。

隻是還沒有等恐懼在身體裡蔓延,一陣突如其來的困意將鹿可拽到了深層的夢境裡!

眼前像是蒙了一層紗布,又或者是七八十年代老舊的電視機閃爍著雪花,鹿可用著居高臨下的視角,看著底下模模糊糊中發生的一切。

瘦削的女生抱膝埋頭蹲坐在講台底下的空隙裡,帶著哭腔小聲的喃喃自語,小小的身軀一顫一顫的。儘管視線很模糊,但依舊能感知到她的委屈與害怕……

而門外時不時有魁梧巨大的人影經過,一邊咒罵一邊威嚇!

“該死的家夥!跑哪裡去了?”

“你以為你躲得掉嗎?”

“混蛋!這次有你好看的!”

“最好不要被發現,不然非扒了你的皮!”

“有本事打小報告怎麼沒本事出來!”

“看來之前的教訓還是太輕了!”

“你死定了!”

……

尖銳又難以辨識的聲音從外麵經過的大塊頭身上傳來,講台底下女生的身子抖動得更厲害了!

她一直在小聲地嘀咕著什麼,一句也聽不清。

鹿可嘗試著靠近她,拉近了距離,才聽清了女生的小聲抽噎:“為什麼是我呢…誰來救救我…我真的好害怕…為什麼不相信…幫幫我…求求你…不要…放過我吧…好難啊…好痛!…彆看我…彆過來!我不敢了…不敢了…我真的不想死…對不起…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一股濃重的絕望與哀傷席卷而來,將鹿可層層裹住透不過氣來。這一刻,她好像變成了她!無數次的求救無數次的被拒!身體與心靈的雙重磨難!甚至連臉上也逐漸存了死誌!

耳邊是密密麻麻不間歇地“救救我!”,聲音由小及大,此起彼伏。如同具象化了的文字,一個一個展現在鹿可的眼前,層層疊疊,發出爆鳴一般地唳叫!強勢的不容拒絕的將她圍住!而教室外的大塊頭也像是發現了她,嘶吼著一步一步地靠近,越聚越多!

一邊咒罵,一邊動手動腳地想要揍她。身體也相繼出現疼痛!

“叮鈴鈴——叮鈴鈴——”

鹿可猛地抬起腦袋,剛剛的一切在她眼前消失不見,身上卻是冒出了一身冷汗。雖然沒有青青紫紫的痕跡,但她卻在剛剛受傷的地方感受到了一陣疼痛。

整個人驚魂未定,環顧掃視了一下周圍,大部分學生都伸著懶腰直起了身子,就像是睡了美美的一覺,沒有任何不適,紀飛也是如此。而劉子穆、呂毅和方韻的臉上沒有任何睡意的殘留,在午睡時分,聽了全程聲音交雜的交奏曲,雖然沒有什麼實際性事件的發生,但也對三人的心理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更不要說是本來膽子就小的方韻了!

鹿可午睡間的遭遇似乎是獨一份!

雖然畫質模糊,但聲音是實打實的聽見了,看起來就像是老掉牙的套路——校園霸淩。就是不知道事件的主角是誰了?

副本不會無緣無故的給予你夢境,這麼一番遭遇,多多少少跟故事的主線有些聯係,或許會有助於解開這個學校的謎題…揭開這裡的真相…

鹿可思索間忽然想到了英語聽力考試裡聽到的聲音。

“救——救命——”

……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當然時間不會停留在原地等著她思考,就這麼一小會兒功夫,上課的鈴聲又響起了。

一個個子瘦削,頭發花白的小老頭,帶著厚重的像玻璃瓶底一樣的眼鏡,穿著常見的格子襯衫,手拿著一根戒尺,以及同樣一摞厚重的卷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講台上。

“???!”拿著戒尺就猛敲了講台三聲,一臉嚴肅地說:“今天數學摸底考試!你!把卷子發一下!”

連自我介紹都沒有說,就讓前排的學生把卷子發了下去,看著非常不好相處。

接過分發下來的卷子,幾人也隻得任命的寫了起來。

數學誒,多少人的噩夢!

更彆提告彆學校十幾年的呂毅了,更是兩眼一抹黑,幾乎什麼也看不懂!但又能有什麼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搜腸刮肚地寫下去!不過心裡也有點明白:他的成績注定是要墊底了……

方韻也有些為難,她本來數學成績就不是很好,雖然還有一些印象,但也不能保證正確率,隻能憑著記憶胡亂的寫著。內心祈禱:填滿給些卷麵分吧!

劉子穆倒是還好,對於數學也絲毫不怵,洋洋灑灑地寫起了卷子,偶爾停頓停頓在一旁的稿紙上寫寫畫畫。

至於鹿可,感謝大學裡的高數課程,讓她時時溫故知新!卷麵上的題目,大致都會。而那些很難的題目,她也適時的選擇了放棄。反正都要有控分的打算,難題的寫與不寫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相比較於他們,角落的紀飛又是一陣瘋狂的奮筆疾書,周圍的其他學生們也埋頭寫著他們的卷子。沒有任何抓耳撓腮,筆劃也不曾停頓,個個都胸有成竹。

漫長的卷子時光悄然過去,數學使人頭皮發麻,但也讓人注意不到時光的流逝。

在卷子上交的時刻,呂毅方正的國字臉上滿是焦躁與抓狂,甚至想把卷子搶回來重新再想想寫寫,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想做也不敢做。

隻能任由數學老師夾著一大摞試卷,揮舞著他的戒尺,腿腳邁著飛快的往外走去。

接下來的兩堂課是物理和化學,分彆是一個身材高大有些謝頂的中年男人以及一個紮著板板正正高馬尾的中年女子。兩人麵容普通,沒有什麼記憶點,但都帶著老師特有的嚴肅與古板。

他們也沒有搞個隨堂測試的打算,短暫的做了個自我介紹,直接給在座的學生開始上課。教物理的是朱老師,教化學的是喬老師。這套用的應該是南方那邊的教育體係,高考選修兩門,而他們班就是物化班,選修物理和化學。

但奇怪的是——

他們講述的內容,就像是催眠的曲目,朦朦朧朧的聽不清晰,甚至讓人覺得昏昏欲睡,眼皮耷拉著,似睜非睜……當然,課上睡覺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鹿可握緊手,指甲扣進掌心,靠著痛感才勉強維持著清醒。但老師的話語依舊像是隔著什麼,悶悶的,聽不見也聽不明白。

經曆了兩堂催眠的課程,玩家們各自前往了食堂吃晚餐。晚餐的菜色有所變化,唯一不變得依舊是中間那一大盤鮮豔欲滴、惹人發饞的紅燒肉。

紀飛一如中午一樣,打了滿滿一盤,狼吞虎咽。

吃過晚飯,眾人按照中午的約定,沒有選擇結伴,各自前往了樹林相聚。

晚上五點半的時間,雖然頭頂雲層籠罩,陽光還是堅韌著透過雲層灑下,天色漸晚,灰蒙蒙的,但也沒有完全黑透,隻是像極了暴雨將來時的陰天。

而白樺林,在這樣的天色下,愈發的靜謐幽深。在昏暗的環境裡,不動聲色的搖晃起了枝椏,“漱漱”作響,宛如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