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還是有點擔心,”芙羅拉歎了口氣,“我差點忘了卡卡洛夫是個食死徒,我猜彼得一定接觸了他。”
回到克勞奇莊園後,她疲憊的靠在丈夫的胸口上,深深吸了口氣。
懷孕後,她總是非常疲憊,但是一接到鄧布利多的通知,她立刻趕去了霍格沃茨,怕自己搞不定,還帶上了戰力極高的保鏢丈夫,順便測試一下他是不是在遠程給伏地魔乾活。
想了想,她開口解釋為什麼伏地魔一定要把哈利的名字投進火焰杯的原因。
“他一定要得到哈利的血,這樣才能打破莉莉的愛的保護。”
“其實,我和鄧布利多都知道,這是對他的磨練,我們保護他,也是要他成長為一個可以對抗黑魔王的真正的預言之子。”
小巴蒂沒有說話,他在思索妻子話裡的信息。
“甜心,我能問個問題嗎?”她抬起頭糾結的看著丈夫。
“什麼問題?”小巴蒂摸了摸她的臉。
“你為什麼對攝魂怪的抗性那麼低?萊斯特蘭奇兄弟在阿茲卡班待了十幾年還活著,但你不到一年就病怏怏了?”
沉默了很久,就在芙羅拉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小巴蒂開口了。
“因為有痛苦記憶的人更容易被影響,攝魂怪一接近我,我會被喚起很多痛苦的回憶,然後陷入恐懼和虛無。”
“而且我快樂的記憶不夠多,”他自言自語,“我的快樂來自於母親,但這不夠,不到一年,它們就吸光了我所有愛和快樂的回憶。”
攝魂怪一碰到我就帶走了我的靈魂,我想,恐怕其他人還能抵抗一陣子。”
他說這話時的表情很平靜,仿佛已經放下了那些不堪的回憶,但她突然膽戰心驚起來。
按照小巴蒂的說法,他的童年和少年時期一定淒慘無比,在老巴蒂法西斯式的專權下誠惶誠恐,努力的回應著父親的期待,唯一一次叛逆大概就是跟隨斯萊特林的浪潮加入了食死徒大軍。
他一心隻想尋找伏地魔的下落,卻目睹了貝拉折磨隆巴頓夫婦,並且被傲羅捉走,審判席上他懇求父親救救他,相信他的無辜,但是老巴蒂迫不及待的當著魔法界的麵與他割席,口口聲聲和他斷絕了父子關係,無情的把他投入了阿茲卡班,又因為妻子的死對他心生怨懟。
由於先前話已經說絕,所以老巴蒂此刻不得不麵對一個對他滿懷怨恨,因此橫下心來要把邪路走到底的兒子。
但是老巴蒂既沒有試圖挽救這個走上歧途的兒子,也沒有彌補父子關係,他沒有好言相勸,更沒有還清這些年在教育兒子方麵欠下的債,而是采取了一個最火上澆油的方式——使用奪魂咒把兒子牢牢的控製在家裡。
她簡直都要毛骨悚然了。
會不會很多父母都會對他們不聽話的子女使用奪魂咒?就像沃爾布加為了把不愛她的奧萊恩留在身邊,對他用了十一年的奪魂咒那樣。
如果祖父祖母沒有送走沃爾布加,而他們也沒能離家出走,會不會有一天,母親也會對她和小天狼星使用奪魂咒?
然後呢?她被送去給某個純血聯姻,小天狼星被控製著娶一個他不愛的純血,他們兩個像配種的豬一樣生下高貴的繼承人?
想到這裡,她已經無力再去苛責老巴蒂了,他已經證明了自己是個如何失敗與蹩腳的父親。
小巴蒂被迫在隱形衣下躲藏了十三年,作為一個沒有身份的死人,不停的抵抗奪魂咒帶給他的虛假的幸福,直到伏地魔去拯救了他。
但是伏地魔對他的拯救是惡意的,致命的,所以他最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他以為伏地魔給他的是光明和救贖,但其實,那隻是微弱的燭火,最終被更猛烈的火焰所吞噬,最後隻剩下一團焦黑的灰燼。
這就是小巴蒂·克勞奇短暫又瘋狂的一生。
她沒辦法安慰他什麼,畢竟上輩子,他們從未相遇,於是他最終踏上了那條邪路。
“有時候,我倒是很希望早點遇到你,”她歎了口氣說,“在你很小的時候,或許在我身上,你會有一些慰藉不是嗎?”
“上輩子黑魔王幫我打破奪魂咒時,那是我最幸福的時光,我蘇醒了,恢複了本性,獲得了從未有過的活力。”
小巴蒂回憶起伏地魔時,臉上帶著笑容,“他就像我的父親一樣關心我,認可我,信任我,他告訴我他的身世,鼓勵我殺死父親,就像他愉快的殺死了他的父親那樣。”
芙羅拉沒有搭理他,隻是默默歎息。
他不是天生的壞種,實際上他更像一個笨拙的尋找愛的小孩子。
但是哪怕一個人再優秀,極度缺愛的情況下,也會扭曲成這種令人極度恐懼的魔王角色。
她小時候真的很恐懼這個家夥,覺得他瘋狂又邪惡,尤其是他施放屍骨再現時那個笑容,她甚至覺得有些神經質和變態。
她厭惡他愚蠢的忠誠,這是她的偏見與傲慢。
她知道他善於偽裝,但是正常人是無法想到重生這種事的,她以為小時候的他就是這麼溫和的人,他還沒有那麼精湛的演技,所以即使提防他,她也沒有太把他當回事。
至於後麵發生的事…不提也罷。
她不想總是回憶自己的愚蠢。
但很多時候,她是非常無力的。
她一直都知道他很危險,他未來可能會麵目猙獰,但在五年級那一年的相處中,她還是不由自主的被他的溫柔吸引了。
除了魔藥她沒什麼天賦,成績也平平,小巴蒂那個時候總是不厭其煩的教她一些課本上她學不會的東西。
她想起自己把糖果袋子掛在他身上,他送自己回格蘭芬多休息室,瘦瘦的他吃力的從脖子上摘下袋子遞給她。
那時候他在想什麼呢?
是不是在吐槽她的愚蠢?
但就算是心裡吐槽,他也是這樣愚蠢的陪著自己從霍格莫德走了一路回到霍格沃茨不是嗎?
她和小天狼星吵架的那兩個月,雷爾有時候會左右為難,但是隻有他會默默的陪著自己,在她流淚時為她擦眼淚。
如果沒有他,她心碎時,誰會為她擦眼淚呢?
小巴蒂還在喋喋不休。
“上輩子黑魔王問我是不是願意為他冒一切風險,我願意,為他效勞,向他證明我的忠誠,是我的夢想,是我最大的心願。”
芙羅拉冷哼一聲,更不想搭理他了。
不過她還是不太擔心哈利的,畢竟伏地魔現在腦子不太好用,他手下最厲害的三個食死徒,斯內普是智商高的二五仔,貝拉是忠心但沒頭腦的癲婆。
而小巴蒂是智商高且忠心的癲公。
但是她殺了貝拉,並且嫁給了小巴蒂,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其實瓦解了伏地魔的主力,剩下的都是一些不成器的東西。
她之所以認為大魔王被劇情殺就是因為,哈利逃回來的時候告訴鄧布利多,霍格沃茨有臥底在給伏地魔傳遞情報,正常人都會在斯內普、卡卡洛夫和巴格曼中三選一,但是鄧布利多認為真正的穆迪不會把哈利帶離他身邊。
這什麼狗屁理由?!
還有福吉那個神來之筆的攝魂怪之吻。
我呸!
小巴蒂要是不宰了福吉,她都跟他姓!
噢好像她現在的確跟他姓…
她是芙羅拉·克勞奇。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這股莫名的邪火。
反正這個大魔王已經完成了他的弑父情結,並且結婚多年,有了一個身為預言之子候選人的孩子,她肚子裡還有兩個,隻要把明年的死劫過了,她就再也不用擔心後麵的事情了。
小巴蒂看她走神,非常不開心,但是現在情況特殊,隻能小心的把她按在沙發上,儘量不碰到她的肚子。
他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
“像我這樣一個瘋子的愛,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