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下午的過去,一種興奮的情緒如同一團可以觸摸到的雲在營地上彌漫開來,黃昏時分,就連寂靜的夏日空氣似乎也在顫抖地期待著。
當夜色像簾幕一樣籠罩大地時,蘭斯來到了世界杯的集市。
每隔幾步,就有幻影顯形的小販從天而降,端著托盤,推著小車,裡麵裝滿了稀奇古怪的玩藝兒。
有發光的玫瑰形徽章,綠色的代表愛爾蘭,紅色的代表保加利亞,還能尖聲喊出隊員們的名字。有綠色的高帽子,上麵裝點著隨風起舞的三葉草。有保加利亞的授帶,印在上麵的獅子真的會吼叫,有兩國的國旗,還有火弩箭的模型。
“攢了一夏天的零花錢,就是為了這個。”三個人悠閒地穿過那些小販時,羅恩一邊購買紀念品,一邊對哈利說,他買了保加利亞找球手威克多爾·克魯姆的一個小塑像。
“快看這些,”哈利說,衝到一個小推車跟前,車裡高高的堆著許多像是雙筒望遠鏡的東西。
“全景望遠鏡,”巫師小販熱情地推銷道,“可以重放畫麵,用慢動作放,如果需要的話,它還能迅速閃出賽況的分析,十個加隆一架。”
“我要買兩個。”哈利看了看正在掏錢的蘭斯,又看了看羅恩,對巫師說。
“彆。”羅恩說著,臉漲得通紅,他知道哈利繼承了父母的一小筆遺產,比他有錢得多,他對這一事實總是很敏感。
“聖誕節你就彆想收到禮物啦。”哈利一邊說一邊把全景望遠鏡塞進他手裡。
“這很合理。”羅恩咧嘴一笑說。
蘭斯買了一些綬帶和徽章,他的口袋也空了許多,回到了自己家的帳篷。
這時,樹林遠處的什麼地方傳來低沉渾厚的鑼聲,立刻,千盞萬盞紅紅綠綠的燈籠在樹上綻放光明,照亮了通往賽場的道路。
“我們走吧。”小巴蒂淡淡的說,一點高興的樣子也沒有。
芙羅拉記得火焰杯他第一次出場就是在這裡,但是以她學渣的思考量一直沒搞懂他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施放屍骨再現,隻能捏捏他的手以示安慰。
小巴蒂帶著妻兒穿過營地和樹林,走到最近的入口處,那裡已經圍滿了許多大聲談論的巫師。
“一等票!”入口處的那位魔法部女巫師看了看他們的票說道,“頂層包廂!一直往樓上走,克勞奇先生,走到最頂上。”
通向體育館的樓梯上鋪著紫紅色的地毯,他們和人群一起拾階而上,慢慢地那些人流分彆進了左右兩邊的看台。
他們一直往上走,最後到了樓梯頂上的一個小包廂裡,位置在體育館的最高處,而且正對著金色的球門柱,這裡有二十來張紫色和鍍金坐椅,分成兩排。
他們坐到最前麵的一排,蘭斯不禁往下看,十萬巫師正在陸陸續續地就座,那些座位圍繞著橢圓形的體育館,呈階梯形向上排列。
這裡的一切都籠罩著一種神秘的金光,賽場顯得像天鵝絨一樣平整光滑,兩邊分彆豎著三個投球的籃圈,有五十英尺高。
韋斯萊家擠擠攘攘的坐到他們旁邊,哈利和他們離得很近,正和蘭斯湊在一起小聲交流著什麼。
小巴蒂回頭看了看身後那排倒數的兩個座位。
沒有恐高的閃閃,也沒有披著隱形衣的自己。
在接下來的半小時裡,他們所在的包廂裡漸漸坐滿了人,小巴蒂起身不停地與人握手,當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出現時,他像老朋友一樣和哈利打招呼。
哈利和他以前就認識,福吉像父親一般慈祥地握著哈利的手,向他噓寒問暖,並把他介紹給旁邊的巫師。
保加利亞部長突然看到了哈利額頭上的傷疤,立刻興奮地用手指著它,嘴裡大聲地嘰裡咕嚕說了一串話。
“我對語言不太擅長,碰到這類事情,就需要小巴蒂·克勞奇了,”福吉說完,立刻對小巴蒂招手,“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小巴蒂對他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旁邊的芙羅拉立刻捏緊了手帕。
她心裡已經開始提前為福吉哀悼了。
馬爾福一家出現時,她放下手帕,也對盧修斯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納西莎依然是鼻子底下有坨大糞的樣子,但是盧修斯立刻轉過頭去,帶走了正在和哈利唇槍舌戰的德拉科。
芙羅拉笑出了聲,她昏迷後小巴蒂不允許盧修斯用奪魂咒脫罪,結結實實的把他關了半年,直到馬爾福家族給聖芒戈捐了一大筆金加隆,院長親自為盧修斯說情,並且她還要住院,小巴蒂這才勉為其難的把他放了出來。
這時,盧多·巴格曼衝進了包廂,“大家都準備好了嗎?部長,可以開始了嗎?”
福吉和藹的點點頭。
盧多抽出他的魔杖,給自己用了宏聲咒,然後他說的話就像雷鳴一樣,響徹了整個座無虛席的體育館,他的聲音在他們頭頂上回蕩,響亮地傳向看台的每個角落。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你們的到來!歡迎你們前來觀看第422屆魁地奇世界杯決賽!”
蘭斯從來沒見過這樣精彩的魁地奇比賽,他把全景望遠鏡緊緊按在鼻梁上,隊員們的速度快到令人難以置信,隻能擰了擰全景望遠鏡右側的慢速旋鈕,再按一下頂部的賽況分析鍵,觀看慢動作。
芙羅拉對魁地奇不感興趣,隻是慢悠悠的靠在小巴蒂懷裡,一抬頭就發現他在漫不經心的走神。
她其實很想問問屍骨再現的事,但是現在賽場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包廂裡很吵,根本聽不到彼此講話,隻能暫且忍耐。
等一道耀眼的強光照進包廂時,沉思的二人終於回神,兩隻球隊的球員都已經進入了包廂,康奈利·福吉舉起一隻金杯,遞給愛爾蘭隊的球員。
眾人紛紛離開體育館返回營地,順著被燈籠照亮的通道往回走,夜空裡傳來粗聲粗氣的歌聲,小矮妖們不停地在他們頭頂上穿梭飛馳,揮舞著手裡的燈籠,嘎嘎歡笑。
眾人激烈的討論著,周圍實在是太喧囂了,他們回到帳篷時仍能聽見營地另一邊傳來的歌聲和奇怪的撞擊聲,在夜空裡久久回響。
蘭斯坐在韋斯萊的帳篷門口蹭了一杯可可奶,他的父母已經迫不及待的鑽進了帳篷裡。
此刻兩人誰也沒有心思關注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