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她一直躺在床上沒有再說話。

小巴蒂下了課立刻回到寢室，坐到床邊。

“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嗎？”他恢複了溫柔的表情，“既然你都知道，你仍然選擇了我，你是喜歡我的。”

他把少女抱起來，放在腿上，“我很開心，那些是為了我，不是為了該死的布萊克。”

他晃了晃懷裡的少女，期待她的回應。

但是她沒有什麼反應。

“我是喜歡你的，”他溫柔的親親她的額頭，“你為什麼不相信呢？”

“給我愛吧，我很期待。”他盯著她的眼睛。

“你需要嗎？”芙羅拉仿佛被愛這個字眼戳中了神經，“去尋找你主子的虛假的父愛吧。”

“你騙了我，還想要愛，”她冷笑起來，“你真是貪得無厭。”

“你真的認為你配得上我為你付出的愛嗎？”她像小時候一樣厭惡的看著他，“你真的就認為你有哪一刻配得上嗎？”

“你真的就認為在這段感情中，有哪一時期的你配得上我的愛嗎？”她不屑的說，“真的就認為我有哪一刻覺得你配得上嗎？”

她笑起來，“我知道你配不上的。”

“早點把我殺了吧，這樣你想乾嘛就乾嘛，再被攝魂怪親一次，”她滿懷惡意的湊到他耳邊，輕輕地說，“畢竟你已經習慣了不是嗎？”

小巴蒂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臂，再也維持不住溫柔的偽裝，那些殘忍的字眼差點擊碎了他的理智。

他完全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淪落到和布萊克一個下場，她絕情的時候簡直恨不得想殺死他。

她到底是怎麼忍心說出這些傷害他的話的？

就算他用偽裝騙了她的心和她的身體，但是他也付出了自己的心啊。

最高明的騙子是會把自己也一起騙了的。

“我沒有騙你！我喜歡你！”他強壓下怒火，還是試圖解釋，“不然我不會和你訂婚的，完全可以直接殺了你。”

“這份喜歡裡麵，摻雜了多少肮臟的東西，你很清楚，”少女灰色的眼睛冷漠的注視著他，幾乎要吸出他的靈魂，“恐怕喜歡才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東西。”

“我不是為你而生的，我誌在彆處，”許久，她仿佛釋懷了，心平氣和起來，“我們會在戰場上拚個你死我活，雖然我根本打不過你，但我永遠不會倒向你的主子。”

“殺了我吧。”她垂下眼睛不再看他。

“彆這麼殘忍，”許久，泄了氣一樣的小巴蒂低頭埋在她頸間，“彆讓我期待之後又落空，你說過會給我的。”

“我的確騙了你，但這些共同擁有的快樂不是假的，”他像往常一樣溫柔的祈求，“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好嗎？蘿拉。”

芙羅拉沒有再說話。

他們在一起之後，小巴蒂一直對她很好，她覺得這就是她未來的伴侶，哪怕他是個她最討厭的食死徒，他可能會讓她疲於奔命的不斷拯救他，甚至承受拯救失敗他的死亡帶給她的錐心之痛，但她喜歡他，她認了。

現在她悲哀的發現，她哪裡是喜歡他，她愛他。

哪怕他這麼傷害自己，他的喜歡是徹頭徹尾的謊言，她的心已經被他騙走了。

但是他的演技太精湛了，她無法相信他此刻的話是真是假。

她的存在根本不能左右戰爭大事，畢竟她從未打算透露任何未來，但就算這樣，他也不能容忍她的存在，還是要把她據為己有，這讓她十分痛苦。

他和小天狼星其實沒有區彆。

如果她隻是她，一個很平凡的女生，不是小天狼星的妹妹，也不知道未來的事，他們兩個會喜歡自己嗎？

他們會是形同陌路，成為毫不相乾的人。

她突然就流淚了。

或許是她太過強求了，她總是希望彆人喜歡她的本性，她的自我。

也許愛的目的就是去愛，什麼也彆管。

他騙了她，但她還是想愛他。

她愛對人了嗎？

或許吧。

她這次的選擇對了嗎？

或許吧。

小巴蒂抬頭的時候，就看到少女複雜的目光注視著他，突然流下眼淚。

“為了我自己，我也必須原諒你，”巨大的悲傷淹沒了她，讓她哽咽起來，“因為我的靈魂無法同時容納愛和恨兩種感情。”

“我原諒了你的過去，”她抱住了他的頭，“但是我看不到我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