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雪梅率先忍不住了,憑什麼江琤這小崽子和臨幀這j人可以坐馬車,就連芹怯和木虞都可以因為架車而不用走,他們配嗎?江琤根本不懂孝順父母,白眼狼!
但她不敢發作,她不能給娘家添亂,當著眾人的麵怒罵江琤一家子,唾沫就能把她淹死。
一路上不停的走,年輕人的腳都受不住,更彆提老人和孩子的了,一路上抱怨的人越來越多,但他們也不敢彙報給衙役大人,也不會抱怨路長,畢竟天氣越來越冷了,他們隻能理所應當的抱怨起江琤四人,為什麼人人都能走,你們卻坐馬車?
隨著衙役一聲令下,村民們停下休息,村民們把蓑衣鬥笠換著穿,有些人家裡隻有一套,隻好將蓑衣和鬥笠分開,一人一個,有些懶漢家裡就什麼都沒有,隻好拿破衣服蓋頭上,但這天氣可能是純粹不想讓有些懶漢好過,竟然還下起了雨。
這樣一來,大家對江琤四人坐馬車就更羨慕嫉妒恨了。
臨幀的馬車挺大的,還是雙馬拉,在裡麵睡覺都可以,隻不過要縮起來。
臨幀也知道他們的心理,但他想等他們快堅持不住了,頻繁看他的時候讓幾個老人孩子坐上來,很顯然芹怯也是這樣想的,她一撩開簾子,臨幀憑借著多年的默契立刻就能猜到她在想什麼,臨幀把在睡覺的江琤搖醒,江琤還沒醒透,嘴裡就嘟囔著,“到了嗎?”
臨幀親拍他的臉,笑道:“相公,下車了,我們出去走一回,外麵有些老人孩子走了一路了,我們下去走走,讓他們歇歇吧。”
江琤隨他下次,再一次在心中驚歎,怎麼會有臨幀這麼善良的男孩子。
二人下車走向裡正,臨幀笑著開口,“裡正大人,我們想著村裡人走了一路,叔叔伯伯們尚且能走,但爺爺奶奶小侄子們也受不住呀,馬車雖然不大,但也希望能貢獻一些微薄之力。”
臨幀跟誰都是笑眯眯的,隻不過皮笑肉不笑,他認為笑隻是一種禮貌。
裡正聽到臨幀這麼說,在他的認知裡,商戶們都卑賤,但沒想到臨幀的心懷如此寬廣,滿意的點了點頭。
裡正立馬跑去跟衙役商議了一下,衙役也挺佩服臨幀和江琤的,立馬舉起手,大喊道:“大雁村的村民,這位江琤小兄弟的媳婦說想把馬車給一些堅持不住的人,老人孩子優先。”
眾人一聽,都開始歡呼,但他們也知道,馬車不大,應雪梅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她的雲天已經好幾個小時未曾讀書了,走的這幾個小時,她恨不得替雲天走,等會兒還要跟村民們擠馬車,她殺了江琤的心都有了!
老人孩子們都想上馬車,但人數實在多,馬車也不大,還有一些無賴也想坐馬車,其中就包括江家父子以及他們家的親戚們,不過他們不承認自己是無賴。
一群人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差點乾起來,還是看衙役臉色陰沉,才沒有打起來,但經過這一事.村民們的怒火成功轉移到跟自己家搶座位的人身上,即使對方是自己多年的鄰居,或者親戚。
一路上歇歇停停,終於到了城南。
城南地勢高,有些商賈名流喜歡把房子買在這,看風景,商賈名流們相互攀比,房子一個比一個大,縣長把難民們聚集在這裡,也不怕得罪商賈名流生意人,畢竟士農工商,最低等的職業就是商,但也不能把商人們逼太過,畢竟國庫還需要他們來貢獻。
縣長為了難民們,也為了鞏固自己縣長的位置,特意讓自家的夫人舉辦了一場宴會,邀請商人們的妻子前來赴宴,這夫人們一回去,商人們也都知道了縣長大人的主意,也有人脈的,但還是講究一個,以和為貴。
商人們不好讓難民們集體住自己家,就跑去跟縣長大人商量,讓難民們住在集體花園裡,集體花園是商人的夫人們為了聯絡感情而設置的一處觀賞點。
可花園沒頂啊,這可難壞了商人們,難民們明個可就啟程了,今天卻連房子都沒用準備好,這個時候就有人提議了,“臨時用木板搭,花園左右兩邊都有房子,木板一橫,花一鋤,地上再鋪一些磚頭,這還不讓他們感激涕零?”
商人們哈哈大笑,紛紛覺得這法子好極了,不需要花很多錢,卻堵了難民們的口,甚好,甚好啊!
衙役們劃分每一塊區域,花園地不能容太多人,有些村落就被趕到了城西。
當大雁村和其他幾個村落的人一起來到花園的時候,臉色都青了,他們原以為到城南富人區,富人從指甲縫裡漏一點,都夠他們享受的,卻沒有想到等待他們的會是透風的房子,但他們敢怒不敢言,他們吃喝還全要靠這群富人捐款。
有些有頭腦的人已經開始搶靠牆的位置了,好歹還能暖和點,江琤剛想去,就被臨幀拉住了手,江琤想,臨幀可能有他自己的計劃,其他人見此也急急忙忙的開始,臨幀幾人一直在門口,也不進去,江雲天覺得奇怪極了,就一直盯著他們,見臨幀他們往原路走,立馬跟應雪梅說:“娘,江琤去投奔臨家了。”
他這一說不得了,應雪梅立馬就炸了,敢去臨家過好日子,把我們留在這,沒門!
應雪梅以驚人的速度跑到門口,還真讓江雲天說對了,臨幀確實想去臨家在城南的房子,應雪梅大聲說道:“好你個臨幀,帶著江琤回娘家,你就想不到我們嗎?”
平時應雪梅不會當眾給臨幀難堪,誰讓臨幀叔叔是臨家酒樓的老板,雖然是商人,但也不是好惹的,更何況,臨家跟縣長那邊還是親戚關係。
但今天應雪梅純粹是被氣瘋了,根本顧不上這些,但沒想到她喊的聲音太大,引來了江家的一些親戚,比方說江老太太,江有元的兄弟們。
他們一聽臨幀要去過好日子,他們一開始因為江琤入贅的事情瞧不起他,但臨家有錢,他們本以為日後可以哄著江琤拿臨幀的嫁妝補貼江家,沒想到他們剛成親沒多久,就迎來了暴風雪,溫度也下降的很快,眼見雪越下越大,他們家中也沒有多少柴火,幸好這個時候,縣長派人來將他們聚集在一起,結果沒想到竟然是透風的屋,他們過著苦日子,臨幀卻去過好日子,這讓他們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江家的人,還有親戚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往門口奔,想讓臨幀把他們自己帶上,就在這個時候,臨幀說話了。
“娘,剛才我叔叔派人來通知我們,讓我們去他們家住,我準備先去跟我叔叔嬸嬸商量一下,然後把你們接過來。”臨幀這一番話,讓應雪梅尷尬的無處安放。
這句話當然是假的,臨幀瞎編的,但他覺得以應雪梅經常做蠢事的腦子根本不會知道。
果然,應雪梅呐呐道:“娘剛才糊塗了,這走了一天,頭疼,那你儘早回複我們啊,可以的話準備一個明亮的房間,還要爐火的。”
江家的親戚們都要被應雪梅氣瘋了.隻顧自己,一點也不顧彆人,我們還是親戚呢!出事的時候就找親戚,危機時候就顧自己,這事沒完!!!
江老太,一個風風火火的老太,這些年來她跟著江老大江有米生活,但是江有元每個月是要拿一百文孝敬她的,子女之間的關係還算不錯,江老頭江下雨早些年拋棄他們,改娶了鄰村的地主小姐。
江老太想給臨幀留一個好印象,等會兒再打應雪梅,畢竟臨家有酒樓,但看臨幀幾個在馬車旁就是不上車,走近一瞧,原來是幾個熊孩子還在裡麵玩,叫他們下來也不下來,就要在裡麵玩。
江老太深知這個時候是輪到自己表現的時候,立馬掀開簾子,將熊孩子趕下來,臨幀見麻煩解除,對江老太笑了笑,轉頭就對芹怯說:“芹怯,拿點棉衣。”
芹怯從馬車裡拿出棉布來遞給江老太,江老太剛想拒絕,就見臨幀有從袖子裡掏出一兩碎銀給她,見江老太不肯收,臨幀直接塞入江老太手中,“奶奶,成親之後還沒有多少時間儘孝,就當是給您的禮物。”
這下子,江老太沒法拒絕,於是收了。
馬車上已經被老人孩子們坐臟了,冬天冷,一般人家長時間都不會洗澡,更彆提走了大半天鞋子了,馬車上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坐墊上還有腳印,泥巴,臨幀將窗戶上的簾子掀起,就坐了上去,江琤真挺佩服臨幀的,坐在泥巴上隨後四人往臨家趕去。
臨家廳堂內,臨月正依偎在薛青青的懷裡聊天,其他姐妹也坐在椅子上各種聊天,臨與匪則是悠閒的喝著茶,另一半,江琤四人已經到了臨家。
木虞拉了一把韁繩,“籲”的一聲,馬車穩穩地停在了臨家門口
門前看門的小廝以為是他家老爺的貴客,立馬小跑過去,結果看到了木虞。
想到馬車裡可能是臨幀和他的丈夫,臉上立馬青了,他可沒忘記臨幀這個白眼狼,之前因為喝酒耽誤了工作,就把他辭了,但沒想到臨幀的父親傳位給他的叔叔,他又被臨家給請回去了,現在的臨幀就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哼。
木虞跳下馬車,從車後放行李的地方,取下凳子,放在下車的地方,等臨幀幾人下車後,看見的便是一座氣派的宅院。
庭院大的驚人,門口的石獅子威嚴莊重。
江琤隻在電視是見過這樣的場麵,他驚歎於臨家的庭院這麼豪華,而村裡人的院子有些甚至是茅草搭建的,人與人生來公平的隻有生命,還不包括天生疾病。
另一個小廝趕忙跑去廳堂稟告,院子中雪下個不停,又不下雨化雪,小廝們掃都掃不及。
這一下雪,地就滑,來的還是老爺的侄子,隻能艱難的往廳堂趕,等小廝到的時候,已經在地上摔了兩三次了,小廝想:幸好我不用進屋稟告,衝突了老爺小姐們就不好了。
跟廳堂的小廝交代過以後,看門的小廝就回去了,不知道廳堂的小廝說得話讓臨家大為震驚。
就在小廝說出臨幀和他的丈夫在院門外後,臨月一把將茶杯摔倒在地,沒想到那個小j人居然來打秋風了,臨月從心眼裡瞧不起臨幀。
臨與匪看著臨月驚慌失措的臉,覺得臨月簡直沒出息極了,還是臨屈有出息。
他們也沒有想到,一個人吃了鶴頂紅居然還能活,代價就是失憶,最後在17歲被找到,還帶回來一對龍鳳胎仆人,且武功高強。
江琤看著臨幀的側臉,耳邊的碎發被冷風吹起,有一種淩亂的美,江琤情不自禁的就要把他的頭發撥回去,被臨幀抓住手的時候,江琤才驚覺自己居然做出那樣無禮的事情,像是吐了一泡,卻被人戳破。
江琤尷尬的撓撓了頭,又碰了碰鼻子,就是不看臨幀,看到芹怯和木虞,一個一直在清理馬車,一個在看門,江琤才放下心。
江琤用極低的聲音對臨幀說:“不好意思啊,我剛才看你頭發被風吹起來,怕影響你看,才幫你撥的。”說完江琤就覺得自己是史上最尷尬的人,越解釋越不清楚,江琤決定裝死,就這個理由.小寶寶才信。
臨幀輕笑,“沒事,謝謝。”
江琤被這句話搞得臉通紅,完了,臨幀真是小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