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乘風踏入屏障之後,立刻感到異樣。在外看來屏障內僅需幾步便可接近靈花,可當他置身其中時,卻仿佛墜入了一片迷離的世界。
他向著靈花方向邁出了五六步,卻並未觸碰到那株靈花,更詭異的是,連他的視線都被屏障內的迷霧所遮蔽。
剛一踏入屏障,他就敏銳地察覺到這裡似乎隱藏著某種玄機。待到他完全邁入並試圖朝靈花靠近之際,一股濃厚的霧氣瞬間湧來,眨眼之間便將其身影淹沒。
眼前的景象甚至比伸手不見五指更為嚴重。被濃霧吞噬的沈乘風立刻止住了步伐。
“怎會如此?莫非一旦踏入這屏障之中,便會觸發另一層防禦機製?在外麵隻見到那些光束的攻勢,可現在身處其中,竟然彌漫著如此濃厚的霧氣!”
“依照我之前的判斷,如今應當已靠近靈花附近,但直至此刻,我非但未能接近靈花,甚至連一絲異常的能量波動都未曾感應到。”
似乎在吾周遭十丈內的所有靈氣波動,皆呈現一致,此事實屬異常,此處或許隱藏著彆樣的攻伐手段,然而此事林藥仙並未曾告知於我!
沈乘風心中滿是無奈,此前他曾特意向林藥仙問及此事。
林藥仙反複保證,此靈花僅具有一種攻擊方式,若施放光刃,便無法再施展其它攻勢。故此,沈乘風才毅然踏入其中。
據其所見,在能掌控的範圍內,即便確有光刃襲來,他也自信能夠避開。然則,誰能料想到踏入此處後竟會出現迷霧重重。
沈乘風滿腹疑竇,但此刻已然深入,再想退出已無可能。
其神識探測之中,不論前行、後撤或是轉向各方,皆覺如同在原地踏步一般。似乎每一步挪移之際,腳下之地亦隨之變動,使得他始終處於同一位置未曾移動分毫。
起初對此感概尚不明朗,沈乘風經過數次試驗後方才確認,自己確實一直在原地徘徊不去。
此刻他已置身其中約莫五、六分鐘之久,仍未能一睹靈花芳容,甚至歸途也已迷失不見。
他本以為自己正不斷深入那神秘屏障之內,然而漸漸地他察覺到自身其實並未有任何實質性的變化。
儘管四周彌漫重重迷霧,但他仍能看到腳下景象——身邊始終伴隨著一叢淡藍花束,花朵雖微小,其所在位置卻始終如一,未發生絲毫變動,而沈乘風自身的定位亦似未曾變動半分。
“倘若進入此處即意味著進入了靈花所屬的秘境之中,那我如今顯然是陷入了某種幻境之內,否則何以解釋無論怎樣行動,皆無絲毫回應呢?”
“加之為何總覺自身仿佛被困某一特定空間,難不成是我感知有誤,抑或是此地時空已發生錯亂?”
“不論原因為何,如若持續滯留於此,我恐將永遠無法脫離這片固定的維度,與現實世界徹底割裂。”
“豈非靈花之威能,已達如此翻天覆地之境地乎?若是真有這般神通,它早應遭受雷霆之罰了吧。”
沈乘風深感困惑,對於眼前的處境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決定不再局限於原地踏步或盲目前行,轉而試圖探尋是否有可能驅散這片繚繞的迷霧。
然而,當他萌生此念的一刹那,周圍的煙霧驟然消散,緊接著天空瞬間變得漆黑一片……
九
並非是夜幕降臨帶來的尋常黑暗,而是一種深邃無光,仿佛由一方巨幅黑紗徹底遮蔽住世界的黑暗。
整個天地陷入了亙古未有的漆黑之中,就如同被投進了無儘深淵,連咫尺之距亦難以分辨。
然而在這無邊的黑暗中,沈乘風的感知卻愈發敏銳起來。
他屈膝蹲下身,開始以雙手在周身探索,仔細地摸索著四周的一切。
他知道,無論是黑暗或是迷霧,都隻能阻斷他對外界的直觀感應,但卻無法抹去實際存在的事物。
於是他這般行動,或許能逐漸揭示周圍環境的真實麵貌,甚至有可能觸摸到附近的草木生靈。
“之前我一直依賴雙眼與直覺去辨識周圍環境,而現在我運用自身,摒棄視覺與感官,身處這層障壁之內,哪怕隻有兩三步之遙,我也足以觸及到靈花之所在。”
“即使未能觸碰到靈花,也能感受到障壁本身或者周圍的植被,一旦有所接觸,那就意味著我仍然停留在原來的位置。”
“隻是我的感知受到了乾擾,隻要找尋到正確的方向,便能設法脫離此地!”
不得不承認,沈乘風的確找到了一個巧妙的方法。
但這前提是,他以為伸出的手確實在實實在在地探尋,而非仍在錯覺的誤導之下做出的動作。
在幾番嘗試下來,沈乘風並未觸碰到任何物體。他緊閉雙目,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堅定地認為自己已經移動了位置。
然而,他依然沒有接觸到任何東西,這讓沈乘風困惑不已,難道自己竟然置身於另一片未知的空間?
此時,在沈乘風無法看見的黑暗深處,數把寒光熠熠的飛刀悄無聲息地顯現出來,仿佛憑空冒現,徑直刺向沈乘風。
當飛刀離沈乘風僅剩一米左右之際,他敏銳地感受到了危機降臨。沈乘風立即伏倒在地,他能感到肌膚與大地的接觸,同時可以察覺到有銳利之物貼著他的身體掠過,雖非光線,卻帶有利器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