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蠢貨……”
看著胡氏一扭一扭的背影，沈括明忍不住啐了一口。
再回頭，看看趴在地上還哭著的沈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對著他就是一腳。
“要哭，滾你爹娘跟前哭。”
這一腳讓悲痛欲絕的沈澈意識到回來還沒看見爹娘，瞬間起身，跌跌爬爬朝院中棺材跑去。
跑到跟前，沈澈跪倒在地，一陣哭爹喊娘，看的沈括明心煩不已。
這一日，來了不少人，可當他們看到沈澈的時候，免不了要小聲議論。
沈括明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總算把大門關上了。
回頭看到沈澈，沈括明臉上的怒火已經徹底繃不住了，他走上前，一把抓住沈澈地衣襟，咆哮道：“說，這些日子你去哪兒了？剛剛那些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議論的人太多了，他已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了？
沈澈雙眼紅腫，臉色青灰，一臉茫然，“二叔，那些人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
沈括明看著他這樣，氣的咬牙切齒：“還能說什麼，說是你殺了你爹娘，是不是真的？你說是不是真的？說啊！”
沈澈急切地搖頭，“沒有，不是我，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這事。”
“啪！”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去哪兒了？你這個畜牲，你爹娘養你是一點用也沒有，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在外麵鬼混，還想著你的兒女情長，是不是？”
“不，我沒有，我沒有，我是……”
沈澈的眼神逐漸清明，“是駱雲皎，是她，是她囚禁我，我才沒法與外界接觸的。”
沈括明聽著他的話就像天大的笑話，忍不住冷笑：“沈澈，你不小了，二叔知道你瞧不上那鄉下女子，時不時詆毀她。可，如今到這種地步，你還用她做擋箭牌，是不是有點……”
說著，沈括明滿臉譏諷地指指自己的頭。
“二叔，你不信我？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是她沒讓我出門，我才不知道……”
沈括明靠近他的臉，滿是戲謔地問道：“你不是很討厭她嗎？怎麼這麼聽她的話？”
“我……，對了，我生病了，然後她給我治病，我……”
“編，接著編。大哥要是知道你是這種人，怕是當初不如掐死你！”
沈澈震驚地看著沈括明，“二叔，你，你不信我？”
“我要怎麼信你？就算我信你，能堵的住外麵的悠悠之口嗎？”
沈括明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此刻，原本還有點人氣的沈家大院，此刻隻剩沈澈一個喘氣的人。
看著漸黑的日暮，輕輕刮過的夏風，沈澈眼角又酸了。
“爹，娘，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啊？”
“求求你們告訴孩兒，到底發生了何事？好讓孩兒給你們報仇！”
“爹，娘，兒子錯了，兒子不該不聽話。你們快醒來好不好，隻要你們醒來，兒子願意娶駱雲皎，隻要你們高興，兒子什麼都願意。”
“……”
王雷站在門口看著沈澈癱倒在棺木跟前似乎有千言萬語，歎了口氣，他回去跟駱雲皎複命了。
駱雲皎聽罷，“隨他吧，你回去歇息，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以後不用跟著他了。”
“是，小姐。”
王雷離開之後，子苓才感慨道：“沒想到沈少爺還能如此冷靜，看來，以前是婢子小看他了。”
“發生這麼大的事也該成熟一點了，如果他能挺過去，想來，沈伯伯泉下有知也該放心。沈伯母以後也算有了依靠。”
子苓點點頭，“那沈夫人還活著的事……”
駱雲皎想到那日沈福的話：“駱小姐，夫人還活著的事暫且瞞著少爺，等他真正成長了，再告訴他吧。要不然，怕是夫人跟著也……不好過。”
“暫且瞞著吧。”
子苓擔心：“就怕沈少爺日後知道了，會怪罪您。”
駱雲皎淡笑，“無所謂了，就當我為沈伯伯和沈伯母做的最後一件事。”
子苓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小姐，明日還去侍郎府嗎？”
駱雲皎搖搖頭，“明日先不去了，去送一下沈伯伯。”
“好，婢子這就去準備。”
沈澈被送回沈家，駱雲皎的心頭大事總算沒了，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翌日一早，子苓便收拾好祭品，等著駱雲皎一起去沈家。
“皎皎，要不要奶奶一起去？”邱老太太想著老頭子不在家，自己得好好照顧這個孫女。
駱雲皎扶著她走進內室，輕聲安撫道：“奶奶，我和子苓去就行，祭拜之後，我早些回來。”
邱老太太拍拍她的手，仔細叮囑：“那你要早些回來，照顧好自己啊。”
“我知道的，奶奶。”
“小姐，要不……喊上王雷吧。”子苓有點擔心沈澈看到小姐會遷怒。
“不用，王雷最近也很辛苦，天天城裡場外的守著，難得給他休個假，就不喊他了。”
“可……”
駱雲皎看她擔心的樣子，忍不住笑著安慰：“沈澈從我這裡能討到好嗎？”
子苓不說話，平日裡小姐是不吃虧，可，今天這日子，小姐即使吃了虧也不會對沈少爺怎麼樣的。
不過，既然小姐心意已決，她也隻能跟著，到時候，要是沈少爺欺負小姐，她第一個衝出去。
等到了沈家，來來往往前來吊唁的人很多了。
“你們說，沈家這場滅門慘案到底是不是沈澈乾的？”
駱雲皎二人剛到，就聽到出來的人議論紛紛。
“不好說，你看那小子兩眼通紅，像個瘋子一樣。”
“爹娘沒了，像瘋子一樣不是很正常嗎？”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這就說明，他受到刺激能乾出那事。你們可彆忘了，沈家出事那日，沈澈乾了什麼丟人現眼的事，而且，沈禦史當時大發雷霆，聽說把沈澈打了個半死。”
聽到這話，其他人麵麵相覷：“這麼說，真有可能？可，大理寺的結果已經出來，是山匪劫財。”
“劫財？哼，劫財會選沈家嗎？就算選了沈家，何須滅門？”
眾人一聽覺得有道理，忍不住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