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劇場:雨村篇(非)(1 / 1)

今天是五月二十日,一個特殊而又充滿愛意的日子。

無邪打算帶著張啟靈去喜來眠的後山。

他在一次巡山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個神秘的山洞,這個山洞沒有人類踏足的痕跡,還是他從山坡上不小心踩空摔下來的時候發現的。

說實在的,對於這個節日是否要過,並沒有什麼特彆的規定或要求。然而,不知從何時開始,每逢此時此刻,周圍總是彌漫著一股熱烈的氛圍,讓人不禁感歎:似乎這一天已經真正成為了一個得到廣泛認可的節日!

無論是大街小巷還是社交媒體平台,人們都在熱烈地討論著與之相關的話題;各種慶祝活動和商業促銷也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出來。這種熱鬨勁兒使得原本可能平淡無奇的日子變得格外引人注目。

本來無邪今年也不想過的,和以前一樣,平平淡淡的過去。

但就在今天上午,無邪和平常一樣刷著朋友圈,看見黑瞎子一臉得意的捧著一大捧誇張的玫瑰花,和解雨辰貼在一起發的合照時,他心裡就有點不爽了。

雖然照片裡的解雨辰一臉嫌棄,可看向黑瞎子的眼神裡,嫌棄之下卻還是難以掩飾的帶有一絲淡淡的欣喜。

解雨辰手裡正拿著一大把紅色鈔票,似乎是準備給黑瞎子的,怪不得黑瞎子笑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了。

這看得窮困潦倒的無邪分外眼紅。

心裡暗罵自己怎麼這麼手賤,非要今天點開朋友圈。

過了一會兒無邪才發現,黑瞎子發了朋友圈秀恩愛也就算了,還特麼專門艾特他一個人!

赤裸裸的炫耀讓無邪紅了眼,當即惡狠狠的點了個讚,然後一整天不見了蹤影。

到了晚上從喜來眠收工回去的時候,胖子才發現無邪沒在家。

胖子問道:“露露,你看著天真哪兒去了嗎?”

沉迷電視劇的莯露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問我還不如問小哥去。”

胖子又跑到院子裡去問坐在屋頂的小哥,張啟靈低頭看了胖子一眼,搖了搖頭,繼續安靜的盯著遠處的山頭看。

胖子鬱悶的撓了撓頭,嘀咕道:“這一天天兒的就知道偷懶,今天客人這麼多還瞎跑。”

胖子做好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飯菜剛端上桌,無邪就回來了。

胖子瞪著眼睛看著身上帶著泥點子的無邪,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調說道。

“喲嗬!這不是我們的無邪嘛!怎麼這會兒才回來呀?難不成是跑到哪個角落裡挖泥巴去啦?居然還知道要回來吃飯啊,我還以為某人樂不思蜀,乾脆就不打算回家了呢!害得我特意少做了一份飯菜,真是白白浪費感情咯!”

說罷,胖子還裝模作樣地搖了搖頭,擺出一副惋惜的模樣。

無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連手都來不及洗便迫不及待地抓起筷子,如餓虎撲食般風卷殘雲地吃了起來。

他似乎完全沒有領會到胖子話語中的深意,嘴裡塞滿了食物,含混不清地嘟囔著:“沒事,我少吃點米飯,多吃些菜就行。

哎,胖子,不是我說你,你這菜又放鹹了,福建這邊的人大多數都是淡口,照你這個做法,喜來眠得流失多少顧客啊?”

無邪口中嫌棄,手中的筷子卻如同雨點般不停地落下,眼睛緊緊盯著桌上的美味佳肴,仿佛生怕有人會跟他爭搶似的。

胖子被噎的說不出話,指著專心乾飯的無邪欲言又止。

良久才憋出兩個字:“孽畜!”

莯露給胖子順了順氣,給他一個不要跟小孩子計較的眼神。

他們四個人中,百歲老人就有倆,胖子年過半百,無邪未滿四十,在他們三個人眼裡,無邪可不就是小孩兒麼。

胖子使勁扒拉著碗裡的飯,動作快速的夾起飯桌上的菜往碗裡塞,就怕無邪跟餓狗似的全搶光了。

看著二人搶食的弱雞行為,莯露果斷放棄加入其中,起身去泡了兩桶泡麵。

“小哥,吃嗎?”

莯露把泡麵遞到離開戰場的小哥麵前,聲音平靜的問道。

這種場景她和小哥都已經習慣了,若是隔幾天不來一場,莯露總覺得少些什麼。

張啟靈靠在門口,接過泡麵後,和莯露一起蹲在小馬紮上吸溜麵條,耳朵自動屏蔽屋內的鬥嘴聲。

經過一陣風卷殘雲,無邪重重的放下碗筷,推開椅子就想跑。

胖子一把拎住他的後衣領,罵道:“孽畜!當這兒是旅館啊?吃完就想跑!給老子洗碗去!”

無邪拍案而起,看向胖子。

“不要叫我孽畜!”

胖子拿起一個蒼蠅拍在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就這麼看著無邪。

無邪僵持了一會兒,敗下陣來。

“得,我去洗碗,行了吧?”

胖子輕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等無邪從廚房出來,他正解著圍裙,然後看見張啟靈在堂屋換衣服。

張啟靈把連帽衫脫了下來,拿起事先準備好的老頭衫套了進去。

他見無邪愣愣的看著他,就問道:“無邪,有事?”

無邪放下圍裙,看了眼沙發上一大一小的倆人。

莯露和胖子正在搶遙控器,爭著要看電視。

一個要看熱播狗血電視劇,一個要看動物世界,吵得不亦樂乎。

要不是手裡沒有多餘的資產,無邪早就再買兩台五十寸的液晶電視了,一台放在胖子屋裡,一台放在莯露屋裡,這樣客廳的就歸他和小哥的了。

可惜,喜來眠的收入全用來還外債了,最近因為要用古法種秧苗,堅決不使用農藥,家裡的錢全花在買大糞和螞蟻、蜜蜂上了。

無邪還沒把家裡又、又、又破產的事告訴胖子他們,不然胖子又得用棍子攆著他跑了。他得在這段時間想想解決資金的辦法。

無邪想出了神,張啟靈見無邪沒反應,就往脖子上搭了塊毛巾,抬腳就往外走。

無邪這時回過神來,三步並作兩步跟了上去。

“小哥,又去巡山?”

“嗯。”

對於無邪這明知故問的問題,張啟靈還是輕嗯了一聲,然後加快了步伐。

今天在飯店忙活了一天,晚飯又吃的太晚,胖子肯定不想動彈去燒熱水。

等巡山回來,張啟靈還要去多燒點熱水,大夥兒每天的泡腳娛樂可不能少。這是無邪規定的。

“今天彆巡山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無邪小跑著跟在張啟靈身邊,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

張啟靈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村頭的大山,也沒問去什麼地方,要乾什麼,隻應了一聲:“好。”

無邪難以掩飾的興奮露出表麵,牽起張啟靈的手就往喜來眠的後山跑。

整個雨村附近的山張啟靈都相當熟悉,因為他每天至少都會跑一遍。

當無邪帶著他來到其中一座高山的背麵,指著懸崖下的一個山洞給他看時,他還是微微的驚訝了一下。

山洞附近的雜草全被清理乾淨了,從痕跡上來看,是今天做的。這也說明了無邪今天不見蹤影的原因。

無邪看見張啟靈的反應很是得意,他率先踩著幾個凹點爬了下去,站在洞口邊向上招了招手,就整個人縮了進去。

張啟靈看了一眼無邪弄出來的小道,把脖子上的毛巾塞進衣襟裡,單手用力往地上一撐,直接穩穩的跳在了洞口邊凸出來一小節的石頭上。

張啟靈往裡走了幾步,打量著這個他從沒發現過的山洞。

洞口外沿的直徑隻有不到兩米,進去後就發現,裡麵寬了不少,直徑大概五米的樣子,深度七八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借著皎白的月光看去,洞裡擺了一張折疊桌,上麵放了很多吃食和酒。

無邪躲在最裡麵的一塊半人高的岩石後麵,半顆圓潤的腦袋露了出來,他卻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暴露了。

張啟靈不自覺微微勾起了嘴角,邁步走了進去。

他停在折疊桌旁,對著黑黝黝的洞口深處輕聲喊道。

“無邪,你在哪兒?”

岩石後的無邪一下子跳了出來,笑著對張啟靈說道:“我在這兒呢!怎麼樣,驚喜嗎?”

張啟靈淡淡的點了點頭,眼睛盯著擺滿吃食的桌子,問道:“你一整天都在忙這個?”

無邪笑而不語,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桌子上帶有燭台的蠟燭,瞬間,整個山洞都亮了起來。

岩壁上掛了很多彩色的氣球,滿滿當當的把本就不大的山洞顯得更加擁擠了。

“怎麼樣,這些都是我吹出來的,腮幫子都快吹炸了。”

“嗯,好看。”

張啟靈淡淡的掃了一眼滿牆的氣球,然後看著桌子上的花生瓜子,肉脯蘋果,橘子薯片等等零食,問道:“你沒吃飽?”

無邪撓了撓頭,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跟張啟靈這個榆木腦袋開口。

他從桌子下拿出兩個坐墊,拉著張啟靈一起坐在桌子邊,這個位置正好對著洞口,能很清楚的看見天空中那毫無遮擋的皎皎白月。

“小哥。”

無邪語調輕快的喊道。

“嗯。”

張啟靈望著那一輪彎月,輕聲應著。

無邪看向張啟靈清冷的側臉,仿佛怎麼都看不膩一樣。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無邪問。

張啟靈聽見這句熟悉詢問話語,腦海裡一下子就想到了去年無邪生日的那一天。

那天是三月五號,在胖子的餿主意下,他和莯露三人一整天都表現的很冷漠,打算在淩晨十二點的時候,給無邪一個驚喜。

無邪在那天成功的被胖子他們欺騙了,以為他們真的忘記了他的生日,獨自傷心難過了一整天。

期間他總是時不時抓著張啟靈問:“小哥,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你不會真忘記了吧?”

他滿心期待卻換來一次次失望,心情愈發沉重,導致晚上給他驚喜的時候,都不怎麼提得起精神來。

每一次麵對無邪那充滿期待與哀傷的眼神,張啟靈心中都會泛起一絲愧疚與不安。

以至於後來一整年,張啟靈一聽見無邪問這句話,就莫名的緊張起來。

張啟靈仔細的想了想,今天確實不是任何人的生日,也不是任何紀念日,他實在想不出來,又不想掃無邪的興,一時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回答。

好在無邪也沒指望張啟靈會回答他這個問題,自問自答道。

“今天是五月二十號,是一個很浪漫的詞語的諧音。”

無邪拿起兩個杯子給自己和張啟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才說道:“你看見黑瞎子發的朋友圈了嗎?”

無邪見張啟靈的反應,就知道他今天沒看手機。

無邪輕咳了兩聲,說道:“我就是看不慣瞎子拍的那個照片,拍的那麼醜還好意思艾特我。我好歹學了幾年攝影,是一個專業攝影師,必須讓瞎子見識一下真正的技術!所以···今晚帶你過來,就是想拍兩張照片,回頭甩在他臉上,看他還嘚瑟。”

張啟靈正在點開黑瞎子的朋友圈看那張和解雨辰的合影,無邪瞥見那倆人曖昧的姿勢微微紅了臉。

今晚帶張啟靈過來,拍照是假,過二人世界才真。但無邪不好意思直麵說出來,隻得借著這個蹩腳的理由哄騙小哥。

哪兒知,張啟靈輕聲說了句‘好’,居然打開智能相機遞到無邪手裡,學著照片裡黑瞎子跟解雨辰的動作,摟住了無邪的肩膀,將頭靠了上去。

無邪的臉唰的一下爆紅,他現在整個人都在張啟靈的懷裡,緊貼著穿著老頭衫,露出兩條赤臂的肌膚上。

他們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下過鬥了,無邪身上好不容易練出的腹肌,早就吃的圓滾滾的了。而張啟靈渾身的肌肉線條依舊完美,堅硬的胸膛硌的無邪後背發燙。

無邪僵硬的拿起張啟靈的手機,小心翼翼地調整著角度,試圖找到一個最完美的拍攝角度,把兩人的美好定格在了照片裡。

拍完照的無邪心情格外的好,直接用張啟靈的賬號發布了這張照片,連帶著張啟靈都被他的笑容傳染,淺淺的揚起了嘴角。

無邪帶的兩瓶白酒,和一箱啤酒都被喝光了,空酒瓶子散落一地,桌上的零食也吃了大半。

無邪已經有些醉了,他那原本就白皙的臉頰此刻更是泛起了一層誇張的紅暈,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

他輕輕地晃動著手中的酒杯,任由那剩餘的酒液在杯中蕩漾。然後,他慢慢地將頭靠在了身旁張啟靈的肩膀上,感受著他結實而溫暖的臂膀。

無邪微微仰起頭,目光穿過黑夜,望向那無儘的星空。天空中繁星密布,仿佛無數雙眼睛注視著大地。

每一顆星星都閃爍著微弱但堅定的光芒,宛如一個個遙遠而神秘的世界。無邪靜靜地凝視著這些繁星,心中湧起一股寧靜和感慨。

就在張啟靈以為無邪睡著了的時候,無邪忽然抬起左手,指著夜空飛快劃過的流星,眼睛亮晶晶的跟隨著那道軌線,像個孩童一樣,對張啟靈說道。

“星星掉下去了,掉、掉下去了。”

張啟靈沒有去看那轉瞬即逝的流星,而是一直盯著無邪的眼睛。

此刻無邪的眼睛比他在悠長的歲月裡,見過的所有星星都要亮。

星星為他指明方向,好似愛人的眼睛。

在這靜謐的夜晚裡,無邪與張啟靈一同沉浸在浩瀚宇宙的美麗之中,忘卻了世間的喧囂和煩惱。他們的身影在星光下顯得如此渺小,但又彼此相依相伴,構成了一幅溫馨而浪漫的畫麵。

無邪什麼話都跟張啟靈說,迷迷糊糊的腦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但他就是想跟身邊的這個人說,怎麼也停不下來。

分享欲仿佛是他們之間熊熊燃燒的火焰,熾熱而耀眼。曾經,由於種種命運的安排以及深埋心底的秘密,他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守護這份情感,但如今,所有的顧慮都已煙消雲散,隻留下兩顆坦誠相待、毫無保留的心。

此刻,他們宛如兩個赤裸裸的靈魂,毫無掩飾地相互傾訴、傾聽。每一個微笑、每一滴淚水、每一次心動都是如此真實且深刻。

他們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探討生命中的點滴感悟;他們共同麵對困難與挑戰,並從中汲取力量;他們攜手走過風雨,見證歲月的流轉。

這種純粹而深沉的愛讓人陶醉其中無法自拔。在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裡,彼此擁有這樣一份真摯的愛意。

最後一顆流星劃過,無邪側過身來,和張啟靈對視。

他深深地凝視著張啟靈那深邃而神秘的眼眸,仿佛要透過這雙眼睛看到隱藏在深處的無儘秘密和過往歲月。

那目光如同穿越時空般悠長深遠,似乎超越了他們曾經所經曆過的無數艱難險阻、跨越了那些曾經橫亙在兩人心間無法逾越的高山大河。

在這一刹那間,時間都仿佛凝固了,周圍的一切也變得不再重要。隻有他們兩個人的眼神交彙在一起,相互傳遞著複雜而微妙的情感信息。

這種對視讓人心弦緊繃,感受到一種無法言喻的緊張與期待。

這次終究是張啟靈先敗下陣來,他輕輕歎了一口氣,緩緩抬起手,動作輕柔而又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什麼似的。

那隻手最終停留在無邪的眼前,慢慢地蒙上了無邪那雙清澈如水、充滿好奇與天真的眼睛。

在那一瞬間,麒麟湧現,時間似乎凝固了,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無比。

隻有張啟靈那低沉而又溫柔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