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群龍坐(1 / 1)

壁畫上是一幅天女飛天圖,從殘留的痕跡可以看出,這幅畫以前的色彩特彆的鮮豔大膽,可惜被這個溫熱的環境影響,已經變得斑駁陸離了。

胖子手癢的去摳壁畫,被無邪一巴掌拍了下去,“雖然這東西沒什麼價值,但也是前人遺物,你也不能去破壞它啊。”

小哥在胖子摳下第一塊壁畫時就反應了過來,也用手去摳壁畫。

無邪驚呆了,但在他心裡,小哥做什麼都是有他的道理的,就問道:“小哥,你是發現了什麼嗎?要不要我幫你一起摳?”

胖子怪叫一聲,揉著手說道:“我摳壁畫就是破壞遺物,小哥摳壁畫就是有發現,我怎麼沒發現小天真你還有兩副麵孔呢。”

小哥盯著壁畫說道:“兩層。”

無邪疑惑的嗯了一聲,問:“兩層?”

除了我和順子還有陳皮阿四沒動,其餘人全都圍了過去。

胖子說道:“你這高材生也不行啊,連壁畫有兩層都看不出來。”

胖子又摳了塊壁畫,將手指展給我們看,他的指尖上有紅色的朱砂顏料。

陳皮阿四眉頭皺的很緊,他讓郎風他們把最上麵的一層全都給摳掉。

經過他們七個人的努力,沒一會兒就將上層的壁畫摳掉了,露出了一幅色彩鮮豔氣勢磅礴的畫卷。

華和尚說道:“這是一幅敘事圖,應該是冬夏國萬奴皇帝和蒙古人之間戰爭的場景。飛奔在雲層上的馬車上坐著的人應該就是萬奴王本人,這很可能是傳說中冬夏滅國的那場戰爭。”

無邪看著這幅畫嘖嘖稱奇,在場的人隻有華和尚對冬夏國比較了解,他就追著問華和尚一個勁的問冬夏國和萬奴王的事。

我吃著熱好的罐頭喃喃自語道:“這打仗的兵真年輕,一個老人都沒有。”

順子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冬夏國沒有老人,到死都是年輕的麵貌,因為……”

我轉頭問他,“因為什麼?因為他們都吃了防腐劑嗎。”

順子仗著現在沒人注意他,對我嗤笑一聲:“因為他們都是長生的半成品,不老,但壽命還是隻有短短的百年。”

“你也相信長生嗎?”我問道。

有多少人為了長生不老付出巨額的代價,每一代的皇帝更是癡狂,但最終的後果是什麼?使許多無辜的百姓白白喪命,無數的嬰兒為了那所謂的藥引子被泡在酒罐子裡折磨的冤魂不散。

為了追求長生不老的執念一直推到五百年前,一直到朱元璋死後,還會有這樣的想法,他最瘋狂的做法就是死後讓所有宮妃殉葬,想死後依舊坐擁後宮佳麗三千。

可見古人為了追求長生不老,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讓人瞠目結舌。

“信,為什麼不信?張家人都能實現長生,為什麼我們不能!”

雖然順子說這話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我還是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對長生的癡狂。

我默默歎了口氣,又一位覬覦長生的人。長生有什麼好,看著親人朋友一個個離去,身邊的人都死完了你卻還活著,為了活命,需要無限期的做打工人,日子沒有盼頭,那長生還有什麼意思呢。

這時無邪那邊傳來爭執聲:“你憑什麼說你的資料就是對的。”

我聞聲看去,隻見華和尚從貼身的衣服裡掏出一塊布包著的東西說道:“因為我們的資料更直接。”

華和尚看著陳皮阿四,陳皮阿四對他點點頭,然後他才將布給打開,露出裡麵的東西給我們看。

那是一條銅魚,體積很小,隻有小拇指那麼大,銅魚的眉毛上有兩條小蛇,做工很精致,栩栩如生,每個鱗片都刻的清晰可見。

在無邪看清華和尚手中的蛇眉銅魚後,抑製不住的捏緊了掌心,努力維持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因為這是他在找的第三枚蛇眉銅魚。

華和尚繼續道:“這銅魚是一種龍的異形,是我家老爺子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奇特的是,製作這條蛇眉銅魚的人用一種非常巧妙的手段,隱藏了一段絕密的信息在這條銅魚身上。”

說著華和尚就將蛇眉銅魚放到風燈的一邊,銅魚的鱗片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在壁畫上射出很多細細的光斑,華和尚調整角度,光斑竟然變成了幾個文字。

“竟還有這種技巧!”無邪驚訝的說道:“這字看起來像是女真文,寫的什麼內容?”

華和尚搖搖頭,“這上麵的內容不完整,破譯不全,不過我能肯定做這條魚的人想把某些秘密記錄下來卻不想讓人發現。

根據我手上的這幾個字,我敢說冬夏國能夠存在下來,並且有離奇的事情發生過。”

華和尚頓了頓說:“可惜了,我家老爺子找了很多年都沒有找到其他部分。”

當然找不到了,因為其餘兩條都在無邪手裡。無邪的手正緊緊的揣在衣兜裡,應該是在抓著兩條蛇眉銅魚。

順子饒有興趣的盯著華和尚手裡的蛇眉銅魚,自言自語的說道:“有趣。”

大家又重新圍坐在溫泉邊,隻有華和尚還拿著個相機在拍壁畫。

順子說這麼大的風雪沒個一兩天怕是不會停了,陳皮阿四就讓他的人輪流出去在外麵待著,如果雪停了就進來叫我們,其餘人聽後就開始輪流睡覺。

我們大概呆了兩天的時間,期間小哥不是在盯著岩壁發呆就是睡覺,也不知道順子是怎麼想的,居然不直接走近道,非說聽小哥的。

小哥都失憶了還沒恢複呢,聽個毛線啊。

兩天後我們陸續爬出這條縫隙,外麵已經放晴了,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地麵上有不少新馬蹄印子,胖子蹲下來看了看說道:“看來阿寧那幫人已經超過我們跑到前麵去了。”

陳皮阿四冷聲說道:“走!”

倒鬥最怕的就是被人搶奪先機,更何況是雲頂天宮這個大鬥,鬥裡有陳皮阿四想要的東西,他已是耄耋之年,若是這次失敗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緊趕了兩個小時,我們在一個山坡上看到了阿寧的隊伍,她的隊伍損失很大,人已經隻剩二十多人了,馬也隻剩下一半。

我們全都壓低身形潛伏起來,遠遠的觀察他們。

順子抿著嘴角看著阿寧的隊伍似乎有些不滿,也不知道他在不滿些什麼,難不成他跟阿寧他們有私仇?

無邪突然仰起頭來看著一個方向,張大了嘴巴,對著周圍的胖子小哥和我小聲說道:“你們看遠處的山像不像我們在海底墓中看到的壁畫。”

小哥皺著眉頭盯著那處,胖子明顯興奮起來,“就是這兒了。”

無邪指著那邊問順子:“那是什麼山,怎麼才能到達那裡?”

順子轉頭之前變換了一個臉色,對無邪說道:“那是三聖雪山,這山隻有一小部分在我們這一邊,雪線以上都在朝鮮的邊境裡,沒有相關文件我們過不去,硬闖的話會被邊防兵直接用槍打死。”

大家聽後都麵露難色,畢竟現在的麻煩不是什麼奇淫巧術和粽子僵屍,而是實實在在的子彈和正規軍。

陳皮阿四也皺起了眉頭,雖然他在自己的行裡隻手遮天,殺人放火都不帶眨眼的,無法無天,但是碰上和官麵上扯上關係的事瞬間就焉了,畢竟貧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

我看向小哥,想知道他會有什麼好主意,結果小哥隻是看著遠處的雪山思考著什麼東西,完全不參與我們的討論,似乎這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他把自己裹在一個小世界裡,這個小世界隻有他一人。

再次往山下一看,隻見阿寧的隊伍又開始向前移動了,隻不過很多物資都被丟了下來,應該是為了減重加快行進速度。

胖子懷疑順子的業務能力,說道:“就算阿寧公司的老板有多麼多麼厲害,也不至於和上頭打好這種關係。順子你怎麼解釋,是不是有彆人向導知道的路你卻不知道?”

順子聽不得彆人說他業務能力不行,眯了眯眼睛看著阿寧的隊伍說道:“他們走那個方向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們想從前麵的山口繞道朝鮮邊境內,然後再轉向三聖雪山,風險雖大,但比硬闖邊防線好很多。

隻不過他們隊伍龐大食物充足,的確有這個實力長途跋涉,我們的話估計不太行。”

我問順子:“你真沒彆的辦法了?”

順子苦著臉說道:“我哪兒知道你們是想去朝鮮邊境啊,早知道就不走這條路了,不過現在換路也不行了,我們的食物不足以支撐我們繞道而行。不過我們可以先回去補充補給,重新出發。”

我信了你個鬼…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非要編個理由。

大家好不容易走到這裡,現在回去重新來過,此前的辛苦不就白費了。

陳皮阿四搖了搖頭,靜默了一會兒指著另一邊哦小山頭問道:“那是什麼山?”

順子看了看說道:“那是小聖雪山,是我們境內的,三聖山和小聖山,再加上那邊的大聖山統稱五聖。風景不錯,就是路有點難走,不過一天就能到,也沒有崗哨。”

山脈連通,路程不遠,還沒有崗哨,這還沒問呢,順子就主動說了出來,提示不要太明顯。

阿寧的隊伍已經走遠了,陳皮阿四拍了拍褲子上的雪,對順子說道:“行,帶我們去那裡。”

大家都不解陳皮阿四為何要去小聖山,華和尚馬上提醒老爺子咱沒那麼多食物支撐那麼那麼久,但陳皮阿四隻是擺了擺手。

他指了指連綿的山脈,說道:“這是一條罕見的三頭老龍,大風水上說這就是所謂的群龍坐,這三座山都是龍頭,非常適合群葬,所以三個龍頭必然是連通的。

若是雲頂天宮就在中間的三聖山的峭壁上,那邊上的小龍頭應該會有皇後或者進丞的陪葬陵,我們就能通過兩邊的陪葬陵相通的密道進去。”

這老九門中的狠角色就是厲害,從四周長得一模一樣的雪山就能看出這麼多門道,無邪不懂大頭風水,聽的一愣一愣的。

陳皮阿四說完看了一眼小哥,問道:“小哥,我說的對不對?”

所有人齊齊看向小哥,畢竟連陳皮阿四都得忌諱三分的人,足以說明小哥的能力有多大。

小哥破天荒的對彆人的問話產生了反應,回頭看了一眼陳皮阿四,嗯了一聲又轉過頭去看遠處的雪山,也算是給足了陳皮阿四的麵子。

大家不再遲疑,下到阿寧隊伍剛剛待過的地方,開始翻找地上被他們丟棄的背包,看看裡麵有沒有好東西。

我正好趁機將食物放進去,假裝是背包裡撿到的,他們一點也沒有懷疑,各自分裝帶好。

胖子從裡麵找到了幾把好槍,但是子彈都被取走了,隻剩下一個空殼,但他舍不得好槍被丟在這裡,就想著帶有,最後被順子給攔住了,說要是遇到邊防兵就不好解釋了,搞不好直接槍斃,胖子隻好戀戀不舍的放下。

一路無話,看上去幾個小時的直線路程,我們走了整整一天,真是望山跑死馬。

到達小聖山下的時候已經傍晚了,順子提議在雪坡上打個雪洞紮營,天黑了趕路不安全,晚上氣溫也會驟降。

然後大夥兒打洞的打洞,定路線的定路線,出不了力的人發呆的發呆,搗亂的的搗亂。

發呆的人自然是小哥,畢竟這些小事還輪不到大神親自動手。

搗亂的人是無邪,明明不懂得怎麼在雪山上挖容身的洞穴,非得去插一腳,害得人家剛挖好的山洞一下子就塌了,最後被胖子趕到一邊去,讓他去禍害小哥。

小哥被他禍害的煩了,就將帽子蓋起來扭過頭不看他。

還是我拿了一個相機給無邪,無邪才放過小哥,拿起相機對著雪山到處拍。

此時最後的夕陽正灑在雪山上,像金色的寶塔,美得不像話,夕陽徹底落了下去後,無邪又抱著相機去拍大家夥兒,除了小哥外沒人配合他,因為隻有小哥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