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二合一(1 / 1)

我捏了捏吳小狗的掌心,輕聲問道:“怎麼了?”

吳小狗看了一眼正在低頭找煙的王老板,小聲回我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王老板的體形跟王胖子很像,他的性格也跟張禿子有點相似,會不會…”

吳小狗滴了一顆冷汗,繼續道:“會不會這個王老板也是假的,他隻是被我幻想出來的!”

我心裡疑惑的啊了一聲,吳小狗還有這想法呢?不過照他這麼一說還真有那麼一點像。

可惜這人並不是張禿子或者王月半,而是老癢物質化出來的。

我讓吳小狗彆自己嚇自己,對他說道:“咱倆來這秦嶺後總共就見過他一兩麵,不可能記住他身上的細節。你仔細看他身上,他的表情,他的衣服,還有其他細節一點的地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就算你能幻想出王老板這個人,但他身上的細節並不是你能幻想出來的。”

吳小狗聽後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有點不放心的盯著王老板看,他說道:“雖然此時沒有多少記憶來判斷眼前的人的真偽,但也不能大意…”

吳小狗突然用一個異樣的眼神看著王老板,說道:“我有一個想法……”

我還沒來得及問是什麼想法,隻見吳小狗站了起來,突然裝出看到了什麼的樣子,湊到王老板麵前揮了揮手,輕聲叫道:“王老板!”

正在點煙的王老板一下子轉過頭來,問道:“怎麼了?”

隻見吳小狗做了個手勢,自己一點一點的走了過去,“千萬不要動!”

王老板一下子就被吳小狗給弄緊張了,以為自己肩膀上爬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直用眼睛去瞟,卻一動不敢動。

我被這氣氛給渲染,也屏住呼吸去看王老板身上到底有什麼。

吳小狗走到王老板身邊,按了按他的胸口,哎呀了一聲,結果什麼都沒做,就退了回來。

我跟王老板給他弄得心裡莫名其妙,就問他:“乾什麼?出了什麼事情?”

吳小狗不知道是肯定了什麼,神色都跟之前不太一樣了,但他隻是看了王老板一眼,說道:“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這件衣服很奇怪,你哪裡買的?”

額…對於吳小狗這種神經質的行為,我表示不太好說什麼。

王老板則用一種看到神經病一樣的表情看向吳小狗,差點臟話就飆了出來,不過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失笑道:“沒有沒搞錯啊,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吳小狗突然收起了笑容,指著王老板的衣服說道:“一點也沒有搞錯,王老板,幾個月前我第一次去倒鬥,那個時候就想買你身上的這個牌子的登山服,但我最後沒買,你知道為什麼嗎?”

聽了吳小狗的話,我驚覺到,他這是準備要拆穿老癢了啊,單從一件衣服就能看出來?

王老板臉色開始不對勁起來,沒有接吳小狗的話,我問道:“為什麼啊?”

吳小狗接著繼續說:“因為這種衣服,胸口的兩個口袋看起來大,能裝很多東西,其實這是假的,隻不過是兩個裝飾品,當時我覺得探險穿的衣服當然是口袋越多越好,所以就買了另一種款式。”

我盯著王老板衣服胸前的口袋,仔細一看確實沒有封口,看起來也癟癟的,所以他剛才一直不停的在身上摸出的東西,都是幻化出來的。

果然,王老板摸了摸那兩隻口袋,表情一下子就憋不住了。

吳小狗拍了拍手,輕聲說道:“所以我感覺有點奇怪,你的香煙還有打火機之類的,到底是從哪裡掏出來的,嗯?王老板,或者…老癢?”

我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句話,‘真相隻有一個!’

看著吳小狗自信的說出事情的真相,莫名的有點帥氣是怎麼回事,不行,再看下去我眼裡的愛心泡泡就快飄出來了。

王老板呆呆的看著吳小狗,可能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隔了好久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忽然間,他肥胖的身體開始收縮,臉也一點一點的變化成老癢的麵孔。

如果不是不合時宜,我可能得拍手叫好,第一次見這種大變活人的戲法。

老癢最後舒展了一下身子,歎了口氣,說道:“無邪就是無邪,他娘的從小就隻有你騙我的份兒,這次好不容易騙你一次,還是被你給拆穿了。”

吳小狗冷冷的看著老癢,估計是被傷了心,不客氣的質問老癢:“你這次到底又是在玩什麼花樣?”

老癢苦笑了一下,擺了擺手沒說話,估計是不知道怎麼解釋,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

看著老癢無助的樣子,我打破沉默道:“癢哥,你有什麼事就都說出來吧,無邪最討厭的就是彆人欺騙他了,說出來,說不定無邪就願意幫你呢。”

吳小狗突然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火大的說道:“誰要幫他!他處心積慮瞞著我們帶到這裡,我以為在進來時他坦白的話都是真的,現在想來也全都是騙我們的!我才不要幫一個隻會算計我的人!”

這下老癢慌了起來,他急忙解釋道:“老吳,我的目的不是騙你,還有進來時說的話也都是真的!我隻是…隻是沒有說全而已。

但這件事情一定要這麼做才有用,等一下你聽我解釋完了,你就知道,每一件事情都是必須做的。”

吳小狗冷笑了一聲,轉過身不去看他,隻有他緊握的拳頭在顫顫的發著抖。

他們倆兄弟的事情我也不太好過多參與,一時之間大家又陷入了沉默。

呆了半晌,老癢突然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說道:“老吳,你看看這個,我再解釋給你聽,你彆…彆不理我。”

我看見老癢手上的照片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頭發已經斑白了,想來這就是他的媽媽。看來老癢是想通了,想要告知吳小狗真相,再瞞著他也沒多大的意義了。

吳小狗背對著我們,自然倔強的不肯回頭。我拽了拽吳小狗的袖子,想讓他聽聽老癢的解釋。

吳小狗緊攥的拳頭終於鬆了點,他轉過身動作粗暴的扯過老癢手中的照片,看到照片中的女人後動作一滯,緊皺著眉頭問道:“你什麼意思?”

老癢歎了口氣,黯然一笑:“我不是說我媽出了事情所以我才需要錢嗎,其實我是騙你的,我媽在我坐牢的時候,已經走了。”

老癢臉上無儘的悲傷是那樣的真切,吳小狗感受到後語氣不自覺的就輕了起來:“你媽…去世了?”

老癢默默的點了點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隨後緊閉上眼睛,表情痛苦的說道:“我出獄後就急不可耐的回到家裡,想給我媽一個驚喜,可等我打開房門時,卻聞到了一股惡臭。

我媽趴在縫紉機上,一動不動,我以為我媽心臟病犯了,馬上去扶她,結果…結果…你知道我他媽的看到了什麼嗎!”

老癢蹲下身來,痛苦的呻吟著:“她的臉,已經粘在縫紉機上了,一拉就全部撕了下來…我的天!”

看著老癢失去最愛的痛苦模樣,我的心也狠狠的揪了起來。其實,老癢也該是個在母親懷裡撒嬌的孩子,如果不是他非要去倒那個鬥,或許,他的母親就不會發生這種慘狀了吧…

吳小狗捏著手裡的照片,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的好,呆在那裡看著老癢。

老癢摸了摸臉上的淚痕,又說道:“我把我媽的屍體收殮了以後,一個人呆在空房子裡,不敢睡覺,因為一睡著我就會看見我媽的臉粘在…

就這樣呆了很多很多天,我餓極了,想著就這麼餓死算了,但我突然聞見了飯菜的香味從廚房傳來,我過去一看,你猜怎麼著?”

老癢苦笑了起來:“我媽活過來了,她還在跟我說話。”

吳小狗聽到這裡已經意識到是怎麼一回事了,他看了我一眼,眼裡閃爍著原來如此。

老癢繼續道:“我一開始以為是幻覺,後來發現街坊鄰居都看得見她,我就開始思考是怎麼一回事。

老吳,我沒有你聰明,我想通這一切花了整整一個星期,說實話,我很開心,雖然知道我媽媽是我自己製造出來的。

但好景不長,在我可以逐漸控製這種能力的時候,就出了問題,你一但用你的思維去控製這種能力,如果有了雜念,很多東西就會混合起來。所以有一天,我一看到我媽坐在縫紉機前,心裡就控製不住的去想那天發生的事情,所以,我躡手躡腳走過去,我媽她…她又變成了那個樣子…”

吳小狗徹底軟下了心,他也蹲下去,去拍老癢的肩膀,安慰他:“老癢,人死是不能複生的。”

吳小狗這句話雖然說的沒錯,但是用來安慰人是不是有點兒…

老癢抬起紅腫的眼睛看著吳小狗,說道:“老吳,你認識我媽,又有很乾淨的潛意識,所以我才必須要你來。我也不是很貪心,我隻要三年,我隻想彌補這三年跟我媽相處的時間。你經常到我家,你也舍不得我媽就這樣孤零零的死去吧?”

作為旁觀者,雖然老癢確實很可憐,但我僅存的理智讓我發現,老癢還是在想著法利用吳小狗去想象他的母親,這種行為讓我自己的內心感到矛盾。

你說老癢真誠吧,他又不放過任何機會去利用吳小狗的感情。你說他騙人吧,但他說的又全是事實。

吳小狗一臉糾結,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青銅樹連帶著整個屍繭都震動了一下,我們三個趕緊抓住邊上的青銅鏈條。

我往下一看,深淵裡有東西在蠕動,它每動一下,整個青銅樹就震動一下。

我心想咱也沒乾什麼出格的事啊,說話的聲音也不大,怎麼燭龍還是被我們給驚醒了?

老癢也疑惑的看了看下麵,臉色一變,問我道:“妹子,你看這青銅樹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我老實回答說:“除了有點震撼沒彆的想法了。”

老癢又問吳小狗:“老吳,這棵青銅樹你的第一印象又是什麼?”

吳小狗突然打了個哆嗦,緊盯著深淵說道:“我想…它是通到地獄裡去的。不會吧!你該不會是說,下麵的東西是……”

老癢眼淚婆娑的可憐模樣一下子就不見蹤影,猛的踢吳小狗一腳,大叫:“白癡,不要亂想!”

話音剛落,下麵的深淵突然睜開了一隻巨大的眼睛,紫色的瞳孔,像貓一樣變成了一條詭異的窄線。

這玩意就是燭龍?這麼大!

老癢看的臉都綠了,直埋怨吳小狗:“你腦子裡到底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吳小狗大叫冤枉,“老子對天發誓,這玩意我也是第一次見,不可能是我弄出來的,要是有半句假話,你天打雷劈!”

這句話吳小狗說的倒是不假,因為這燭龍確確實實是一直盤旋在青銅樹底的,我為他證明!

老癢被晃的站都站不穩,根本無暇顧及吳小狗後邊到底說了啥,他說道:“就一隻眼睛,難不成他想用眼皮夾死我們?等一下他上來,老子一腳把它踢瞎!”

青銅樹晃蕩的更加劇烈了,再不走待會兒就等著被燭龍的大尾巴給拍成柿子吧。

“我們先上去在開吹牛大會吧,再不快點走,等它上來了我們都跑不了!”

這次老癢和吳小狗二話不說就抓著青銅鏈往上爬,吳小狗還有心思去看下麵的深淵,他對老癢叫道:“這下玩笑開大發了,你不是能變嗎?快變出一個意大利大炮出來,把這玩意兒給轟咯!”

他媽的,這麼危急的時刻吳小狗還有心思想這些玩意,老癢聽了就大罵:“你他娘的胡說什麼!有那麼容易嗎?快跑!”

青銅鏈上的滑膩依舊在,不過才爬了幾步,那滑膩感就沒了,老癢跟個串天猴似的爬的飛快。

吳小狗看的瞪大了眼睛,埋怨道:“有這本事乾嘛不直接變隻梯子多好?”

老癢簡直無語到了極點:“拜托你不要這麼多意見,好嗎!”

此時下麵的黑色身影已經逼得很近了,它繞過了屍繭的位置,直直的撞著青銅樹爬了上來。

它害怕屍繭?可它又毫無顧忌的去撞青銅樹,所以它到底和青銅樹是什麼關係?

我們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燭龍,這裡離棺口還有好幾十米,怎麼可能跑的過它?

我又不會使用這裡的力量,這下該如何是好。

攀爬的途中,我看了看青銅樹壁上的藤蔓,它們正不急不緩的避開莽撞的燭龍,以免被它傷到。

對啊,這樹妖還有意識,他之前還救我來著,他既然認識我,應該會幫朋友一個忙吧。

“澤淵大神仙!你行行好伸個手把我們拉出去唄?我保證出去後給你澆水除蟲!”

“不用。”澤淵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他果然還醒著。

吳小狗咬著牙攀爬著青銅鏈,四周晃蕩的太厲害了,他幾次都差點沒抓穩掉下去。

燭龍似乎在捉弄我們,它一次次的撞擊著樹璧,紫色的瞳孔裡泛著狡黠的光,跟在逗寵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