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喬洛琳想起來了

“我不知道…”喬洛琳誠實的說“其實我沒有看到，我隻是聽到聲音，我回頭的時候，迪克正好擋住了他們”

“但是如果你是問我會不會怕你鯊人，我也不知道…”喬洛琳眉頭緊鎖，露出一張糾結的臉

這個問題好難，為什麼她總是遇到她不會解的題，她真的不是故意交白卷啊，她是真的寫不出來啊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錯的，其實我不覺得你一定是錯的，但是布魯斯和我討論過這個問題，他講的也沒錯...所以，所以我現在並沒有辦法判斷這個事情……”

喬洛琳停頓幾秒，思考怎麼措詞才能準確的說出她的想法

“我沒辦法判決它的對錯，到底要怎麼做才是正確的，怎麼樣是錯誤的，我不知道…”

傑森抬眼上下掃視喬洛琳，她和他剛當羅賓的時候一樣大“布魯斯和你討論這個東西？”

喬洛琳盯著電視機點點頭，現在正播到暮光閃閃她們在用歌聲對決，她來回看向電視與傑森之間

“是的，因為我之前問他為什麼不能鯊掉那些犯人”

傑森勾起一個嘲諷的上揚嘴角“布魯斯肯定是和你說什麼不能越過底線之類的廢話吧”

喬洛琳點頭讚同“布魯斯和我說無論那個人做了什麼，應該讓法律去製裁他，還不是我們來成為法律”

“可是就算你們抓到那些罪犯，法律也並沒有懲罰他們”喬洛琳將視線從電影上收回來，抬頭看向傑森，傑森有一頭黑色短發但劉海混著一撮白毛，這個挑染很酷，傑森的眼睛是藍色的但和布魯斯的藍色不同，傑森的藍色帶著一點灰，有點像天蒙蒙亮時的那個藍色

喬洛琳知道，和彆人講重要事情的時候，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要看著對方的眼睛！

這是她在莊園時，大家教會她的

“我、不是哥譚人”喬洛琳深呼吸一口氣，輕聲開口“在我那邊也有很多罪犯，但是他們都是普通人，沒有超能力也不會魔法也沒有智商高到可以做出像冷凍槍機械手臂這樣的東西。警察可以抓住這些壞人，把他們關起來，讓法律製裁他們！可是在這裡、警察並沒有那麼厲害，他們打不過那些罪犯。所以你們站出來了，你們打敗那些罪犯，把他們交給警察。可是，他們沒有受到懲罰啊，他們會逃出來繼續犯罪…還會有更多的人受傷……如果鯊了他們，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傑森有些意外喬洛琳說出這種話，看向喬洛琳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驚訝，這份驚訝隻維持了不到半秒就被傑森收回去，傑森轉頭看起電影

“你就這麼和他說？老蝙蝠一定氣瘋了，真可惜我沒親眼看到”

喬洛琳點點頭接著搖搖頭

“但是我也理解布魯斯的想法”

“就像上學犯錯——比如抄作業或者遲到的時候，老師會讓我們去罰站，而不是直接讓我們退學，如果我改了，那我就不會再被罰站了。那些壞人或許也該給他們一個機會？萬一改過了呢！比如毒藤女和哈莉！她們好像就不再做壞事了！”

“布魯斯和我說，他曾經差點越線，但是他不能墮落...如果他掉下去就會像掉進無底洞一樣，恩，他大概是這個意思？”

喬洛琳語氣有些不確定，她不知道她說的對不對，她隻是把她的想法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我感覺是他的身份太特殊了，如果我是一個普通人，如果我身邊的人被罪犯害了，我去複仇大家反而可能會理解我同情我因為我是一個可憐的普通人，但是蝙蝠俠不行，蝙蝠俠不鯊人，正因為布魯斯是蝙蝠俠，他的身份也囚禁了他？”喬洛琳看過很多電影，她看過這樣的情節，評論基本都在支持複仇的主角，如果這是一場電影，她會為這些評論點讚或許還會發一條支持的彈幕

傑森和喬洛琳坐在沙發上，電影繼續播著傳來小馬們歡樂的歌聲，可是沒有一個人在看電影

傑森盯著喬洛琳，像是在觀察著她，不習慣被人盯著看的喬洛琳下意識移開目光，眼神飄忽到一旁，意識到自己的逃避後喬洛琳抓住衣服下擺努力坐直身體望向那片灰藍的天空

“義警鯊人是更加可怕的一件事情，因為大家都，都依靠著義警？義警就是我們的榜樣，標杆？大家會拿義警作為參考答案。如果連課代表都說這次作業可以不用寫，大家肯定都不會做作業的”

“為什麼義警就可以鯊人呢？義警鯊的是罪犯，那如果我遇到罪犯，我為什麼不能鯊了對方呢？”

喬洛琳有點意外傑森竟然聽她說了這麼多

“同樣是考試作弊，課代表沒有事情，我卻要被老師懲罰被叫家長被老師說要被退學，明明我和課代表做了一樣的事，課代表就隻被老師念叨了兩句，這太不公平了嘛”

“所以無論那個人做了什麼錯事，都應該有法律來製裁他，我們不能代替法律，因為這就是法律存在的意義，法律一視同仁，不管你是義警還是王子是課代表還是差生”

“每個人對待對錯的理解都不一樣，為什麼你可以審判他，為什麼你是特彆的呢，其他人不也可以審判彆人嗎？”

看著電視的傑森嗤笑出聲，剛剛還振奮地滔滔不絕的喬洛琳被傑森的笑聲嚇得停下來，她從沒有和彆人講過這些，她今天的話太多了！焦慮不安的喬洛琳沒有注意到自己正緊抓著衣服的下擺將它揉得皺巴巴

傑森的臉上的笑容是她熟悉的嘲諷意義的微笑，她看到傑森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她沒有再猶豫急忙開口

“就算、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也、也聽我講完，再發表意見！我還沒有講完呢！”

“書上說了，正確的溝通方式要每個人輪流發表自己的意見，最後再討論講話的正確！”

喬洛琳第一次這麼理直氣壯的和彆人講話，她的聲音並不堅定，喬洛琳緊張地抿住嘴唇盯著傑森，畢竟如果傑森拒絕，她也沒辦法

傑森將目光從電視上移開上下打量了喬洛琳一下後繼續看向電影

“好吧，小鬼，讓我來聽聽你想講什麼，如果你接下來能說點好聽的討好我，我可以考慮不把你半夜扔出去”

什麼是好聽的呢，她根本不會講話，老師總說她是個悶葫蘆，罵她也像罵石頭，她沒有一點回應

不是的，老師，你看，她剛剛講了這麼多的話，她的話其實很多很多，隻是一麵對老師、父母和其他人她就不會講話了，就好像被封印了語言能力，她隻好把想說的都放在心裡，講話好難

如果是之前她根本不會開口講那麼多話，來到這裡以後她才膽子大起來會和彆人說出自己的想法，因為大家都是很好的人，會聽她講話

喬洛琳看出來傑森應該不喜歡她這麼說，但她不想編謊話，當然最重要的是，她想編也編不出來！她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蒙是對的，她倒是想順著出題老師的心寫出完美答案拿到滿分可她根本看不懂出題老師的心思，這題太難了！

就算她之前遇到同類題她還是不會寫，但是看在她講了這麼多的份上也不能算她全錯吧，總該有個一兩分鼓勵分吧？考試不就是這樣嘛，她不知道正常答案是什麼不知道寫的是對是錯，但是不會寫也要寫，老師說寫了總比交白卷好，她洋洋灑灑寫了這麼多，就算過程結果全錯，她好歹還寫了一個“解”呢！解總不會出錯吧？

“壞人的定義是什麼來定義的呢？”喬洛琳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開口

“是騙了很多錢導致彆人破產？是殘忍的鯊了幾十人的鯊人犯還是撞到老人導致對方心臟病發身亡？這些都是壞人，但是壞的程度不一樣！如果是讓法律來判決，他們收到的刑法都是不同的。可是，如果靠自己的想法去處罰他們，覺得他們都該去死，是不對的？”

“唔，我舉的例子好像並不是那麼貼合？”喬洛琳覺得自己說的不太準確但又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更好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講話開始結結巴巴“我的意思...就是，就是，你或許一開始做了什麼決定，但是一但開始就會越來越降低自己的要求…就像…？就像遲到！哎呀，都遲到五分鐘了，遲到半小時也行，都晚半小時了也不差那一會了，於是兩小時過去了還沒出門，最後想著反正都晚兩小時現在過去也來不及了，乾脆不去了！這樣可不行”

“我那邊確實有人這麼做了，為了自己身邊的人報仇，但是他們也受都到了法律製裁，所以我認可布魯斯的想法！”

喬洛琳激動地伸出手比劃著，下一秒她又猶豫起來，露出困惑的表情，語氣也不再那麼堅定

“但是在心裡，我也能明白你的想法，哥譚這裡和我那邊太不一樣了！太不一樣了！如果是我那邊我絕對是支持布魯斯的，我認為我說的是很正常的！但是在哥譚在這個世界，我不知道...”

“我那邊是可以靠法律的…可這裡的罪犯都太可怕了……他們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了那麼多的人！我看了很多的報道！他們通通十惡不赦罪大惡極！如果讓法律去判決，他們完全可以被判死刑啊！用替天行道這個詞也沒問題啊”

為什麼大家總是在受傷呢？

“為什麼他們沒有一點懲罰…這太不公平了”

為什麼大家總是在受傷呢。她討厭看到大家出去巡邏帶著一身傷回來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該怎麼樣，這裡太黑暗了…”

大家明明在做好事，老師說做好事不求回報，大家沒有要求回報啊，無私奉獻卻收獲慘兮兮，做好事為什麼會變慘呢？做好事的時候一定要這麼慘嗎？她搞不懂。是數學是英語是物理參雜著化學唯獨沒有她最擅長最熟悉的語文，她看不懂出題老師的意思，她勉勉強強看懂題目上的每一個字卻怎麼也讀不懂題目的要求，已知X已知Y請解出，啊？什麼？她要解什麼？

“我個人來說，我覺得你們的想法好像都有道理”

“這好像是個選擇題，但我沒有辦法判斷哪一個答案是正確的，哪一個是錯誤的”

她都不知道這題到底是解答題還是選擇題

“我現在並不能寫出很好的答案來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太難了”喬洛琳用雙手撐住下巴，重重地歎氣一聲“書上說，選一條路堅持著走好了，但是我都不知道選哪條路”

“但你救下了我，你絕對絕對不是壞人！”喬洛琳不能確定在這個世界要怎麼解決罪犯的問題，但這件事她可以確定！

喬洛琳認真地斬釘截鐵地說，透過傑森的眼睛看著小小的自己在灰藍色天空裡

傑森將手放在她的頭頂，喬洛琳以為傑森會摸摸她的頭，可傑森將手放上去後緊接著立馬揉亂了她的頭發“你一個小鬼還想這麼多，老蝙蝠真該讓你去上學，你再和他待在一起早晚變成小蝙蝠”

被傑森晃個不停的喬洛琳伸手想要阻止傑森，可怎麼也推不開傑森在她頭頂作亂的手“頭發，我的頭發，傑森！”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問題該怎麼樣，但是此刻，你一定是大壞蛋！！！”

第二天喬洛琳起床發現傑森在屋子的時候，她很震驚，當看到他正在煎荷包蛋的時候，她更加震驚了

一臉不敢相信的喬洛琳手指顫抖地指向鍋“你，你竟然會做飯！”

“怎麼，你以為我是那些什麼都不會的有錢人嗎”傑森挑眉看著喬洛琳，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淺笑

品嘗著傑森的手藝，喬洛琳覺得自己完了，她最大的用處之一就是做飯！傑森竟然會做飯，她沒有用了！完了，她以後都沒借口再來了！

吃完飯喬洛琳就趕緊拿過傑森的盤子跑去洗碗，想要證明自己還是很有用的

把乾淨的盤子放到一邊，喬洛琳擦擦手轉頭看向傑森，剛想開口問還有什麼需要她做的嗎，傑森看都沒看她，開口說

“屌臉，帶她回去吧”

喬洛琳眨眨眼睛迷茫地望著沙發上正拿著遙控器換台的傑森，她沒懂傑森在說什麼

房門從外麵打開了，迪克站在門口笑著衝兩人揮手

“嘿，小翅膀，還有喬洛琳，早上好啊~”

反應過來的喬洛琳，微微皺起眉頭，轉頭看向傑森

“你不可以這麼說迪克”

“什麼？你們說我什麼了”迪克爽朗地笑著，溫和地看向兩人

“屌臉”喬洛琳學著羅伊撅起嘴不滿地看著傑森

迪克收起笑容神色複雜，嘴巴張張合合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看上去掙紮又痛苦

傑森靠在沙發上捂住眼睛發出一陣爆笑，起身把站在原地沒動的喬洛琳推出門外，喬洛琳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迪克連忙接住她，喬洛琳剛在迪克懷中穩住站好

砰的一聲，她身後傳來一道巨大的關門聲

看迪克有些低落，喬洛琳拉拉迪克的袖子，輕聲安慰迪克

“彆難過，他一直都這麼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