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依一個轉身,用自己的手沾上腹部的血,去阻擋女鬼的襲來。
女鬼的皮膚被她的血灼傷頓時大叫起,非常的狂躁,說要殺了她。
林依依身處險境,往後退了幾步,發現於事無補,也救不了冤魂,於是往空地外跑去。
可為時已晚,女鬼已經追了出來,她向林依依索命,嘶吼著大叫著說:“全天下的男人都該死,全天下的女人都應該為她賠命!”
帶著很重的怨氣說:“如果有來世,我絕對要變成殘暴的厲鬼,來折磨那對狗男女!”
林依依見她已滿身怨氣,想說些什麼,卻感覺怎麼樣都無法從當事人的觀念開口。她想求救卻求救無門;想逃跑卻無法逃脫這個被困住的險境;想就此放棄,可是想起從前曾經經曆過的一切,現在依舊是扶不起的阿鬥。
她不想就這樣,永遠困在磨難之中,永遠都走不出內心的恐懼,想勇敢一試。她費儘心機開啟法陣,包裡幸好帶了鼠尾草和清淨的工具,用她的鮮血開啟清理這些冤魂惡鬼。
她知道她的能力有限,所以她在等待一個人的到來。
就如昨日一般等待他的到來,讓她解救自己;讓他帶離逃出苦難;讓她成為他的左膀右臂;讓他成為她的守護神。
“血陣開啟!”
林依依用帶血的手掌一掌下去,煙塵四起,讓鬼魂無法靠近。鬼魂在外嘶吼聚集,狂躁地敲擊法陣,瞬時間被包圍,像龍卷風卷得看不清前方,眼睛被蒙了沙塵,腳軟跪在地方,咳嗽聲被掩蓋,隻剩下無儘的絕望。
她幾經波折快撐不下去,陣外的鬼魂尖叫聲刺耳,讓她喘不過來氣,為何一切都如履薄冰,還沒把看家本事練好,就要投身到一場戰役中去,“要是能活著出去,必定要練好真本事。”
林依依抹了把沙子,隨即陣被破壞,一整個破開,林依依被震得移出去幾米遠,頓時口吐鮮血。
林依依被最為凶猛的女鬼掐住脖子,她血淋淋的眼睛裝滿仇恨,已經無法用言語去喚醒她。
“我真可笑!得不到就要毀掉,你和那些付出了時間精力卻得不到回報的男人,有什麼分彆?一樣自私自利。”
林依依用平淡的語氣,講述激憤的話。她從前就死過一回,昨天也是瀕臨死亡的最後一刻,這條命本就不屬於她,是屬於這個行業,是屬於失蹤的哥哥。
所以她不怕,如果好言相勸不能喚醒她,唯有言語打擊,或許行得通。
女鬼長指甲掐進她的脖子裡,“你們收服師有什麼資格來管教我!都是打著為民除害,實則是根本不去解決事情,將我們斬殺。你們同樣的是為衝刷業績,一樣可恥。”她不是沒遇見過暴力收服師,隻是痛恨為什麼還有這種專門收服鬼魂的職業,真是做鬼都不輕鬆。
林依依給出官方的解答,“如果你們能自己醒悟,根本不需要收服師,你們執念成魔,並且還在責怪所生存的世界,遇事不去改變自己,一昧的埋怨,你為何不換位思考,你離開他,看清了她。你的人生就此圓滿。”她嘴唇輕顫,染上烏紫色。
“可是,我被他們抹去了生命,這也是值得原諒的?”女鬼不可置信地瞪著她,她的眼睛很純粹,像彙聚滿精氣的茶晶。
“人各有命,有可能你被奪去了鮮活的生命,而他們也會受到懲罰,命運輪盤不會偏待誰,放過誰。更何況人的生存方式不是隻有一種,生死隻是一種表現。虛無的靈魂與精神是永遠存在。”她從不覺得死亡是一種分離,就像即使她知道哥哥已經離開,而她也能感知到他,就在附近。
女鬼聽完後,掐的力度更大,而林依依的血也在侵蝕著女鬼的手。“好一張伶牙咧嘴,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周圍圍繞著裡裡外外的鬼魂,都是看熱鬨還交談,從前有人闖進來,女鬼都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唯獨這次,似乎有什麼深仇大恨。
林依依眼觀四方,這棟樓久經不修,破破爛爛的如監獄,“你可以不用信,那你就會被永遠困在這,難道你不想出去嗎?”
女鬼輕浮地笑,“我為鬼魂,自然是想飄到哪裡是哪裡,沒有什麼能困住我。”
她生前被最好的閨蜜聯手渣男算計騙保,讓全方麵優質的男人靠近她,追求她,待她懷著孩子時候意外得知自己的老公是一名閨蜜找來的演員,為的就是出口惡氣以及騙取她的資產。
這口惡氣源於學生世代,閨蜜喜歡的男孩卻被李妍熙吸引,一來二去的李妍熙察覺到問題,趕忙和男生斷絕聯係,閨蜜還為此說事情已經過去了,都翻篇了。
李妍熙也沒多放在心上,沒想到閨蜜懷恨在心,施以報複,並且在身邊潛伏長達十年,盤算的這盤大旗。
她被這世界上最親近的兩個人欺騙,她變得冷血不再相信任何人。
林依依看出這一切,所以反問她,“那你可以試試能不能穿過人的心房,即使穿過身體,心房防著你依舊有到不了的地方。”她確實很可憐,但是這不是任由她去殘骸生靈的理由。
她接著說:“這世上不是隻有感情一種生活,千變萬化的日子,美輪美奐的大自然,你都沒有體驗過,為何不放下去輪回再次感受真實四季,冰涼的春雨,熱烈的夏日,涼爽的秋風,寒冷的冬雪呢?”
李妍熙的表情楞然,原本她是在父母的掌上明珠,但是一朝錯付,變成如今這般局麵,讓她醜陋不堪。
她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臉,有點難堪。“我已經當鬼太久了,沒有了人的感知,也沒有輪回的機會。”
林依依忍著疼,麵上卻還有笑容,“不試試怎麼知道?”
就在場麵一頓混亂,李妍熙被她的話打動到,手的力度隨之鬆開的時候,從天而降一位身穿黑紅長裙的卷長發女人。
她眼神帶著殺意,命令的語氣道:“彆聽她說,殺了她才是要緊,除了你自己,沒有人幫你實現願望。”
李妍熙似乎很怕她,沒有了剛才的瘋狂嘶吼,而是順從地應下,“是,主人。”
林依依不可置信,這個人看著像收服師,她竟然可以命令鬼魂!“你聽收服師的話!”她看向李妍熙,眼睛充滿惶恐!
李妍熙低下眉眼,失去鮮活的色彩,“她是養我之人,自然是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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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殯儀館裡,傅鉑羽正在收拾今天被他放亂的雜物,抬眼看屋外的斜陽已經探進頭來,心裡歎氣,已經下午三點啦,她應該也回家躺著了吧。
正欣慰她沒惹是生非的時候,脖子處的血滴項鏈,突然滾燙起來。傅鉑羽摸過吊墜,心底慌亂起,可是他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情況。
“看來,還是要動用術,真是一刻不能消停啊。”這頭說,這頭拿上紅傘閉上眼睛,用隱藏在額頭的第三隻眼睛,查找林依依的下落。
下一刻他眉頭一皺,瞬間不見人影,隨即出現在廢棄的工廠外。
如果人生最後的時刻,是走馬燈般重放,在人最後虛弱回憶起的是人生短短的二十年,所經曆的悲歡離合,那一定有哥哥不說一聲地關上門,再也沒有回來;有母親抱著哥哥的哨骨在夜夜等待;有她被鬼魂欺負,以及他的出現。
林依依處在虛弱狀態,瞥見一道白光閃過,見一個打著紅傘遮住臉的男人,他身上的西裝染上灰,也阻擋不了他的英氣。
“是傅鉑羽,還是爺爺?”林依依不自覺地猜想。“還是我的幻覺?”
打傘的男人收起傘,橫向劃破天際,變成一把利劍。“本世子的人,你們也敢碰!”
林依依瞧見傘下的男人長者一張傅鉑羽的臉,她心底安慰,是神!
他轉動利劍,揮刀胸前,抹向虎口,利劍染上血,瞬間烏雲密布,隨之電閃雷鳴。隆隆的雷聲似乎是傅鉑羽的怒火,他的眼睛變成紅色,舔上虎口的血。
危機突變,剛還站著的女收服師,發現時機不對,想逃,被傅鉑羽瞬移到她麵前,“想去哪?十年前抓不到你,這次還想破壞規矩?”
傅鉑羽靈力不足,需要借助天機完成收服,這次林依依該不會多管閒事,讓他收服鬼魂了吧。
差點忘了林依依還被鬼魂掐著,他一揮手,用氣流將她們分開。再瞬移到林依依身旁,拉她起來。
林依依站起來,撤見傅博羽的側臉,染上他剛剛醒劍的血。“你怎麼在這?”
傅鉑羽沒看她,“我不來,你不就死了嗎?”,
李妍熙見大事不妙,握拳的手隱隱作痛。“又來一個收服師!”
林依依看眼向他們這邊走來的女收服師,她的等級看上去不抵,但是為什麼要飼養著這些惡鬼?“那邊還有一個收服師,她好像能驅使鬼魂。”
“我知道。”
林依依驚訝:“你知道?”
“老朋友了,這次才有機會見到。”
林依依心裡念叨,“這能叫老朋友嗎?”
唐寧心移置到他們跟前,“真是好運,被世子護著,不過看你這傷殘趨勢,應該等級蠻低的,還沒到蘭吧。”一頓冷嘲熱諷後,回歸正題。
林依依還在詫異,她叫傅鉑羽為,“世子?”
傅鉑羽沒時間向她解釋,而是終於找到破壞生態循環的漏網之魚。“我勸你趕緊跟我回去認罪,你飼養鬼魂一事,已被徹查,你要是頑固反抗,後果你知道的。”
“不就是不能輪回嘛,我也活膩了,不想要什麼輪回的獎勵,輪回對於我來說,是邁向新的死亡。”
唐寧心這一生經曆九九八十一難,先是從人類死後,變成鬼魂,得林俊收服師相救,放她一馬,而後被等級高的收服師飼養,之後積累怨氣成為惡鬼糾纏林俊,輪回沒被洗去記憶,成為高級收服師的徒弟,變成她的接班人。
傅鉑羽見多這種飼養惡鬼的收服師,真是辱沒職位,他也不想多說廢話,速戰速決。“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他揮著長劍向唐寧心衝去。
而林依依還在狀況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