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玖，你那朋友不錯呀，殺青了還記得給你送花。”章雪看了眼後視鏡裡，放在後座的花束說。
“看來你們倆關係還不錯。”
嵐玖沒說話，她在想那塊觸發過的玉佩。
那其實是她上輩子做的防禦法器，遇到危險時自動觸發，能擋下合體期修士三次攻擊。
既然動過一次，那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這個世界能有什麼危險？所有人都一樣的弱，那些槍.支.炮.彈對嵐玖來說或許還算有些威脅。
等等，那和她有什麼關係。
嵐玖想到這一點，很快收回思緒，望著窗外快速退去的草木，問了句：“章姐，去公司做什麼？”
“拍照。”章雪勾唇一笑，“你既然是公司的人，自然得有該有的待遇。”
樂宣娛樂慣例，來了新人都得拍上一組宣傳照，請的都是國內外知名攝像師，為的就是打出個好勢頭。
“這次算你運氣好，請到的是國外知名攝像師瓦西裡，不過他就今天這一天有空，不然也不會這麼急。”
“瓦西裡才華橫溢，年少成名，拍攝作品經常在各大頭版出現。”
“能搭上他的大名，你也算是坐了一趟順風車。”
“對了，你有微博沒？”章雪想到了什麼，問。
“有。”嵐玖記得原身注冊過賬號，偶爾也會發一些動態，不過點讚評論寥寥無幾。
“行。賬號密碼發我一份，沒問題吧？”
“嗯。”嵐玖知道這是行業裡的要求，一般藝人的微博賬號其實都是經紀人管著的。
半個多小時後，兩人到了樂宣娛樂公司樓下。
進入大樓後，章雪帶著嵐玖一路和人打招呼，嵐玖看著那一張張一模一樣的臉，心中索然無味。
“雪兒姐，這就是你最近簽的新人阿，看起來不錯，往那個方向的呀？”一個穿紅色長裙的女人搭話。
她身旁一個穿綠色短裙的女人也說：“這張臉，做愛豆應該挺不錯的，不過看著和我家小敏差不多。”
“我也是這麼想的，”章雪看似有些無奈，“唉，這孩子想做演員。”
紅裙女人捂著嘴，有些唏噓地說：“可惜了，不然你家瑩瑩還能帶一帶的……”
“先走了，今天帶她來拍照的，時間有點緊。”
章雪領著嵐玖進了電梯，裡麵就她們兩個人，她轉頭就對嵐玖說：“剛剛那兩個女人也是公司的經紀人，你以後離她們遠點兒，特彆是那穿紅裙子的那個。”
“彆看她表麵上笑得像朵花兒似的，背地裡打的什麼主意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說話不到三句就提到我家可瑩，不就是想替她那新人找抬轎的嘛，我能讓她得逞就不叫章雪！”
“那穿綠色短裙的女人也不是個好茬兒，那話聽起來是誇你長得好看，其實是在說你年紀大了，做不了愛豆。”
要不是知道嵐玖今年二十五了，而且打算當演員，章雪還真的想讓她做愛豆，那張清冷的臉絕了。
嵐玖聽完後，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她都記不住那兩人的臉，自然不會有什麼過多的交集。
修真界向來盛行打打殺殺，以武為尊，這種勾心鬥角、說話拐幾個彎的情況倒是少見。
電梯在某層樓停下了，章雪想著嵐玖是第一次拍攝，可能不太熟悉，就說：“等會兒拍照的流程都有人帶著，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有問題就叫我。”
“章姐，帶新人來啦！”前台有人打招呼。
章雪笑了笑：“是啊，瓦西裡先生應該已經到了吧……”
突然，一個穿著花襯衫的金發男人向她們這邊衝了過來。
沒感受到任何攻擊性威脅，嵐玖隻是在男人快靠近她的時候，往後退了一步，避免肢體接觸。
“oh！great！美人！”金發男人緊緊盯著嵐玖，對著她大喊，“perfect！！”
章雪眼睛一亮，很快反應過來，連忙讓嵐玖進去化妝，然後和男人聊了起來。
看她那樣子，那個男人應該就是瓦西裡了。
化妝的時候，化妝師一個勁兒誇嵐玖底子好皮膚好，最後就稍微修了下眉型，塗了口紅。
之後，有人和嵐玖說了動作，瓦西裡拿著攝像機對她一陣猛拍，中途還換了一套造型。
結束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電梯裡，章雪的聲音難掩激動：“嵐玖，瓦西裡對你很滿意，還說會讓你上他公司下個月新刊雜誌的內頁！”
那款雜誌在國內外都有不小的知名度，就算是內頁，對一個新人來說曝光度也夠了。
“微博就先彆發了，等雜誌出了再發，到時候我會提醒你。”章雪囑咐道。
嵐玖：“我知道了。”
中午是章雪請客吃的飯，之後兩人去了公司準備的公寓，保密性很不錯，章雪的幾個藝人都住在裡麵。
一個大波浪卷發女生開的門：“章姐，來了啊。”
“路可瑩，你不會又睡到現在才醒吧？”章雪看著她亂糟糟的頭發，聲音有些無奈，“注意點形象。”
“章姐，我昨晚熬夜練舞，三點才睡呢。”路可瑩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她看見章雪身後的嵐玖，笑著說：“你好，我是路可瑩，文姐拍戲沒回來，你有問題可以問我。”
路可瑩，章雪手底下的愛豆，業務能力很能打，粉絲近千萬。
嵐玖淡淡地說：“嗯。”
路可瑩小聲嘀咕了句：“挺高冷阿。”
章雪說：“進去看看吧，你那間屋子已經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入住，不過生活用品需要你自己準備。”
“那行，我該走了，嵐玖你有什麼問題問可瑩，你們好好相處。”
章雪交代兩句就離開了，嵐玖拿著花和袋子進了自己房間，裡麵比出租屋大多了。
嵐玖把花束放在桌上，拿起一旁的紙袋，之前在車上沒來得及看。
裡麵是一遝紙張，最上麵的便利貼寫著工整的字跡：
【嵐玖，這裡是一些素描畫像，臉上帶著各種表情，希望對你認識情感有些幫助。】
嵐玖隨手翻了兩頁，那些人臉在她眼裡都是一模一樣，沒什麼區彆。
不過，她注意到每張畫像旁邊都寫了文字。
【生氣：指因不合心意而惱怒，不愉快。同義詞有憤怒，不滿，不悅等。】
【傷心：指因遇到不順心或不幸的事情而心裡感到悲傷、難受。同義詞有難過，悲傷，痛心等。】
……
原來每張畫像的表情都對應了一種情緒，為了凸顯那種情感，都用了比較誇張的畫法，一般人都能認出來。
那些注釋文字和便利貼上的字跡都對得上，明顯是手寫的。
嵐玖逐漸停了翻頁的動作，狹長的眼眸中浮現出幾分愣怔。
然後，她慢慢皺了眉，眼底似有濃墨暈染。
她覺得心口有些奇怪，莫名有些悶漲，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跑出來。
陌生的感覺讓嵐玖不太習慣，但出奇的是她並不覺得反感。
或者說，是不覺得討厭。
她知道，與喜歡相對的是不喜歡，不喜歡的程度很深就是討厭。
嵐玖隻覺得，顧涼未真是多管閒事，分明她從未讓他這麼做過。
她幾百年了都是這個樣子，看不清人臉，用這個世界的話來說，這種情況叫“臉盲”。
嵐玖不認為顧涼未給的畫像能有什麼作用，但還是把那遝畫像放在桌上，修長的手指不忘將便利貼被折的一角撫平。
袋子裡似乎還有東西，嵐玖拿出個巴旦木罐來。打開一看，裡麵裝的是茶包。
最上麵也有一張折疊了的便利貼，上麵寫著：
【嵐玖，這是我自己做的茶包，靜心提神的效果應該不錯】
嵐玖每晚都會修煉，自是神清氣爽，精力充沛，不需要外物靜心提神。
她是這麼想的，但還是把罐子收了起來。
今天為了拍攝，嵐玖一殺青就來公司了，還有些東西放在出租屋裡。
下午沒事，嵐玖就回去了一趟。
要拿的東西並不多，主要是原身的一些證件資料，還有沒用完的生活用品，比如洗發液、沐浴露等。
其實嵐玖根本用不上那些東西，一個淨身訣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不過為了掩人耳目，她還是都帶上了。
嵐玖注意到床頭櫃上的紫色方形禮盒，記起來那是顧涼未送的裝餅乾的盒子，忘了扔。她也帶上了。
餅乾的味道還算不錯。
她想。
嵐玖背著書包在路邊等車，手機顯示司機還有十分鐘左右到達。
嵐玖隨手點開微博，頁麵上方立即跳出來一則訊息：
＃私生不是粉＃顧姓明星在酒店遇到私生飯極端‘示愛’……
這種推送消息十分常見，嵐玖本想隨意劃開，目光卻注意到裡麵的某個字眼，手指點了進去。
【據說，今日上午，一位寧櫟旗下的顧姓明星在××酒店遇到極端私生飯，對方手持水果刀，激動示愛，說是想和這位明星永遠在一起……明星選擇了報警……私生飯目前已被緝拿……小編想說一句＃私生不是粉＃】
文字最後還附了一張圖片，一個低著頭的人手上帶著手銬，幾個穿警察製服的人護著身後的長發青年。
圖片有些模糊，但嵐玖能看清青年的臉。
是顧涼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