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淳跟著陶蘭來到病房,病床上是一個不大的孩子,應該是剛上小學的小男孩兒,看見他白淳來了很是熱情:“你是我哥哥嗎?”
“陽陽,快叫哥哥。”女人趕緊讓小孩子叫人。
“你是我弟弟?”白淳真的是沒什麼精神。
“是,之前聽媽媽說哥哥漂亮,哥哥是真的很漂亮。”小孩子的誇獎總是真心的。
“謝謝。”
後來陶蘭又問了很多問題,說話期間還總是關心他,好像很關心他一樣。
“您到底要個什麼。”白淳很煩,頭很疼。
“你弟弟白血病,我們配型都失敗了,我也想讓你做一下。”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聯係你,除非是有求於你:“我考慮一下,走了。”他怕他再不走就要打人了。
陶蘭並沒有跟過來,白淳到蘇辰宇車前,看到人正主打電話,就徑直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原路返回,白淳讓蘇辰宇先回去了,蘇辰宇也識相,不去惹心情不好的人。
白淳在醫院本來沒什麼的,直到聽到陶蘭說讓他捐骨髓,他很快就離開了,忍住想打人的衝動,他要報複,憑什麼要他救拋棄他的人後來生的孩子。
第二天他沒去花店,店裡的活兒兩個人乾完全夠了,不去也沒關係。
白淳每次給蘇辰宇打電話都秒接,不管他在乾什麼“喂!”
“你陪我去趟醫院唄,昨天晚上去的。”許諾上次回家到現在就沒回來,趙讓工作忙,有休假還不如在家睡覺,他不太想一個人去。
蘇辰宇套上衣服“你要救你弟弟?”
“你怎麼知道?”
套上大衣“去你哪再跟你說。”
要做什麼事總得先起床,在冬天起床總是很困難的,他洗漱完收拾完之後門鈴也響了。
蘇辰宇輕車熟路地進來,把買的豆漿油條拿出來:“就猜你沒吃飯。”
“謝謝,陶蘭去找你了?”白淳聽到蘇辰宇那麼說就猜到了。
蘇辰宇接過白淳遞過來的咖啡:”人倒是沒來,今天早上給我打電話了,她想讓我勸你救她兒子,你救嗎?”
“我為什麼要救一個陌生人?”早餐被白淳三兩口吃完,“我要做壞事了,你還要喜歡我嗎?”
“你做什麼我都支持。”蘇辰宇把這些當作是了解白淳。
兩個人到醫院的時候,陶蘭很高興,以為早上的那通電話起作用了,趕緊給兩人拿水果吃:“現在就可以跟著醫生去做配型了。”
“那走吧。”白淳跟著陶蘭走了,蘇辰宇倒是沒有跟上,而是留下來了。
“哥哥,你是我哥哥的男朋友嗎?”床上坐著的小男孩問蘇辰宇。
“不是,至少現在不是。”他也想啊,“以前媽媽有跟你說過你有個哥哥嗎?”
“沒有,最近我生病了才跟我說,哥哥要努力啊,我哥哥那麼漂亮,那麼生的孩子一定會很好看的。“小孩子那會知道自己看似很溫柔的媽媽在想什麼。
“小陽要加油,祝你早日康複。”蘇辰宇也明白了白淳為什麼會生氣。
馮超之前給過他兩張音樂會的票,正好在下午,給白淳發了個信息就去開車了,蘇辰宇沒等多久,副駕駛的車門就被打開了。
音樂會很精彩,蘇辰宇全程都在用餘光看白淳,白淳在想明天到底該怎麼辦,兩個人都在想彆的事,音樂會倒成了背景音樂。
時間好像都在期待著著第二天,夜晚就好像總共幾分鐘一樣,太陽就急匆匆地爬上天空。
蘇辰宇和昨天一樣,帶著早餐過來接白淳去醫院,陶蘭早早地就拿著配型報告在病房裡等著他們了,看到兩人走過來,很親切地招待他們:“小晨過來了,吃蘋果嗎?”拿著剛削完的蘋果問他。
“小陽,今天感覺怎麼樣啊?”還是很正常地問候病人。
小男孩還沒說話,陶蘭拿著配型報告和白淳說:“小晨,你看這個配型結果出來了,醫生讓我問你,什麼時候安排手術?”
“手術?什麼手術?”白淳確實沒答應過。
陶蘭一下子慌了,拉著白淳出病房到步梯樓道裡:“你剛剛說什麼?你不是已經做配型了嗎?”語氣還是哄人,倒是夾雜了點憤怒。
“我有答應過要捐骨髓嗎?”語氣比剛剛平靜很多。
”你,你知道我找過多少人嗎,你知道小陽受過多少罪嗎?“陶蘭幾乎要哭出來,“我那麼好的孩子......”
白淳就看著她,她的兒子,多麼諷刺的話啊,“知道我為什麼認得你嗎?”
剛剛多少陶蘭在說話,聽到白淳說話,原本在抹眼淚的陶蘭,突然停下來了。
“我高三的時候,為了掙生活費,到處打工,高考之後的第二天,我在一家火鍋店門口,看到你抱著你兒子從我身邊走過,你那時怎麼沒想到你在老家還有個兒子,你知道我為了長大多難嗎?你們離婚的時候就沒想過我是你兒子嗎?”白淳說這些話的時候,他沒覺得有任何難過,甚至有點想笑。
“對不起。”陶蘭的眼眶比剛剛更紅了。
“現在你兒子生病來求我,我要是答應你,我是不是很賤啊?”
“對不起,我當時回家......”陶蘭繼續解釋。
“沒什麼就滾吧,你兒子如果走了,記得通知我參加葬禮。”還沒等白淳反應過來,陶蘭一巴掌就打在了白淳右臉,“終於把氣撒出來了?以後橋歸其路歸路,彆聯係了。”
蘇辰宇就在外麵聽著,陶蘭出來的時候,還看了他一眼。
蘇辰宇走進來,看見白淳在台階上坐著,到白淳旁邊坐下。
“拿煙了嗎?”白淳嘴角帶著血。
“還是瞞不過你。”蘇辰宇把紙巾和煙遞過去,“謝謝。”
“我以為我藏的很好。”蘇辰宇其實也沒特意藏什麼。
“其實你第一次來我店裡的時候我就聞到了。”白淳把嘴角的血擦了,“你看到了,還喜歡我嗎?我不是什麼好人的。”
“……”蘇辰宇什麼都沒說。
白淳把煙掐滅和帶血的紙巾捏在手裡,轉身捏起蘇辰宇的下巴就親一口。
“走了,繼續去搬磚。”站起來語氣裡帶著笑著說,就好像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