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喂逸之喝完藥,柳青淩拿著幾樣藥物反比對比,嘴裡嘟囔著‘這真的有效嗎’。
“雲中仙,你乾嘛地坐在大門口,我問你,解藥方子當真是從藥王穀獲得?”
江攬月手中攥著一塊油青玉,望著天空:“你說……為什麼才見了三次麵,有的人會親一個人?”
“誰親你了?”
顧竹笙“噌”一下跑到江攬月麵前,貓眼瞪得老圓:“誰親你了!”
江攬月臉色乾咳兩聲,壓低聲音:“小點聲!”
顧竹笙的音量太大,靠近三人周圍的俠客已經投來好奇的目光。
“我們在討論找藥的事情,說鐵經參……鐵經讀快了像親,你聽錯了。”
顧竹笙看向柳青淩,眼神中帶著探究。剛想說什麼,柳青淩又看到江攬月明晃晃威脅的笑容。
柳青淩:“……哈哈,是啊,我們在說鐵經參……這個鐵經參不難找,難找的是莎木根和祝餘果。”
“望斷秋腸露雖然江湖上都傳滅絕,但是我師傅有培育幾棵,待我向他討要一顆應該不難。”
江攬月感慨於柳青淩的慷慨:“這麼貴重真的可以拿出來嗎?”望斷秋腸露雖說沒有滅絕,但隻剩培育的幾棵,和滅絕也差不多了。
“沒事,能配出青曼陀的解藥,是所有醫者畢生的心願,我師父有生之年,想必也是十分願意見到這一幕。”
“那祝餘果怎麼辦?我們去皇宮偷?”
顧竹笙彈了一下江攬月腦瓜崩:“你不要命了?這種話也隨便說得出口。”
江攬月摸著腦袋訕笑。
她來自現代,沒有皇權至上的風氣,再加上看多了電視劇中在皇宮來去自由的武林高手,導致對皇宮毫無敬畏之心。
“祝餘果我來想辦法吧。”顧竹笙說出這句話時,江攬月和柳青淩都睜大眼睛地看著他,意識到什麼似的,他結巴補充道:“此毒、如此歹毒,官府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柳青淩樹一個大拇指:“這還是我第一次見顧大人這樣熱心,哦,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前幾天重傷未愈,從京中千裡奔襲,特意、來查刀王的密信。”
顧竹笙:“我、我身大理寺少卿,就要對得起這身官服!”
柳青淩點頭,“唰”的一聲打開扇子:“好一個心係百姓的父母官,不過我好像看你有點熱,臉色異常潮紅,要不要給你扇扇?”
不知為何,顧竹笙抽出劍和柳青淩打鬥起來。
江攬月翻著係統商城。
怎麼係統商城沒有做好的藥買啊?即便有了望斷秋腸露和祝餘果的線索,但是莎木根還是不知道在哪。
小狐狸舔舔爪子:“係統的出現是為了讓主人在成為「武林大俠」的道路上更有方向,如果什麼都能在係統商城買到,就太沒體驗感~”
江攬月:……就怕我休息是吧。
“江姑娘,莎木根我曾經聽人提起過。”王昆喝完藥後,躊躇一會,跑到江攬月麵前主動提起:“不過我不能保證找到它。”
自從踏入江湖,王昆就把張刃作為偶像,崇拜絕頂的刀法,世人說他攀炎附勢也好,說他家道中落想找顆大樹也罷,他從來沒有因此感到羞愧。
一個人如果連追求都沒有,就沒有靈魂,隻剩下軀殼行走世間。
他的追求就是打敗刀王,成為下一個刀王。
可惜世事無常,刀王已死,隻留下一個還在喝奶的幼兒,彆說武學傳承,現在身中劇毒,能活到成年都不錯。
如果他現在為了所謂的名頭,去對付小孩,那不是讓人看笑話。
此時隻想這小孩能夠平安長大,繼承他爹的天賦,讓江湖再一次重現刀王的武學技法。
“它在哪?”
“西域。”
“幾年前我剛獲得,'西域第一刀客'的名頭,路過樓蘭時,聽過有人提起‘莎木根’”
“這是一種隻生長在沙漠的樹,數量稀少。彆說中原人,就連祖祖輩輩生活在西域的人都沒幾個聽過。”
有線索就好辦,江攬月拍了拍王昆的肩膀:“我們一起去趟西域?”
王昆點頭,他雖是中原人,但從小生活在西域邊塞,對那邊的風土人情很是熟悉,去那裡和回家一樣。
“我也去。”
是顧竹笙,他和柳青淩打鬥結束,發髻鬆散,幾根頭發垂在額間。
柳青淩站在後麵,用扇子擋著偷笑:“一路平安。”
兒媳雖然剛才暈倒,但隻是眼前一黑,渾身無力,眾人的交談聲聽地一清二楚,待情緒平複好半響,她留著眼淚睜開眼睛,對著江攬月等眾人道謝。
一日後,江攬月、顧竹笙和王昆三人天微亮就騎馬趕路,拿了解毒方子的眾俠客也陸陸續續離開,原本熱鬨的山莊一下變得空蕩。兒媳抱著逸之站在門口相送,如今男丁死絕,她一個女子就算再柔弱也必須撐起這個家。
“夫人,少爺今日的藥該喝了。“
“關門吧,在逸之解毒之前,山莊不再見客了。”
刀王跌宕起伏的一生,隨著那把落下的鎖,隱藏在了山莊之中。
江攬月、顧竹笙和王昆三人騎著馬跑了月餘才到了西域邊境。幾人轉乘駱駝,又是半月,終於到了樓蘭。
進入市集之後,王昆給每個人買了一塊方布:“把頭包起來,這邊白天太熱,水分蒸發的快,不包著很容易中暑。”
江攬月的白發到哪都被盯著看,進到西域之後又是濕一天乾一天,黏在脖子上難受,於是乾脆把頭發盤起包住。灰撲撲的大帽巾越發襯托她五官精致,膚白如雪。
顧竹笙進入西域以來,被曬黑不少,原本白皙的皮膚變成小麥色,圓圓的貓眼讓他看起來像隻健壯的黑豹,當他凝視一個人時,仿佛準備撲食。
王昆帶著兩人嘲集市的儘頭走去:“這條路,往前走可以到樓蘭的皇宮。”
顧竹笙:“去皇宮?”
“我之前說有人提起過‘莎木根,這個人就在皇宮。”
三人沿著市集走,又開始的熱鬨,到後來商鋪逐漸減少,兩旁的綠植增加,再行一程,一座城堡出現眼前,巨型白石堆疊,圓頂白身,依靠湖泊,四周種滿植被。
隻見王昆對守門士兵低聲說了什麼,待士兵去而複返後,便領著三人進入宮內。
入宮門後,江攬月光腳踩在白石路,乾淨無塵,兩邊皆是水池,鯉魚浮動。
剛從漫天黃沙中走出,她沒想到沙漠之中還有這樣的仙境。
一位裹著白頭巾的中年男子走來,雙臂張開:“西域最凶猛的勇士,你終於回來了,中原還好玩嗎?”
“西域第一刀客”的名聲在中原侃侃中上,但在這裡可是頂級的勇士,各國貴族沒有不認識他的,他張開手臂回抱:“尊敬的陛下,我思來想去還是樓蘭最好,除了樓蘭,哪還有這麼多美酒,那樣熱辣的美人。”
說完兩人哈哈大笑。
樓蘭王看著江攬月二人,王昆細心介紹。
“這位是‘雲中仙’——江攬月,中原武林第一美女!”
王昆的介紹讓江攬月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她知道王昆是在給她抬咖位,於是點頭應下。
“這位是——”
還沒等王昆說完,顧竹笙搶話:“我是‘西域第一刀客’王昆大俠的敬仰者,這次出來跟著他長見識。”
“當時你離開時,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在中原有很多追隨者。”樓蘭王大笑,拍著王昆的肩膀。
這下輪到王昆不好意思了,他轉移話題:“好久沒嘗到樓蘭的葡萄酒了,不知今天有沒有這個機會。”
“那時當然!”樓蘭王拍拍手,身姿曼妙的少女端著美食美酒魚貫而出,“三位勇士,餐廳在前麵,一起走吧。”
江攬月跟在樓蘭王他們身後,無聲張嘴:“剛才你為什麼這樣說?”
顧竹笙拉過她的手,寫下‘私事私辦’。
他以中原大理寺少卿的名義前來,恐會引起樓蘭王的警惕,對兩國關係也有影響。
大理石材質的長條桌,擺滿了鬆軟的麵包,噴香的烤肉,香甜的牛奶和可口的葡萄酒,幾人剛落座,幾名少女一邊一角端著一隻烤全羊走來。
“這種羊肉質細嫩、羊油豐富,吃進嘴裡,滿口留香,為了招待你,特意準備的,王昆你可要好好品嘗。”樓蘭王讓侍女切下一塊羊腿放進王昆的餐盤。
王昆吃進嘴裡,發出驚歎:“嗯!好久沒吃到這樣純正的烤羊肉了!”
二人又是說說笑笑起來,不一會,幾名男子和舞娘拍著腰鼓,掂著腳從門外進來,為遠方的客人表演,有大膽的舞娘更是上前獻花給王昆,現場氛圍持續高漲。
白石城堡歡聲笑語不斷,直至夜晚來臨,眾人才停下。
王昆暈乎乎打著酒嗝:“陛下……我向你打聽一件事,我三年前聽你說過什麼‘莎木根’,是嗎?”
謝天謝地,王昆還記得正事,看著他們載歌載舞,江攬月以為他都忘了,隻顧著溫柔鄉。
樓蘭王也站不住了,侍從扶著他:“沒有吧……對,好像阿伊莎拉提到過……明天正好,把我的女兒介紹給你認識……”
王昆也許真的是酒喝多了,隻聽見前半句,忽視了後半句,開心地應下。
幾人正準備去休寢,一位樂男將一朵玫瑰塞進江攬月的手裡,深邃的眸子看了她片刻就略帶羞澀走開。
這是?
還沒等江攬月問這是什麼意思,旁邊的侍女就打趣道:“特烈吾看上江小姐了,今晚江小姐房門不鎖就代表同意他的示愛。”
顧竹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