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鬆田陣平輕輕呼出一口氣,朝霜月雪枝那邊偏了偏頭:“我們先不回酒店了。”
霜月雪枝:“那我們去哪裡?”
鬆田陣平看著一臉迷茫的霜月雪枝,懶洋洋的勾起唇角:“帶你去命案現場。”
霜月雪枝愣了愣,沒搞懂鬆田陣平這是搞得哪一出,為什麼突然要把她拎到命案現場去。
總不能是提前脫敏吧。
“帶我去那裡做什麼?”
“帶你見見世麵。”
霜月雪枝聞言露出了一言難儘的表情,鬆田陣平正好餘光瞄到,忍不住笑道:“你這是什麼表情,跟吃壞了肚子一樣。”
霜月雪枝誠懇道:“我頭一次聽說見這種世麵。”
不愧是小○譚,就是不一般,見世麵的方式都如此硬核。
趁紅燈,鬆田陣平伸長手臂,揉了一把坐在副駕駛的霜月雪枝的腦袋:“逗你玩的。”
“啊?”
紅燈轉綠燈,鬆田陣平收回手,繼續開車:“隻是案發現場距離酒店太遠了,繞路我車裡的油又不太夠,但讓你自己一個人回去我又放心不下,畢竟總感覺你隻要離開我的視線就要惹麻煩。”
霜月雪枝的確有前科,並且前科還不少,但她還是有些不服氣。
錯的不是她,是這個世界!
她小聲嘟囔:“又不是我想惹麻煩,是麻煩總找上我。”
鬆田陣平漫不經心的敷衍道:“嗯。所以下午你被騙錢,是那張詐騙廣告長了腿,自己走到你手裡的?”
霜月雪枝把嘴巴閉緊了。她有預感,鬆田陣平會用這個事嘲笑她好久!
但她偏偏還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掃碼她另有目的,是為了接近戶田這個人,可她又沒辦法跟鬆田陣平明說,而掃碼之後會損失錢財更是她沒想到的,所以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憋了半天,她鼓了鼓臉頰:“哼!”
環起雙臂,霜月雪枝頭扭向車窗的方向,不去看鬆田陣平了。
鬆田陣平笑了兩聲,說道:“等到了地方,不會讓你跟著進去,你就留在車裡,彆亂跑。這附近都是警察,總不會出事了。”
霜月雪枝:“哦。”
她原本以為鬆田陣平會讓她跟著進去,不過想到之前拜托鬆田陣平去原主家裡取衣服時,她懷疑渡邊春奈,這人都得分析琢磨半天,也就釋然了。她又沒有展現出卓越的偵探天賦,鬆田陣平不可能叫她進去。
鬆田陣平畢竟是警察。
隻是她一直在意那個盛放了毒藥的飯盒。飯盒為什麼會跟她住院的那家醫院有關係。所以她想參與進這件案件中,可是目前看來並沒有機會。
鬆田陣平把車停好。第二起案件發生的場地在一家精神療養院附近的公寓裡。
警察已經把附近都拉上了警戒線。黃色的警戒線像是銀河一樣切割開空間。
鬆田陣平推門下車後,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繞到副駕駛,敲了敲副駕駛的車窗。
霜月雪枝不明所以的搖下車窗。
鬆田陣平觀察她的表情,說道:“還生氣呢?”
霜月雪枝的確還有一丁點生氣,但鬆田陣平忽然問她,她又覺得剛才生氣的自己很幼稚。
係統:【玩家剛才確實很幼稚。】
霜月雪枝:【……】
係統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霜月雪枝感覺自己好不容易平靜的情緒又開始起起伏伏:“沒有。”
鬆田陣平手搭在轎車的車頂,另一隻手酷酷的插在兜裡,就這樣微微彎腰站在車前,跟霜月雪枝說話。
“演的不像,”鬆田陣平說,“你要是還在生氣就直說,在我麵前還掩飾啊。主要掩飾的也不是那麼好。”
鬆田陣平說著又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在哥哥麵前就不用偽裝了吧。”
“頭發都被你揉亂了。”霜月雪枝嘀咕道。
對他趁機給自己偷偷抬輩,霜月雪枝想:鬆田陣平真是幼稚!
鬆田陣平漫不經心的笑道:“這不是會說話嗎,怎麼剛才裝啞巴。”
霜月雪枝噘嘴,不輕不重的拍掉了鬆田陣平還放在她腦袋上的手。她張了張嘴,還沒出口,便感覺一陣冷風來襲,身體哆嗦一下,打了個噴嚏。
鬆田陣平看著她裸露在外麵的手臂,沒說話脫下自己西服外套,扔到她懷裡。
“雖然快到夏天了,但晚上還是涼。”
鬆田陣平一身白襯衫係著黑色的領帶,襯衫的下擺被收進筆挺的西裝褲中,更顯他身姿卓越,格外吸引人。
“不穿上?”
霜月雪枝抱著仍帶著鬆田陣平體溫的西服外套,眨了眨眼睛,聽到鬆田陣平的話後,才慢吞吞的把兩隻胳膊伸進袖子。她沒有完全穿上,而是把衣服披在身上一樣,隻穿了兩隻袖子,然後就把衣服蓋在身上。
鬆田陣平監督她穿好了衣服,才繼續道:“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先過去了。”
霜月雪枝把半張臉埋進鬆田陣平的外套中,回答道:“好。”
鬆田陣平的衣服上有一股淡雅的香味,像是雪鬆的味道,很好聞。霜月雪枝悶著鼻子也不覺得氣味嗆人。
係統調查結束歸來,剛準備把自己調查到的內容告訴霜月雪枝,霜月雪枝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表情瞬間凝重起來。
鬆田陣平腳下生風,走進了公寓內。
因為距離精神病院近,所以公寓裡有很多病人家屬住在裡麵。
這次案件死者的身份就是病人家屬。
香取愛子,女,25歲,在唐澤製藥株式會社上班。搬到這裡的原因是為了照顧她換上精神病的哥哥香取春樹。
鬆田陣平覺得香取春樹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在沉思片刻後,他記起了這個名字曾經從哪裡看到過。
他們的鄰居,也就是霜月雪枝打算租住的那間房間的前租客。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從沒碰到過香取春樹以及他的房東,他們又沒有什麼拜訪鄰居的傳統,鄰裡關係冷淡至極。如果不是霜月雪枝租房的事情,他們恐怕直到調查的時候才會知道香取春樹曾經是他們的鄰居。
鬆田陣平一邊走一邊陷入自己的思考中,自然也就沒注意到一路上其他警察投向他的或隱晦或明顯的視線。
不過鬆田陣平就算注意到,恐怕也根本不會在意。
萩原研二也在現場,他視線落到鬆田陣平身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同時也問出了在場所有警察的心聲:“小陣平,你的西服外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