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偉好像這時才回過神來,大概是看到了東方娜漠不關心的眼神,並沒有意識到,東方娜心裡更關心的是賈二虎,還以為是瞧不起他,覺得他太慫了,於是憤怒地質問賈二虎:“你乾什麼?我讓我媽來吊唁我未來的嶽母怎麼了,關你什麼事?
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野種?
這20多年,我陪伴在母親身邊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又在乾什麼?
你給彆人當兒子,伺候了彆人父母20多年,把彆人父母伺候死了,又想來把我母親也伺候死嗎?”
這話太重了,賈二虎心裡剛剛湧起的一絲兄弟之情,在瞬間蕩然無存。
他緊握著雙拳,每一根手指的關節,都發出了嘎嘎的響聲。
丁敏一下子懵了,趕緊伸出雙手,抓住賈二虎的一雙胳膊,雙眼凝視著他,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卻一直擺著腦袋,示意她千萬彆發火。
站在邊上的韓彪看到他那個樣子,立即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趙嘉偉的身後,隻要賈二虎發怒,他首先就會把趙嘉偉放倒。
“孩子,”東方達興對趙嘉偉說道:“彆說了!”
趙嘉偉掏出手機,十分蔑視地看著賈二虎說道:“對於像這樣一個無知的人渣,跟你多說一句都算我輸。”
東方達興不解地問他:“乾什麼?”
趙嘉偉說道:“報警!”
丁敏立即回過頭來,但兩隻手依然抓著賈二虎的兩隻胳膊,生怕趁自己不注意,賈二虎就衝了過去,然後對趙嘉偉說道:“報什麼警,我不是在這兒嗎?”
趙嘉偉愣住了。
東方娜這時才說道:“算了,彆讓你媽媽來了,沒有必要。”
賈二虎一轉身,擺脫了丁敏的雙手,丁敏嚇了一跳,還以為他要衝過去,趕緊轉過身來,準備摟著賈二虎。
沒想到賈二虎直接朝外走去,她立即跟了上去。
韓彪見狀,也跟著離開了。
他的任務,本來就是把東方坤送過來就回去的。
在場的人現在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東方達興拍了拍趙嘉偉的肩膀,說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但是讓你媽媽過來吊唁這麼大的事情,你應該征求你哥哥的意見,而且必須尊重你哥哥的意見。
畢竟他是你哥哥,像家裡的紅白喜事,或者是參與其他親屬家裡的紅白喜事,一般都是長兄說了算。”
趙嘉偉說道:“他算什麼長兄,我還有大哥呢,我大哥和我父母馬上就回來。”
東方達興一愣,馬上就反應過來了,趙嘉偉說的父親應該是趙猛。
他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想到了東方雄,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究竟是怎麼想的,難道真的都不計較誰是自己的生身父親,為了自己的利益,都會真心承認養父或者後父為父親嗎?
東方娜本來也覺得,趙嘉偉的母親過來不妥,不過看到賈二虎居然為這事動手,證明他很在意這件事情。
既然他在意,那就不妨讓他母親過來吧。
東方娜的意思,可不是為了激怒賈二虎,而是利用一切機會,在賈二虎的心裡刷存在感。
不管是好事壞事,總比沒有事,也就沒有機會,和賈二虎多接觸要強。
這時她才勉強地問了趙嘉偉一句:“你沒事吧?”
趙嘉偉笑了笑,說了句“沒事”,卻又忍不住“嘶”了一聲,一巴掌能扇掉他兩顆牙,那得有多重呀?
而且他的一邊臉,明顯紅腫了起來。
丁敏追上賈二虎問道:“你有必要發這麼大火嗎?既然你不反對你弟弟和東方娜結婚,至少說明你不會將對龔文霞的仇恨,轉嫁到她的兒女們身上。
作為你弟弟,看到程彩妮的父母來了,想讓自己的母親來吊唁一下,就是為了討好東方娜而已,你應該理解才對。”
賈二虎停下腳步,麵無表情地看著丁敏,強忍著怒火說道:“彆人不清楚,你也不清楚我家裡的事嗎?
如果我父母是合法夫妻,龔文霞隻是個小三,我父親已經死了,現在龔文霞的葬禮,如果我母親來,可以說是一種大度的表現,證明我們全家都原諒了他們。
問題是龔文霞和我父親是合法夫妻,嚴格來說,我母親甚至連我父親的小三都算不上。
我和我弟弟,隻是我父親為了複仇而犯罪造成的後果。
這個時候,我母親來吊唁龔文霞算什麼?
人家東方娜可以把我母親罵出去,所有知道我家庭內幕的這些人,包括你的父親,還有龍叔他們,如果看到我母親來吊唁,他們心裡會怎麼想?
而我母親,忍著被譏笑和辱罵的屈辱,為了我弟弟又不得不來,你能理解我母親的心裡,都會承受著些什麼嗎?”
丁敏還真沒想到這一點,習慣性的認為劉棟才和韓靜是夫妻,龔文霞是第三者,而且還讓劉棟才頭頂綠成一片草原。
現在想起來賈二虎才是對的,韓靜隻要進來吊唁,就有可能遭受到任何冷嘲熱諷。
當然,她也知道,因為賈二虎,誰敢給韓靜臉子看呢?
丁敏說道:“那你給你媽打個電話,讓她彆來不就行了?”
“想什麼呢,”賈二虎怒道:“不知道我媽有多袒護我的弟弟嗎?我不打這個電話還好,隻要打了這個電話,如果有飛機的話,我媽媽一定會坐著飛機過來。”
“那現在怎麼辦呢,要不要我給你媽打個電話?實在不行,我就以警方的名義,找你媽媽調查有關龔文霞的情況,今天晚上就委屈她在派出所待一夜?”
賈二虎一擺手:“算了!老子正窩著一肚子的,就看誰敢譏笑我媽,有多少算多少,老子一個個去收拾!”
看到韓彪跟著過來,賈二虎對丁敏說道:“你去忙你的,我坐韓彪的車回去。”
“彆,”丁敏說道:“除非讓我送你回去,完好無損地把你交到你老婆手裡。
不然,從現在開始,我寸步不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