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誌超知道賈二虎已經憤怒到了極點,除了能夠聽到他牙齒發出的聲音,甚至還能聽見他雙手握拳,手指關節發出的嘎嘎聲響。
呂誌超目不轉睛的盯著舞台,之所以儘量不去看賈二虎,倒不是怕他動手,主要是不想再次激怒他。
過了好一會兒,感覺賈二虎的情緒已經平靜了下來,呂誌超才接著說道:“你的師爺張建華,那天晚上從我家裡離開之後,我跟你說沒有報警,其實我第一時間就報了警。
不是因為彆的,就是不想被連累。
也許你說我自私,不講義氣,不念是兄弟的情的,但他找到我的那一刻,就等於是害了我。
隻能說他先不義,那就怨不得我無情。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一次,他會選擇毫不猶豫的報警。
就好比現在,你要是當著我的麵殺了人,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報警。
因為我報不報警,等待你的都是法律的製裁,而我沒報的話,僅僅是增加了一個同案犯或者是包庇犯,並不能減輕你的罪孽。”
賈二虎沒有吭聲。
雖然強忍著滿腔怒火,但依然沉浸在無法控製的憤怒之中,隻不過呂誌超不知道的是,他的憤怒並不是針對於呂誌超,而是恨不得把龔文霞生吞活剝。
因為他很清楚,有沒有呂誌超,自己父親的腦袋上,早就被綠成了一片草原。
呂誌超長長地歎了口氣:“張建華離開我家之後,我知道他肯定會去找你父親,其實那個時候我跟你父親沒什麼交集,上次跟你說打你父親的大哥大,傳呼你父親的BB機,其實都是沒有的事情。
我直接傳呼了龔文霞的BB機,把張建華的事告訴了她,目的是讓她阻止你父親彆做傻事。
沒想到她不僅沒阻止,反而故意不吭聲,等到你父親出門的時候,她就報了警。”
賈二虎並不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實性,因為賈二虎很清楚,當初的呂誌超,隻想和龔文霞保持情人的關係,所以本義絕不想陷害自己的父親。
因為陷害自己父親的結果,對他沒有任何益處不說,反而有可能被龔文霞給纏上。
呂誌超接著說道:“你父親被抓起來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因為我擔心有些事情說不清,所以我儘量躲避龔文霞,那段時間甚至連BB機都沒用。
但凡有電話打到單位找我,隻要聽說是女的,我都不接。
但有天晚上我回家的時候,龔文霞卻在家門口等著我。
她跟我說,你父親他們手上其實有好幾條命案,他跟龍叔他們商量,準備全部栽贓到你父親頭上。
材料雖然都遞交上去了,可是檢方覺得這些事情不可能是你父親一個人乾的,他們還要進行偵查。
一旦這是真的查下去,不僅會牽扯到龍叔他們,甚至還會牽扯到龔文霞。
她擔心自己也會被抓,而且會判很多年,所以希望在進去之前,再跟我親熱親熱。
我也是血氣方剛的人,哪裡經得起那種誘惑,又看到她那麼可憐,所以就給她出了個主意,讓她把過去死者的家屬找來,給有關方麵施加一些壓力。
據說這一招很有用,因為鬨事的人多,當時作為市領導的東方達興,也給有關方麵施加壓力。
大家看到連他都大義滅親,誰還會糾結細節,所以沒有再繼續偵查。
而你父親在法庭上,也全部承擔了所有的罪責。
所以龔文霞說的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倒成了陷害你父親的元凶。”
賈二虎慢慢回過神來,問道:“所以她用這件事要挾你?”
呂誌超點頭道:“這隻是其中的一個方麵,另一方麵,她說東方行是我的孩子。
一旦跟你正麵交鋒,她也知道大概率是失敗,那樣的話就會連累到東方雄。
所以她跟我說,現在要我做的事,既是幫她,也是幫我的兒子。”
賈二虎問道:“那東方雄有沒有可能是你的兒子呢?”
呂誌超苦笑道:“是不是又怎麼樣?如果是來認親,自己種下的苦果自己吞,做一個DNA檢測,是的話我就認。
問題是她現在讓我投毒殺人,這可是死罪,就算東方雄是我的兒子,我也不可能為了他,毀掉我現在的家庭。
我兒子明年大學畢業,他還準備考公務員。
再者說了,不管有意無意,過去我也是做了對不起你父親的事情,現在我憑什麼要害你?”
賈二虎苦苦一笑,沒接茬。
呂誌超接著說道:“你也彆誤會,我之所以不會害你,並不是念及我們之間的什麼情誼,主要是我這人一輩子都不會做犯法的事情,也不敢做。
事情跟你說了,東西也交給你了,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
賈二虎問道:“師叔祖,你能給我一個建議嗎?”
聽到他還叫自己師叔祖,呂誌超苦笑道:“我這人給彆人出謀劃策了一輩子,幫了很多人,也害了很多人,這種事情不想再乾了。
何況對於你而言,我也是你殺父之仇的當事人之一,不管你心裡怎麼想,我沒有臉給你出任何主意。”
賈二虎正要說什麼,突然手機響了,是高義徳打來的。
“賈總,”高義徳說道:“我剛剛看到曹雅丹把東方總和她的母親,還有程總都叫到你辦公室去了。
我感覺有些不對,所以跟過去聽了一下,好像他們在裡麵打起來了。”
“見鬼!”賈二虎啐了一口,立即飛步跑向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