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誌超立即笑道:“跟我還可以什麼?快請進!”
說著,他準備給高義徳倒茶。
高義徳示意不用,同時把辦公室的門關上,走到呂誌超的麵前,笑著問道:“呂總,你看明白賈總夫妻倆,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嗎?”
呂誌超笑著反問道:“怎麼,你是對他們的安排不滿意?”
高義徳擺了擺頭:“讓出總經理的位置,是因為下一步我要到省城去搞一個項目,這事賈總之前跟我說過。
開會之前,又特意打電話再次跟我說過事,我已經做了充分的思想準備。
隻是溫老師上演的是哪一出呀?
是他們夫妻之前設計好的,還是她個人的臨場發揮?”
呂誌超笑道:“高總,我可得奉勸你一句,最好彆去揣測老板在想什麼,不然容易引起彆人的誤會。”
高義徳笑道:“呂總,還是叫我小高吧。我今天來,可不是跟同僚在一起議論老板,而是作為一個晚輩,虛心向你這個長輩請教。
畢竟我從來就沒有在私企工作過,過去感覺自己至少對溫老師還是相當了解的,可是今天的這個會議,我完全看不懂,但又想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以便將來我能夠更好地開展工作。
你是看著潔萍長大的,又促成了我跟他的婚事,你就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傳授一下你工作中的經驗吧!”
呂誌超笑了笑:“小高呀,已過歉了,今天的場麵你應該看得出來,完全是溫老師臨場發揮,她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同時又是一種審視的姿態,在公司裡尋求一種平衡。
既然是三方合作,那麼就應該尋求一種權力和利益的平衡。
在股份製合作的企業,最重要的就是兩件事情,一個是決策權,一個是財務權。
不管你是不是賈總的人,在東方集團和丁氏集團看來,你就代表著賈總。
如果繼續讓你,或者換成其他的人出任總經理,隻要這個人不是來自於東方集團和丁氏集團,那就會被認為是賈總的人。
那麼為了尋求公正和平衡,在掌握了決策權之後,賈總必須要讓出財務權。
當然,隻要他們三個人協調好了,賈總也可以不讓。
事實上目前我們所看到的是,丁嘯天肯定不會過問這邊的事情,東方娜更不可能,那麼整個紅星集團的決策權和財務權,勢必全部都掌握在賈總手裡。
公司要是成功了,他們兩方坐享其成。
一旦出現任何問題,全部的責任都在賈總這邊不說,很有可能丁氏集團和東方集團派駐過來的人,要麼是互相內訌,要麼是針對賈總這邊打橫炮,要麼是三方互相牽扯。
這種狀況所造成的結果,他們兩方又不需承擔任何責任和風險,再加上他們之間的恩怨,想必你也聽說過。
在這種情況下,我個人覺得以賈總的脾氣和性格,他是不會管這麼多的,但溫老師卻不然。
她就是要讓三方在分享既得利益的同時,又必須承擔相應的責任。
所以總經理的人選,她覺得必須讓出來,而且因為有賈總坐鎮,其實總經理就是個虛名,但卻能把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以及他身後所代表的股東,死死套牢在這個位置上。
因此她能選擇的人,隻有丁剛和程彩妮。
按照股份的分配,隻要不是賈總的人,總經理理所應當,應該是東方集團的人,所以她提議程彩妮出任總經理,是不二的選擇。
如果僅僅是顧及到了東方集團的利益,那麼丁氏集團呢?
丁嘯天真要是撒手不管的話,他又為什麼要投資呢?
由於賈總跟他們兩家的微妙關係,一旦爆發了真正的衝突,丁氏集團肯定會選邊站在東方集團一邊。
所以破格提拔丁剛,不僅僅是給丁嘯天一個安慰,更由於丁剛年輕氣盛,他是不會服氣程彩妮的。
我甚至可以肯定,紅星公司的第1個內部矛盾,永遠不發生也就算了,一旦發生了,一定是丁剛和程彩妮之間的矛盾。
溫茹玉這麼做,無疑是提前布局,把矛盾的焦點從賈總這裡出去,變成了坐山觀虎鬥的黃雀,任由螳螂和蟬自相搏殺,雖然不一定能坐漁翁之利,但卻可以分化潛在的敵人。”
高義徳點了點頭,同時又笑著說道:“如果是東方娜,甚至是我們家的潔萍,我覺得她們都會是這種想法。
但溫老師我太了解了,她相當單純,而且心地善良,這樣的權謀之術,絕對不是她能想得出來的。”
呂誌超笑道:“小高呀,你是否心地善良我不清楚,但我覺得你是真的相當單純。
人是會變的。
不過溫老師過去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從她選擇嫁給賈總之後,就證明她已經變了。
在你對她的印象中,她是個能夠下嫁給賈總這樣的人的女人嗎?”
高義徳不得不點頭:“這倒是。恐怕不僅僅是我,所有了解溫老師和賈總的人,都不可能想到他們會走到一起。”
呂誌超又說道:“溫老師本來就不愚蠢,甚至身上擁有一股,任何人都沒有發現的潛力,這次在四九城參加學習,開闊了眼界,增長了見識,恐怕隻是她所有獲益當中很小的一部分。
真正讓她獲益匪淺的,一定是她那些同學,那些在各個部門身居要職,同時又有進一步提升空間的官僚們。
那些人是什麼人?都是權謀之術的專家,不然哪裡有資格進到那種學習班?
還有,賈總在他們眼裡算什麼,溫老師在他們眼裡又算什麼?
可是現在我們都知道,就為了這麼一個小小的項目,四九城許多部委的領導,都要在我們這裡聚聚一堂。
這背後的原因,和相應的權謀之術,不是你我這個層次的人,能夠接觸和了解到的。
在那樣一個大染缸裡,你覺得天資聰明的溫老師,還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去了解和掌握,所謂的權謀之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