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剛回到自己辦公室之後,半天沒回過神來,他實在想不出賈二虎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之前開會發了一頓火,之後開會,就像之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他真的隻是就事論事,還是把這一筆賬記下了?
他把最高的行政權交給高義德,要說監督的話,陳淩燕不是比肖婕更合適嗎?
雖然陳淩燕社會經驗不如肖婕,可她畢竟是大學畢業生,假以時日,她的各方麵能力,豈是肖婕那樣的女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而且這個項目,賈二虎費了那麼大的功夫才弄下來,甚至讓自己的父親投資入股,怎麼聽他的口氣,之後他的注意力,還不會放在這個項目上。
他究竟想乾什麼?
難道他搞這個不賺錢的項目,不是想逐步套牢我父親的資金嗎?
丁剛坐在那裡出了一會兒神,立即起身把辦公室的門關上,導出錄音筆裡的文件,直接傳給了父親。
大約20分鐘之後,丁剛估計父親已經聽完了,這才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爸,音頻已經聽完了嗎?”
“嗯。”
“對於賈二虎今天的這種安排,你怎麼看?看他這種安排,好像他的精力不在這個項目上。更重要的是,我沒有選擇去找他道歉,可是會上他什麼都沒提,散會之後也沒找過我,他什麼意思呀?”
丁嘯天點了點頭:“你的判斷是對的,如果他自己全身心投入這個項目,就不會把肖婕提高到那個高度。
即便是按照公司的規程,需要一個監事的話,那也應該是陳淩燕。
他現在的做法,就是準備他不在公司期間,公司真正的管理實權,全部交到了肖婕的手上。”
丁剛點頭道:“我之前一直擔心他利用這個項目,不斷地吸取我們的資金,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我不相信他這麼快,就放下了對我們家的仇恨,他會不會是另外又看中了一個什麼更大的項目,更有理由從我們公司吸取更多的資金?”
丁嘯天搖頭道:“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概率好像不大。以我的判斷,一定是這次四九城之旅,有什麼事觸動了他。
又或者這次他去了北方,碰到了更好的投資項目。
不管怎麼說,從你發給我的這兩段音頻來看,從對企業的管理和控製角度而言,賈二虎無疑是不學自通,可以算得上是這個方麵的天才。
而從我對他這個人的分析來看,這小子確實是個乾大事業的人,隻是身邊沒有值得信賴的人,所以才使用像高義德和肖婕這樣,根本就不值得他信賴的人。
他這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的結果,在忠誠和才能方便,再沒有既忠誠,又有才能的兄弟的情況下,他隻能選擇有才能的人,哪怕這種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背叛他。”
丁剛不屑道:“他這也算是病急亂投醫了。”
“不,”丁嘯天說道:“這是源於他對自己的自信,他相信不管是高義徳的還是肖婕,都不會,或者說都不敢背叛他!”
“那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什麼也彆做!”丁嘯天說道:“隻要按照你現在的職權範圍,乾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
對於賈二虎,我們隻能是觀其言行,隨機應變,絕沒有主動出擊的可能,也沒有那個實力。
這次的四九城和北方之旅,他可以說是完全征服了四九城的兩大公子,而這兩個公子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角色。
他們都搞不定賈二虎,你我父子談都不要談。”
丁剛點頭道:“我明白了。”
“還有,”丁嘯天提醒道:“不管他在不在公司,你除了保持積極向上的態度之外,千萬彆去嘗試著各種越界,包括權力和經濟方麵。
你一定要搞清楚,他這個紅星公司不是你打拚的天地,你想回來,丁氏集團就是你的舞台。
你想出去,家裡所有的資產,豆漿是你將來騰飛的翅膀。
之所以讓你待在那裡,就是要你努力學習和熟悉你我父子最大的,也許是唯一的,致命的敵人!”
“放心吧,我知道了。”
丁嘯天掛上電話之後,思忖了一會兒,撥通了肖婕的電話。
“你好,”肖婕首先打了聲招呼:“丁總,今天怎麼突然想到打我的電話?”
丁嘯天笑道:“首先祝賀你,被任命為公司的監事和副總,看來我真的沒看錯你,你是一個具備了相當強的工作能力的女強人,隻可惜我當初沒有給你這個機會。
而且這不是你錯過了我的機會,而是我錯過了你這樣得力的助手。”
肖婕苦苦一笑:“丁總,如果你是以紅星公司股東之一的名義給我打電話,我對你的祝賀表示感謝。
如果你是以丁氏集團老板的名義給我打電話,我覺得沒有必要,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且我也選擇了新的生活方式。
更重要的是,就過去的事情而言,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可以說是兩清。
如果你是以丁剛父親的名義給我打電話,我隻想跟你說,賈總絕對不是丁剛跟你說的那樣。
他現在有很多事情要辦,很多人要麵對,他想儘快的構架出公司的框架和規矩,然後從繁瑣的日常管理中脫身出來。
你是個大老板,管理集團公司這麼多年,應該能夠理解和體諒他現在所做的一切。
所以如果是丁剛給你打個電話,你沒有必要給我打這個電話。
假如你是以賈總敵人的名義,給我打這個電話的話,後麵什麼也彆說了,不管你出再高的代價,也不可能使我背叛賈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