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趙老爺子發病的消息之後，趙猛夫婦和趙嘉偉夫婦立即趕到醫院，好在沒有生命危險。

但腦出血肯定的，還能不能站起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他們趕到的時候，手術還在進行中。

醫院和養老院的院長，包括老板都到了現場，畢竟趙猛的身份擺在那裡。

趙猛現在的妻子名叫楊玉婷，是《長嶺周末》報的主編，她比趙猛小了將近十歲，現在四十歲還不到，過去也是3478廠的工人。

她和趙猛有一個孩子，名叫趙宏圖，目前是長嶺中學高三學生。

她首先質問養老院的院長，老人身體一直很健康，上周末他們探望時都是好好的，這兩天因為趙猛工作上，還有賈二虎的出現，讓他們家有點亂，所以才沒來，怎麼老人就突然出事了？

養老院院長也是一臉委屈，他告訴楊玉婷他們，通過了解，是因為老人的孫子來看過之後，老人就發病了。

趙家人一臉懵逼。

說到趙老爺子的孫子，隻有趙宏偉和趙宏圖了。

趙宏偉就在現場，趙宏圖在學校補課。

養老院院長告訴他們，是在國資委工作的那個。

趙嘉偉？

不可能，他還躺在醫院。

再說了，他現在還會來看老人而不讓趙家知道嗎？

趙家人麵麵相覷的時候，唐嫣紅悄悄碰了一下趙宏偉的手臂，趙宏偉恍然大悟，失聲叫道：“一定是賈二虎！”

楊玉婷一怔，問道：“就是那個這幾年才找回來的野種？一定是他！”

楊玉婷立即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阿姨，”唐嫣紅說道：“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再說。”

楊玉婷兩眼一瞪：“還有什麼真相，這不明擺著他是回來報複的嗎？聽你們爸爸說到他，我還擔心他會報複宏圖，沒想到他連老人都不放過。”

趙猛這時問養老院院長，老人的房間不是有探頭嗎？

養老院院長點了點頭，於是他們一塊從後門來到養老院的監控控製室，調出了監控。

很快地，轄區派出所的人就趕到了，原來楊玉婷不是撥打110，而是直接給派出所所長打電話，還把報社的法律顧問也叫過來了。

“你們看，”楊玉婷指著監控畫麵對所長怒道：“我公公就是被這小子弄的，還不趕緊派人把他給控製起來？

他叫賈二虎，是海城人，現在住在海城賓館，也有可能在人民醫院的肝膽外科！”

所長仔細看了半天，才有點為難地對趙猛和楊玉婷說道：“趙主任，楊總編，你們看，整個過程這個小夥子，距離老爺子至少有三米以上的距離，不僅沒動手，而且連抬手指著老爺子的動作都沒有。

反倒是老爺子情緒激動，一直指著他，好像應該是拿電視監控砸向了小夥子，小夥子依然沒有還手，也沒有任何過激行為，我們有什麼理由控製他？”

楊玉婷說道：“顯而易見，他一定是說了什麼刺激老人家的話，才讓老人家氣血攻心，突發腦溢血。”

所長點頭道：“你說的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可問題是我們看這小夥子的樣子，好像一直是心平氣和的在跟老人家交流。

你們再看看這個細節，他身邊的那個女同誌想過去，他都伸手攔住了。”

楊玉婷怒道：“也許他已經發現了探頭，故意裝出心平氣和的樣子，但卻用相當狠毒的話刺激了老人。

我們全家都可以作證，不，甚至過去的3478廠的老員工都可以作證，這個賈二虎跟我們家有世仇！”

所長解釋道：“這個我相信，可問題是我們抓人是要有證據的，你說的這個理由，那隻有到法庭上向法官陳述了。

因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雙方沒有任何肢體接觸，我們不能把這個事情定性為治安事件，更不能定為刑事案件，所以不能隨便控製當事人。

如果你們認定事實的情況正像楊總編所言，那你們可以到法院去告他，而不是通過我們抓人。”

“不是，”楊玉婷辯解道：“他把老人氣病了在前，老人發病轉身離開災後，這種見死不救的行為，難道不應該受到譴責嗎？”

所長解釋道：“如果僅僅是應該受到譴責的話，那我們更不能抓人呀！

再說了，剛剛那個保潔員也說過，他們出門之後，就把老人的情況告訴了保潔員，你還真不能說他是見死不救，隻不過是他沒有親自動手搶救而已。”

看到楊玉婷不依不饒還要說什麼，所長笑道：“楊總編，你是報社的領導，趙主任又是市裡的領導，我這麼說也是為你們著想。

現在的媒體發達的很，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如果僅僅是這種惡語相加，之後沒有親手營救，我們就出麵抓人，這要是通過媒體曝光出去，最尷尬的可是你們兩位領導，我們所裡也要跟著背鍋了。

至於這件事情能不能抓人，你們報社的律師不是也在嗎？你問問他。”

楊玉婷轉頭看著報社的法律顧問，那個律師說道：“抓人肯定不行，不過也不是不可以告他，但結果肯定不會像總編你所想象的那樣。

這種事情就算是坐實了，充其量隻能受到社會和道德的譴責，大不了法官會判以道歉或者賠償一些經濟損失。

但實話實說，由於你們的地位和他的地位太過懸殊，這是真的被媒體曝光，就像所長所說，恐怕對你們的傷害更大。”

趙家人已經明白了，如果以這種借口把賈二虎告上法庭，彆人隻會說他們是在碰瓷。

而且他們都是體製內的乾部，最終的結果恐怕適得其反，與他們的本意相違背。

律師又說道：“如果真像你們所說，這個小夥子跟你們家有世仇的話，那麼他的心機和城府都很深。

你看，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也沒帶其他社會上的朋友，僅僅是帶了兩個女同誌，而且手裡提著這麼多的禮品。

真要是到法庭上，你們指控他因為世仇來報複老人家，彆說是法官，恐怕任何人都不相信。

我不認識他，不存在為他說話，我跟所長一樣，也是考慮到你們兩位領導的影響。

就整個畫麵而言，再聽到你說你們有世仇，給我的感覺是，他是帶著人拿著禮物來賠禮道歉，征求老爺子的原諒。

可老爺子不僅不原諒，還大動肝火，先是用東西砸彆人，最後氣血攻心犯病了。

你說說看，法官和旁觀者會站在誰的那一邊？

所以我說，這個年輕人確實挺厲害的。”

趙家人麵麵相覷，作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