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總指揮部考慮到東南部還有傭兵營和馬裡二營這一支奇兵存在,於是便命令傭兵營和馬裡二營,趕到馬裡東北部駐防,不求他們能在反攻東部之戰中起到作用,起碼可以在南部防止圖阿雷格人在此增援馬裡。
所以林肯在林銳昏迷期間,便領受了任務,和二營長一起率領兩個營的官兵,趕到了馬裡南部梅納卡大約十五公裡遠的地方,在這裡停駐了下來。
由於馬裡開發程度很低,梅納卡一帶除了公路和鐵路線以外,農田開發有限,到處還生長著大片的原始叢林。
所以圖阿雷格人從南部增援馬裡,也隻有沿著這條鐵路和公路行軍,故此他們並不需要糾結什麼,隻要卡住這條鐵路和公路線就沒有多大問題了。
即便是在這裡,到了天黑之後,還是可以隱約聽到馬裡方向傳來的隆隆炮聲,馬裡軍隊這個時候,已經集中了兵力,對梅納卡外圍的圖阿雷格人展開了肅清戰。
而這個時候集結在馬裡的圖阿雷格人兵力,除了第八團的三千多殘部之外,還有第五團的兩個營,說是兩個營,實際上現在隻有幾個步兵連,兵力不足兩千人,而且大多還在梅納卡東部一帶駐防。
另外第五團的炮兵連隊一部,也正在梅納卡一帶駐防。
所以現在馬裡東部一帶的圖阿雷格人,滿打滿算兵力不會超出六千人,但是他們卻要防守梅納卡周邊,上百平方公裡的區域,這點兵力麵對著三個馬裡滿編步兵營,外加直屬炮兵等馬裡軍隊,雙方兵力比實在是懸殊的很。
可是即便如此,他們的指揮官還是得到了圖阿雷格解放組織總部的命令,命他不得擅自放棄梅納卡,必須堅守梅納卡,遲滯馬裡軍隊的進攻,儘可能爭取讓第五團拿下東北部之後,轉而調兵增援他們。
這個命令對馬裡軍的前線指揮官來說,無疑是一個可笑的命令,如果他們能守得住的話,那麼也不至於現在被馬裡軍給打的這麼淒慘,現如今整個第八團,僅剩下了這點殘兵敗將。
就算是再加上第五團增援過來的這個不滿編部隊,他們也斷無可能守住梅納卡。
不過阿紮姆的命令之中,也並未堅持要他們必須要死守,而是要求他們儘量遲延馬裡軍隊的進攻。
實際上阿紮姆也已經心知肚明,第八團是肯定守不住梅納卡了,具體他們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至於等第五團拿下東北部,現在連阿紮姆自己,都覺得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這一場仗,還沒開始打,就其實已經決定了結局,那就是梅納卡肯定要丟,隻是什麼時候丟的問題。
最後什麼時候丟,就看這些守軍能堅守多長時間了。
從簡報之中,林銳看到,現在馬裡新三團正在河穀西北側,沿著河東岸一帶,渡過了河,向著梅納卡正東方一帶發動攻勢。
而馬裡二團,則沿著河西岸,正在向著西北部的河穀穀口一帶,發動進攻。
新三團就不用說了,正在從加奧一帶沿著鐵路線攻進,現如今在梅納卡外圍一帶跟圖阿雷格人的第五團一部打的正歡。
所以現在馬裡的圖阿雷格人們可以說是四麵楚歌,同時承受著數個方向的進攻,就算是他們的指揮官這會兒有三頭六臂,也招架不過來了。
他把手頭有限的兵力布置在幾個通往梅納卡的要道上,下死命令,讓他們死守住他們的陣地,不得後退一步,隻要他們還有一個活的,就不許放棄陣地。
圖阿雷格人現在也是拚了,這半年來他們第八團跟馬裡軍的交手,被馬裡軍隊打的是灰頭土臉,所有顏麵都丟光了,雖然這其中有很多因素,可能並不能怪他,可是他卻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之前的驕傲,現在被一群雇傭兵摧殘的是體無完膚,要說圖阿雷格軍雖然之前沒有給他派來援軍,但是在給他補充兵員和補充給養方麵,卻也算是傾儘全力了。
原本第八團滿編也有一萬八千人左右,但是到現在圖阿雷格司令部方麵,已經給他第八團補充了上萬的新兵,可是即便如此,第八團打到現在,卻被打的隻剩下了這區區三千多人,剩下的全部都變成了死屍或者戰俘。
現在梅納卡已經是他們第八團最後的防線了,此地一旦被馬裡軍攻克,那麼馬裡軍便將會打通到北部三省的通道,進而直接威脅到圖阿雷格人的老巢,甚至可能會直接沿著以前的古道,將他們包圍起來。
所以形勢由不得他再後退一步,他隻能在這裡繼續堅守,雖然明知必敗,可是就算是為了他最後的一點顏麵,他也必須再這裡堅持下去。
第八團殘餘的兵力,被他分配到了各處進行堅守,同時指揮官命令第五團的部隊,必須守住他們的防區以及河北岸,另外他以目前他手頭的第八團殘部編組起來的兩個連隊的兵力,在梅納卡的西北部,死守住河穀南口,阻擋馬裡軍二團的進攻。
而第五團的炮兵連隊,則被他作為總預備隊,同時也作為梅納卡的守備隊,在城區固守,沿河一線展開,防止馬裡軍隊從北麵突破河流,突入到梅納卡城中。
他親自坐鎮梅納卡城中,指揮這一次第八團最後的決戰,所以最初這兩天,圖阿雷格人的抵抗是極其頑強甚至是瘋狂。
馬裡方三個主力部隊在進攻初期,都遭到了圖阿雷格人強有力的阻擊,所以這兩天戰況並不樂觀,三個主力部隊都沒有能取得戰術方麵的突破,暫時雙方打成了一個僵持的局麵。
梅納卡乃是除加奧那之外,在通往北部的另一個重要的節點,這裡向西北連通加奧,向西是尼日爾河,正處於一個戰略交彙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是這裡對圖阿雷格人來說,卻也存在一個巨大的弱點,那就是梅納卡周邊,他們除了一條河流可做梅納卡的天然屏障之外,周圍地勢平坦,屬於平原地帶,基本上可以說是無險可守,隻能依托他們在這裡構築的陣地進行層層抵抗。
故此這也讓圖阿雷格人本來就不充裕的兵力,更加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起來。
他們吃足了馬裡軍隊迂回穿插的苦頭,現如今他們的指揮官都快成了驚弓之鳥了,生怕又稍有不慎,又被馬裡軍隊給鑽了空子,穿插到梅納卡城下。
所以他這段時間是殫精竭慮,甚至不惜冒著雨親自淌著齊膝深的爛泥到各處陣地進行巡視。
以前他們的指揮官可不是這樣的,他像是愛惜羽毛一般的,注意自己的形象,頭巾長袍一絲不苟。
就算是狼狽逃竄的時候,也還是注意他的儀表,可是現在他顧不得這麼多了,每天下來到處巡視,搞得一身爛泥也在所不惜。
他不指望能真的守住梅納卡,將馬裡軍隊徹底擊敗,現在他隻為了他的所謂的榮譽,希望他能率領部隊,在這裡堅持時間儘可能長一點。
他認為這樣的季節,這樣的環境,以及這樣的交通條件,能成為他們圖阿雷格人的助力,這裡好歹算是他們的主場,希望這裡的爛泥,能夠成為阻礙馬裡軍隊進攻的一條防線。
可是這樣的環境,難道真的就能成為阻止馬裡軍隊進攻的阻礙嗎?答案顯然是不可能!
因為現在局勢日趨嚴重,圖阿雷格人的東部攻勢作戰,已經直接威脅到了馬裡的大後方,馬裡地方武裝方麵亟不可待的需要打通這條路,來拯救戰局。
而馬裡軍方同樣也亟不可待的想要通過打通這條公路,來向全世界展示他們的能力,所以馬裡各部隊,現在都已經拚了,他們根本不顧環境的影響,拚命的克複常人難以想象的困哪,在爛泥之中,向著圖阿雷格人陣地一寸一寸的進攻。
有時候他們要淌過齊腰深的爛泥塘,繞到敵人的背後,去進攻,有時候他們要翻過陡峭的山崖,穿過茂密的原始熱帶叢林,有時候還要下到從無人涉足過的深塹之中,向著敵人的陣地發動攻勢。
而圖阿雷格人則依托他們之前構築的陣地,同樣也在節節抵抗,不管他們願意與否,他們都要和他們的陣地同在,用他們的軀殼,去阻擋馬裡軍隊猛烈的攻勢。
雙方就這樣,在爛泥之中搏殺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林銳看著這份戰況簡報,又展開地圖,仔細的在地圖上一厘米一厘米的研究著地圖,這時候似乎已經忘卻了肋下的傷痛,隻有他時不時微微皺眉,用右手去捂住肋下傷口的時候,才暴露出,他實際上還在忍受著傷痛帶給他的折磨。
如果這一次不是攻打梅納卡的話,林銳真想撤回去,好好養養傷,起碼那裡有乾淨的床鋪,可口的熱飯,沒有消毒片味道的清水。
可是這裡是梅納卡,也是這一次反攻之中,最重要的一個節點,他已經參與了數次關鍵的戰役了,他可不想就這麼錯過了這次攻克梅納卡的重要戰役,否則的話他會為此感到遺憾的。
不管以後他將會怎麼樣,可是在這個時候,他不願意錯過任何一場戰役。
現在的梅納卡戰役,已經因為他和三叉戟軍事公司的出現,迎來了轉機。
雖然他的傭兵營現在已經不用去充當攻克梅納卡的主力,可是他們的存在,卻還是可以繼續影響到這一場戰役的進程。
由於前期第八團的屢戰屢敗,使得他們的指揮官對於這一次的戰役布置顯然要重視的多。
而且由於各種原因,第八團得到了第五團的增援。
另外林銳還有一個擔心,那就是第五團,現在估計也不會坐視梅納卡就這麼被馬裡軍隊攻克。
第二團同樣在遭受了一次失敗之後,不見得就這麼放棄增援梅納卡。
梅納卡現在應該已經成為了兩軍的一個焦點,馬裡軍方要拿下這裡,但是圖阿雷格人方麵,也絕不會就此作壁上觀,看著第八團就這麼被馬裡軍隊給殲滅,把馬裡給拿下。
所以表麵上看,他們傭兵營和二營長的馬裡二營任務不重,可是實際上林肯和二營長都沒有看出這背後的危機。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雖然距離梅納卡較遠,可是這裡卻是圖阿雷格人增援梅納卡的必經之路,隻要有圖阿雷格人增援梅納卡,那麼就必定會選擇這個方向,前往梅納卡。
這恐怕也是總指揮部,命令他們來這一帶駐防的根本原因。
而林肯和二營長,顯然並沒有看出這一點,認為這一次的任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比較輕鬆的任務。
這也是林銳堅持拒絕先回去療傷的根本原因,他可不希望因為這兩位的大意,讓他一手打造出來的這支精銳傭兵營,還有連帶二營長的馬裡二營在這裡遭到滅頂之災,亦或是因為他們的失誤,導致馬裡戰役被意外拖延。
當看罷了戰況簡報還有仔細研究過地圖之後,林銳對馬裡二營長說道:“二營長!這一次不知道可否請貴部還聽我的指揮?”
馬裡二營長一聽,立即毫不猶豫的說道:“這個當然,之前我們跟你來的時候,便已經說過,讓我們服從瑞克先生的指揮。
雖然現在接受了新的命令,來了這兒,可是我們二營還是照樣繼續歸瑞克先生你指揮!
隻是你這傷勢……”
“多謝各位的信任,我的傷不要緊了!隻要不再發炎,很快就會愈合,這一點請你放心!打完這一仗,我自然會好好休養一下!但是眼下我們卻要先把這一仗打好再說!
剛才我看了戰況簡報,還了解了一下敵我雙方目前的態勢,並且仔細研究了一下地圖,我感覺此次我們的任務恐怕沒你們二位想的這麼簡單!”林銳揮揮手說道。
黑曼巴還有林肯和二營長一聽,便都收起了他們臉上輕鬆的表情,換上了一絲疑惑的神色,對林銳道:“老大,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