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林銳問道。

“不認識，不過有個猜想。我估計應該沒有猜錯。你也來一支？”那個人遞上煙，神情友好。

“不必了。”林銳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怎麼，你是來審問我的？”

“嗬嗬，彆說問，就是跟你聊聊，怎麼說你也算是個人物，說審問多難聽。”年輕人笑嗬嗬的，似乎抓到林銳讓他心情很好。

“我不是一個好惹的人了，我想你應該知道吧。”林銳麵無表情的說道。

“我知道，不過在我眼裡，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俘虜。””年輕人說這話時，表情很認真，眼神裡還有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說這些沒用的乾嘛，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快問吧，沒必要耽擱時間，該我說的，我一字不拉，不該我說的，你也問不出半句，完事了我好回去睡覺。”林銳倒是痛快，懶得在這消磨時間。

林銳痛快，年輕人似乎一點都不著急，笑著說道：“不急不急，我也知道從你嘴裡得不到什麼，咱們就隨便聊聊，我糊弄著交差就行了。”

靠！糊弄著交差？林銳微微一愣，這家夥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和秘社之間還有什麼問題？

“好吧，聊聊就聊聊，說不準還真能聊出什麼來。”本沒什麼表情的林銳麵上有了笑容，對方既然不按常理出牌，自己也沒必要較真。

林銳瞧了年輕人一眼，接著說道：“朋友，我想你和秘社組織的關係應該不是那麼簡單吧？怎麼，你也是個高層？”

年輕人笑著說道：“嗬嗬。以前是，現在隻能算一半。”

“這話怎麼說？”林銳有點聽不明白。

年輕人笑了笑說道：“你說得沒錯，以前我的確是秘社組織的成員，不過後來我被他們給趕出來了……

“趕出來了？”林銳微微有些詫異。

“沒錯。意思就是被開除了，原因嘛……嗬嗬，就是犯了點小錯誤……”年輕人說得輕描淡寫。

“那你……”林銳瞧了眼年輕人，眼裡露出一絲疑問。“秘社組織可不是什麼來去自由的地方，也不存在被開除之類的可能。通常要離開秘社，隻有死人。你說的是實話麼？既然你已經離開了秘社，為什麼又跟他們扯在一起？”

“哦，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這次隻是臨時客串，從你跟CIA合作執行絕密任務的時候，我就開始在這地方客串了。我也是絕密任務的執行人之一，主要任務除了監控巴爾曼地區，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嗬嗬。我想……你應該明白……”年輕人說到這裡，似乎有些不想再說下去。

“還有一個任務就是乾掉我是吧。”林銳替他補充了。

年輕人笑了笑，說道：“那是不得以才乾的事情。乾掉你，大公可不太願意。畢竟你是他調教出來的一把利刃。嗬嗬，不過還好，你自己送上門。倒是省了我一番事。”年輕人倒是爽快，言辭之間也透著一絲敬佩之意。

林銳瞧了年輕人一眼，說道：“你先前說你被秘社組織開除了，意思是說你是臨時被他們找回來的？你不是秘社的人？”

年輕人笑著說道：“也可以這麼說，組織找上我，向我表達了很高的誠意，態度又那麼好。我不出手幫忙有點不好意思，嗬嗬，畢竟我對組織也是有感情的。”

“那你以前是做什麼的？我是指你離開秘社後。”林銳對眼前的年輕人有點好奇。

“做些小生意，借著秘社組織的力量，生意做的還不錯。”年輕人幽默了一句。

林銳瞧了他一眼，當下笑了笑說道：“上麵派你來對付我，還真是找對人了，你的確有乾掉我的本事。”

“難說，你這家夥太紮手，說心裡話，我是沒什麼把握。就算是你現在被銬著坐在我麵前，我也有所忌憚。這是實話。”年輕人這番話說得很認真。

林銳瞧了他一眼，微微歎了口氣說道：“你就彆謙虛了，我現在不是就落你手上了嗎，我現在可是待宰的羊。”

年輕人笑了笑說道：“那是我運氣好，我的任務隻是協助這些人，當然得想出各種辦法，這裡的防禦方案，我可是準備了很久，有準備對無準備，我占了先手，嗬嗬，但就算這樣，你還差點在我眼皮子底下溜掉……”

“你算準我會來？”

“按照你的性格，你知道有秘社組織的人在這個學校裡隱藏，你能不來嗎？”

林銳瞧了年輕人一眼，笑了笑說道：“嗬嗬，看來你還真是有備而來。”

年輕人笑嗬嗬地說道：“嗬嗬，要不是大公對你這家夥興趣大，我才懶得在這裡耗著。不過一日秘社，終身秘社，我現在是陷在裡麵，想出來都不成……看來這件事之後，還是得回去。”年輕人說著還歎了口氣，似乎頗為後悔趟這渾水似的。

林銳聽得心下有些奇怪，聽這家夥話裡的意思並不是專們衝著自己來的，而且給秘社組織辦事，他還有選擇的餘地？

年輕人笑嗬嗬的接著說道：“說實話，我隻是閒久了，也想找點刺激的事情來乾，當初組織找上我的時候，把你形容得很恐怖，聽說你挫敗了組織在奧魯米聯邦的布局，差點讓紅男爵崩潰。聽得我心癢癢的，這不就上了這賊船，不過見著你本人了，感覺你這人還不錯。但沒辦法啊，那可是任務，我反悔的話，我的小命都難保，嗬嗬，所以，隻好對不住你了……”

林銳有些沒好氣地說道：“那你抓住我的時候，你的任務也就結束了，你怎麼還賴在這裡不走？秘社最終還是把你收買了？”

年輕人瞧了一眼林銳，笑著說道：“你隻說對了一半，抓住你之後，我已經準備離開了。但聽人說，你這家夥還有同夥，你不在了，他們也不會消停。所以讓我在這裡多待一陣子，說等你的問題全部解決後再說。

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要怪就怪你，你不讓我抓住不行麼？你一被抓，把我都拉下水了……年輕人說這話的時候頗為怨念，責任全扔給林銳頭上了。

這家夥簡直就不是人，好象自己趕緊著拉他下水似的，林銳聽得心裡暗罵，你不參合進來，老子能坐在這裡？

林銳一臉的不滿，年輕人依然笑嗬嗬的說道：“好了好了，我們聊了這麼多，也該辦點正事了。”

這是要問了，林銳哪有不懂的道理，沒好氣的瞧了年輕人一眼，嗡聲說道：“問吧，你想知道什麼？”

年輕人笑著說道：“我問你答，嗬嗬，不想說也沒人強迫你，咱們隨便對付著行了。這是審問，不是拷問。”年輕人很是輕鬆。

“如果我不想回答任何問題呢？你們打算什麼著？”林銳一幅油鹽你進的姿態。

年輕人笑了笑說道：“你真還把我給問著了，上麵指名讓我來審你，指望我能從你嘴裡掏點東西出來，但恐怕我得令上麵的人失望了，嗬嗬，你不配合我。我能把你怎麼著？嚴刑逼供？嗬嗬，這招對你好像不大管用。”

林銳嘿嘿一笑，說道：“你就彆在我麵前謙虛了，上麵既然點名要你來。你有什麼手段就拿出來吧。”

年輕人笑著說道：“手段？我哪來的什麼手段？對你我可真沒轍，我問不出來上麵自然會換人，至於要把你怎麼著，就沒我什麼事了。”

“還沒就說沒轍？你不試試？”林銳眼露嘲諷之色。

“沒什麼好試的。我這人有個毛病，念舊。對你，我還真下不了手！嗬嗬，你我還曾經在一起戰鬥過。”年輕人嘴裡說著，麵上的笑容依舊。

你丫地就裝吧！林銳都想破口大罵，這家夥簡直就是笑裡藏刀，下不了手？恐怕這世界上就沒你這家夥下不了手的事。

林銳的嘲諷眼神年輕人隻當沒看見，依然笑嗬嗬的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也難怪，被出賣幾次，換我也一樣。”

林銳沒好氣的瞧了他一眼，這家夥彎來繞去的沒個正形，他也懶得再接話茬。不過他突然心裡一動，抬起頭道，“我們見過？”

“當然，我們還一起乾過很多事。”年輕人回答道。“西伯利亞營地，你不會忘了吧？”

林銳的身體一顫抖，抬頭看著對方，眼神之中充滿震驚。“西伯利亞營地，你是……不可能，當年那一屆的學員幾乎已經死光了。而且你絕對不是其中之一。我從沒見過你。”

“你見過我，隻是你沒有見過我的這張臉。”年輕人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笑了笑道，“這上麵有不少現代科技。”

“你整過容？”林銳吃驚地道。

“剛果任務。我被嚴重燒傷，一度想退出，換張臉繼續生活，所以，是的。我現在的臉是做出來的。”年輕人歎了一口氣。

“剛果任務，一七年那次？你是西伯利亞營地的學員，剛果任務，那是銀狼還在晨星公司的時候。”林銳猛然一驚。

那人點點頭，“沒錯。你可能對我還有點印象。我當時的代號是……”

“狼蛛。”林銳緩緩地道，“真的是你麼？”

“是的。但也不完全是。就算是你，能說你還是當初的自己麼？”那個年輕人笑了笑，神色之間的滄桑一閃而過。

“想不到，我們同一批的學員，還有人活著。”林銳緩緩地道。

“還有兩個，據我所知，除了你之外，還有兩個。可惜他們中的一個，已經殘廢了。”這個年輕人就是當年西伯利亞訓練營裡的狼蛛。這一下林銳的心裡全都明白了。訓練營結束之後，他們以傭兵身份加入了晨星公司。這個狼蛛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跟著銀狼，以後也加入了秘社組織。

“好久不見了，兄弟。”狼蛛緩緩地道，這一次他說的是中文。

“好久不見。沒想到當年的戰友還有人活著，隻是沒想到，我們會這麼相見。”林銳點點頭。

狼蛛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明天就離開。大公應該還不會殺你，他對你始終還是欣賞的，也許你還有機會。聽我的，彆跟組織做對，你鬥不過的。”

“這是我的事。”林銳開口道，“我們的選擇不同。”

“那就重新做出，更明智的選擇。”狼蛛看著他道。“彆再犯傻。要麼帶著你的人，安安分分地繼續做傭兵。要麼就此退出，找個地方過完下半生，就像我一樣。但就是彆再和秘社做對了。沒有好處的。”

“我做不到，”林銳緩緩地道，“我怕我這後半輩子永遠都睡不著。他們欠我們的血債，必須償還。”

“憑你？你行麼？”狼蛛厲聲道，“聽我一句勸，就這樣離開，也許能夠有個善終。”

“決不。”林銳看著他道，“老子跟你們不死不休。”

“媽的，你現在這樣，還能乾什麼？”狼蛛有些惱火道。“你覺得你為什麼能活著，因為大公沒想對你下死手。所以你才能活著。彆不知死活。”

“你覺得你真的抓住了我？”林銳緩緩地問道。

“廢話，看看這裡，誰被銬著，誰坐著。難不成，還是你抓了我？”狼蛛冷笑了一聲。

“如果我不被你抓，我能來這裡麼？”林銳突然抬起頭。“你覺得是你抓了我的時候，又何嘗不是把你們的這個基地暴露給了我？”

“你！”狼蛛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他看著林銳道，“你是故意被我們抓住的。”

“是的，隻有這樣，你們才會把我帶過來。也隻有這樣，我的弟兄們才有行動的時間。在你審問我的時候。你猜猜我的弟兄們正在乾什麼？”林銳問道。

狼蛛猶豫了一下，“你是在虛張聲勢。我熟悉這一套。你手下的那些傭兵，會管你的死活？我看更多是樹倒猢猻散。如果你掛了，他們就更成不了事了。”

“我們來打個賭麼？”林銳一笑。“如果他們會來救我，你就輸了。如果他不來的話，就算是你贏。”

“哼，這個時候還在嘴硬。”狼蛛搖搖頭道，“你真的以為我會相信，你是故意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