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被集中隔離?在哪個位置?”林銳立刻問道。
“應該是在德爾裡奧。具體的位置我現在就讓人去查。”亞瑟回答道。
亞瑟打了幾個電話之後,神情嚴峻的告訴林銳,“確實在德爾裡奧。”
當局已經宣布將會遣返聚集在美國得克薩斯州與墨西哥邊境的海地難民,並於翌日開始包機將滯留在得州德爾裡奧的海地人送回他們的國家。
從聚集在美墨邊境的難民規模來看,預計遣返行動最多可持續一連八天。
目前多達一萬名海地難民此前在連接德爾裡奧和墨西哥邊境的橋下紮營,使得德爾裡奧的市長拉紮諾宣布該市進入“緊急狀態”。
並表示邊境巡邏工作已經超負荷,而這些難民更是生活在“無法想象”的條件下。
但美國方麵將海地難民遣返回國的做法也招來了不少批評,因為這個國家在過去兩個月的時間裡先後經曆總統遇刺身亡和一場破壞性極大的地震。
另外,邊境巡邏隊的執法尺度也遭到質疑,加之不少被遣返的海地人是婦孺,美國政府正在麵臨不小的輿論壓力。
但好消息是。這些非法移民的遣返工作依然沒有展開。第1批遣送的難民都尚未啟程。
原因也很簡單。之前的地震讓海地大量民房倒塌,造成進一步的人員傷亡。此後,至少又有50次餘震發生,海嘯預警一度拉響。
太子港的不少建築遭到重創,包括醫療設施和政府辦公機構,這使得震後的海地舉國陷入停擺狀態。太子港的機場由於控製台遭破壞而運行受阻。
另外整個海地隻有北部的一個港口仍能運作,道路則被震後留下的廢墟和碎片占滿;通信設施也無法正常運轉,公用電話服務隨之暫停。
這導致了美國與海地當局無法聯係,也根本無法有效的確認這些非法移民的身份。
加上這些非法移民,大多數沒有攜帶任何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文件。所以美國方麵決定先遣返一部分擁有海地護照的人員。
由於擔心這些非法入境的移民會攜帶傳染性疾病。目前這些人被集中隔離在德爾裡奧的營地附近。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林銳對亞瑟點了點頭。“看樣子,我們得感謝海地方麵的低效率。否則的話,他應該早就擺脫你們的監視,順利脫身了。”
“現在就不用嘲諷我們了,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趕往那個營地,抓住托馬斯,這個該死的叛徒。”亞瑟咬著牙道。
“這件事由我們來完成。你們暫時不要發出任何消息。也不用通知國土安全部和移民局,以免走露消息驚動了對方。”林銳回答道。
“如果我們不通知他們配合,你們怎麼才能進入那個營地,要知道那裡是被隔離的。”亞瑟問道。
“這個我們自有辦法。除非你們希望把事情鬨大,否則的話就照我的辦法來。”林銳拍了拍他的肩膀。
當天下午,幾輛黑色的SUV來到了德爾裡奧的非法移民營地。在鐵絲圍網的外麵,被幾個維持秩序的警察給攔住了。
“嘿,這裡可不能亂闖。”一個警察攔下了車。
車門打開之後,快馬從車裡走了出來,拿出一張證件遞給警察,“CDC,美國疾病控製與預防中心。”
CDC聯邦疾控中心,是聯邦機構。他們的證件還是管用的。
不過警察還是習慣性的詢問了一句。“醫生?你們來這裡乾嘛?”
“上麵收到了舉報,這些非法移民之中有人出現了腹瀉等症狀。可能是某種傳染性腸道疾病。
你們也知道這裡的衛生條件有多差,到處都是肮臟的水坑。大小便混合的汙水隨意排放。
我們的調查一下,看看這種痢疾是否會出現大規模傳染的可能性。
除非你想一天上8趟廁所,拉肚子拉到腿軟。否則的話,你最好讓我們進去調查一下。
我們得弄清楚,營地裡出現的腹瀉症狀是普通的細菌感染,還是其他傳染性病毒的原因。”
快馬和林銳等人走出來,一邊打開車門,開始更換隔離防護服,戴上麵罩。
那幾個警察趕緊識趣的讓路,暗暗的罵了一句,那些該死的非法移民。
正在他們穿著整齊,準備走進去的時候。又有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攔住了他們。
“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進來的?”這個警察和外麵那幾個警察不一樣。
外麵那幾個警察屬於州警察。而這是個警察是屬於移民局的執法警察。
“我們是疾控中心的,上麵接到消息,這裡的某些非法移民可能患有痢疾。據說有多人,已經出現了腹瀉症狀。
我們是過來調查情況的,順便需要做一些樣品采集,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引發的。有沒有可能引起大規模感染。”快馬一本正經道。
“醫生?你看著可不像一個醫生。”那個警察看著快馬的體型和一頭短發,聳聳肩道,“你要不說的話,我還以為你是陸戰隊的。”
“好眼力夥計。我服役期滿,去年才回來的。”快馬順水推舟道。“海軍陸戰隊,醫療少尉。”
“那我得喊你長官,我是步槍班中士。”那個警察笑著對他說了一句海軍陸戰隊的格言,“永遠忠誠。”
快馬也點了點頭,“永遠忠誠。夥計,聽我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痢疾是有傳染性的,而且這裡的衛生條件很差。
我們得調查一下到底是什麼引起的,如果是某些病毒的話,很可能引起大規模感染。
雖然不至於致命,但是腹瀉到脫水的感覺可不好受。”
“真該死,我就知道這群非法移民會給我們惹麻煩。”這個警察苦笑著搖了搖頭,“好吧,我找人帶你們進去。”
說完他轉身招呼另外兩個警察。“嘿,你們,帶這些夥計們進去,看看那些非法移民。他們可是聯邦疾控中心的,過來做一些評估。
你們陪他們過去,要是有哪個家夥不老實,不肯配合檢查的話。讓他們學會守規矩。”
沒想到這個警察還是個海軍陸戰隊的退伍老兵,和快馬熱絡地談了兩句,就立刻招呼自己的手下過來幫忙。
有兩個移民局的警察開道,他們很順利的進入了這個難民聚集的營地。
這個營地幾乎沒什麼像樣的衛生設施,全是亂七八糟的窩棚。到處汙水橫流,還堆放著各種雜物。
“那些有護照的非法移民在哪裡?我們想先從他們查起,因為他們有護照,可以讓我們弄清楚他們的活動軌跡。
這對我們判斷傳染病的起源有幫助。”快馬問道。
“他們都在集中隔離在那邊,第一批的大概有60多人。”其中一個警察點點頭。
“謝了夥計,我們自己過去就行,你們就不必過去了。這畢竟是傳染病,我們沒有多餘的防護服。”快馬隨口說道。
“當然,我就在這裡等你們。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呼叫我們。你知道這幫人未必肯聽話。”其中一個警察回答道。
聽說有傳染病,他們本身就不想過去。現在快馬讓他們留下,正合了他們的心意。
打開了隔離區的鐵絲圍網,林銳等人走進了隔離區。
這裡應該原本是個倉庫,這些鐵絲圍網,原本是用來分割倉庫內的不同區域。
現在正好把這些非法移民相互之間隔開。因為這些人之中有的有護照,有的沒有護照。有的已經準備遣返,有的還得繼續在這待一段時間。
正準備遣返的那批人,大部分是有護照,能夠證實其身份的。
而根據林銳的判斷,托馬斯應該就藏在這批人中間。
那幾個警察雖然沒進去,但卻在外麵用警棍敲擊著鐵絲圍網。
“所有人都靠邊站好,好好配合這幾個醫生,隻是給你們做一下體檢。有發燒和腹瀉的主動站出來。”那個警察大聲嗬斥道。
這些移民局的警察,對待非法移民,那叫一個凶神惡煞。
因為他們整天和這些非法移民打交道,深知對方的秉性,知道自己越是凶神惡煞,對方就越是畏懼,更容易乖乖聽話。
把這些人集中起來挨個看了一遍之後,林銳和幾個隊員迅速鎖定了托馬斯的位置。
雖然他站在人群裡,儘量默不作聲,看起來很低調。
但是實際上,他就算再低調也沒有用。畢竟一個白人在一群黑人中間,還是顯得有些不太一樣。
托馬斯中等的身材,身上穿了一件舊衣服,頭上還戴著一頂臟兮兮的棒球帽,臉上還有些汙。看得出來,他儘量想讓自己和周邊的非法移民一樣狼狽。
“先彆驚到他,按正常的次序排隊詢問,給這些非法移民測量體溫。”林銳壓低聲音道。
快馬點了點頭,讓那些非法移民排好隊,挨個走過來。
香腸給他們測量體溫,黑曼巴負責在旁邊登記。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很正規的醫療檢查。
托馬斯躲在人群中,時不時用眼睛偷瞄一下周圍。確信來的隻是一個醫療小組之後,他稍微有點放鬆。但依然排在了隊伍的後半截。
林銳等人也很有耐心,挨個檢查過去。輪到了托馬斯的時候,托馬斯老老實實的走過去。
“能聽懂英文嗎?”快馬問道。
“懂一點。”托馬斯用英語回答。
因為海地,以前是法國的殖民地,當地流行的官方語言是法語。但因為流傳於黑人之中,其中夾雜了大量的當地土語,形成了一種連法國人都聽不懂特殊的法語。
海地人會英語的並不多,托馬斯也不敢輕易露馬腳。故意用發音很不標準的英語回答。
“把衣服脫下來,測一下腋溫。”快馬給了他一支體溫計。
“你們不是要查流行性痢疾麼?為什麼要測體溫?”托馬斯低聲問道。
“因為我們懷疑這個營地之中流行的腹瀉,是因為某種病毒感染引起的腹瀉。
病毒感染最常見的症狀就是發燒。”快馬抬了抬手,“快點,後麵還有很多人在等。”
托馬斯眼神閃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過他還是接過了體溫計,不動聲色的坐了下來測量體溫。
等香腸從他手裡接過體溫計看了看之後,突然開口道。“不太對,你的體溫過高。你現在已經發燒了。”
“不可能,我根本就沒有事。”托馬斯愣了一愣,隨即反駁道。
“那這體溫計是怎麼回事?”香腸對他揚了揚手裡的體溫計。
體溫計上的溫度確實顯示,他在發高燒。
“不對,我根本就沒有發燒。一定是你們在體溫計裡麵做了手腳去。”托馬斯惱羞成怒。
“抱歉,這不是針對你。之前那麼多人都用過,唯獨你是顯示體溫過高。
這裡的條件實在太簡陋,缺乏儀器設備。為了你的健康負責,也為了其他人的健康,你最好跟我們去接受進一步的檢查。”快馬很嚴肅地道。
“我根本沒有病,為什麼要接受檢查?”托馬斯大聲道。“你們根本是在冤枉我。你們這是種族歧視,我要找海地大使館。”
“如果你們大使館有用的話,還需要我們來遣送你們嗎?
另外我們是聯邦負責公共衛生和傳染病防治的機構。我們才沒空冤枉一個非法移民。”林銳搖搖頭。
看到托馬斯不肯配合,那幾個警察來火了。
本來這裡非法移民聚集,弄得他們人手不夠,每個人都夠忙的,心情自然不爽。
現在這裡還有一個生病的非法移民。有病不去治,賴在這裡當傳染源。
那兩個警察當場就解下了腰間的警棍。
美國警察如果出言警告,而對方不服從的話,他們是可以動槍的。
這倒也並不是美國警察過於霸道,而是在美國那種私人持槍的大環境下,他們養成的習慣。
並不需要對方真正襲警,隻要警察認為對方有可能對自己產生威脅,就可以果斷拔槍射擊。
要不是這些非法移民吸引了很多關注,考慮到國際影響。這幫美國警察早就掏槍了。現在隻動警棍,已經算是很給麵子了。
兩個警察喝令其他眾人退後,掄起了警棍,對著托馬斯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
打過之後還不解氣,再照他臉上來了一陣胡椒噴霧。托馬斯鼻血長流,右麵的眼睛腫得跟個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