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零六章 飛行員手表(1 / 1)

戰場合同工 勿亦行 10623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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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三百零章飛行員手表

沉寂的兩小時又十五分鐘…通訊器沒有響過……

談判在駕駛室和機場指揮塔間激烈地進行。

林銳心轉過幾個意念,都找不到一個兩全其美方法———既能逃脫劫機者的魔爪,同時又不暴露身份。

隻有靜觀其變了。

兩名劫機者走到機艙門前,把艙門拉丁開來……

另一名劫機者大聲喝道:“可以先釋放一部分婦女和兒童。其餘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記著手放在頭上,沒有我們的批準。所有人不可以行動……”

旅客們露出歡喜的神色,雖然未能釋放人質,但談判看來是朝著良好的方向發展。似乎,他們有點妥協了。

當然,隻有林銳和葉蓮娜是例外。

假若他被釋放,隻是由一個虎口送到另一個虎口。

七時十三分,婦女和兒童都離開了被動的航機…一輛油車泊在航機旁加油。

機上剩下了九十七名人質,包括林銳和葉蓮娜在內。

天色逐漸昏暗下來。

離開劫機者的指定殺人時間隻有十分鐘。

所有人質被集在機艙的間部分。

持槍守衛的劫機者的麵容有若岩石般嚴峻,使人難以猜測他們心的想法。而最令人難受的,是那種給蒙在鼓裡的等待。不知事情進展至什麼階段,也不知機外的情況,隻有沉悶乏味的機艙內部和機槍的威嚇。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七時三十分。

到了劫機者的最後時限……

先前矮壯強悍的劫機者麵無表情地從駕駛艙走了出來,眼光冷冷地掃視眾人質。

艙內的人質們大感驚怵,大半數垂下頭來,林銳身旁那乘客嚇得顫抖起來。

麵對死亡時,他的顫抖弄得椅子“格格”作響:。

艙內的空氣凝結成冰霜的冷酷。

壯漢眼光移到他身後座位的林銳臉上,後者毫不畏怯地回視。壯漢雙目凶光大盛。

林銳作了最壞打算,他當然不會甘心屈服,即管要死,對方也絕不會好受得到那裡去……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壯漢抑製了正欲發出來的怒火,把眼光移開,來到兩排椅後一名黑人的麵上,叫道:“你!手放頭上,站起來。”

黑人露出詫異之極的神色,扭頭四顧,發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在他身上,不能置信地用手指著自己的胸口,傻兮兮地道:“我?”。

壯漢肯定地點頭道:“對!就是你。”

另一名劫機者從後撲了過來,槍嘴對著他的後頸,喝道:“手放頭上,站起來。”

黑人哭喪著臉站起來道:“你們是否弄錯了,我是德國人,我和你們站在同一線上,我……”

壯漢麵無表情地道:”你既是怕什麼呢?難道不想離開這裡嗎?”

艙內各人舒了一口氣,假若談判破裂,劫機者首先要殺的人自然先是古巴的運動員,那會拿個黑人來開刀。

林銳隱隱感到不妥,這類交易通常是各走一步,一是整批人釋放,沒有理由隻放一人,難道會是逐一釋放,他也想不到找上這黑人的理由。

他對今次劫機份子要求釋放的人完全未有所聞,這代表了此人的名氣並不響亮。這樣勞師動眾的劫機,為的就是一個未為所聞的人,究竟原因何在。

他心升起一股陰雲。

艙門打開。

黑人走了出去。

眾人除了林銳外,都輕鬆了起來,沒有人希望善良無辜的人被殺害……

“轟……”

機槍聲震天響起。

一聲淒厲的慘叫從艙外傳入來。

眾人大驚望向艙口,壯漢手提起的自動武器火光閃現,向艙外狂掃……

一時驚叫聲和怒罵聲,哭叫聲響遍整個艙內。

大部分旅客縮到椅底裡去,部分大膽的人憤怒得站起來。壯漢冷靜地提著冒煙的自動衝鋒槍,回過頭來,槍嘴對著站起來的人……

站起來的人,在威嚇下逐一坐回椅上。尖叫的女人停止了尖叫。

一時艙內靜至極點,隻有緊張急促的呼吸聲此起落。

沒有人明白劫機者為何要槍殺一個黑人,要威脅哥倫比亞人,自然應向那些開刀。

事情並非表麵那麼簡單。

林銳沒有像其他人般站起來叫罵,他冷靜地坐在位子裡,分析著整個形勢。

劫機分子開始殺人了。

一開始了屠殺,殺人的狂性會像瘟疫般蔓延開去,使殺人者完全喪失了理智。

下一個會是誰?

他一定要製止這批狂人。

救人要緊,把自己會否落在哥倫比亞人手,這一考慮置諸一旁。

時間逐漸溜走。

壯漢獰笑數聲,眼光在旅客群巡視,可憐的人質紛紛垂下頭來,有人忍不住哭了起來。

林銳霍地站了起來。

一時機艙內近百對眼睛齊集在他身上。

林銳傲然道:“不用找了,就是我吧。”

壯漢愕然,沉默了數秒後,冷笑道:“好!要充好漢,就讓你提早報到。滾出來,記著把手放在頭上,不要有任何動作。”

林銳側身離座,當他經過那教練時,後者眼透射出對他的佩服和崇敬。

林銳的義憤激起了一個老人的勇氣,站了起來,高喝道:“要殺便把地們全殺掉吧!

““轟!”

老人整個人給拋回椅背去,軟泥般滑落椅上,兩眉間血肉模糊。

驚人的準確槍法。

驚人的殘酷手段。

壯漢右手持著衝鋒槍,左手緊握著一支手槍,槍口仍在冒煙。

林銳的手放了下來,準備前撲,可是壯漢的槍嘴轉向他的眉心,使他把動作像電影的凝鏡般停頓下來。

槍聲的餘響仍在眾人耳際內轟鳴。

沒有人敢吭一聲。

沒有人懷疑或挑戰他們殺人的決心。

壯漢嘿然冷笑,道:“把手放回頭上,乖乖地走過來。”

林銳深深吸了一口氣,把手放回頭上,緩步向守著艙口的壯漢走去。

林銳終於來到艙口。

機外新鮮空氣和微風拂進,使他精神一振。

壯漢移到他身後,低喝道:“滾出去。”

腰脊處微風襲體。

他知道對方想伸腳把他撐出艙口,讓他滾落舷梯,加以射殺。

這是他的機會。

他的身邊猛然下縮側跌,手臂一夾,恰好把壯漢的腳挾在肋下,跟著腰勁一帶,壯漢失去平衡,向前仆過來。

林銳一手劈跌他的手槍,另一手鎖喉,摟著壯漢向駕駛艙的方向圓球般滾去,壯漢亦是技擊高手,拚命反擊。

其他大漢喝罵連聲,卻不敢盲目射擊。

糾纏間林銳一下膝撞,命壯漢下身。

壯漢悶哼一聲,全身痛得痙攣起來。

林銳一手搶過他的自動步槍,槍嘴抵著他的下顎。

所有事發生隻在數秒之內,其他劫機大漢趕到前時,形勢已逆轉。

林銳這時麵向著艙尾的方向,和艙內五名的持槍人成為對峙的局麵。

林銳喝道:“不要動,,你……”

話猶未已,背後駕駛艙門傳來一下輕響。

林銳大叫不妙,待要把壯漢拖迸座位,以應付腹背受敵之局。

頸項一緊,異變已起。

林銳連罵自己窩囊的時間亦來不及,眼冒金星,呼吸頓止……”

一股無情的大力把他一拖,失去平衡,側跌地上。

跟著肋協間一陣猛痛,手的槍脫手而去。

拖力來自繞頸的長索,肋脅則是受到壯漢的反擊。

冰冷的槍管抵著他的太陽穴。

另外一個匪徒首領冷靜地道:“不要節外生枝,我們要的人快放出來了,跟著道:“太魯莽殺人了。”

林銳肚腹重重了一腳,滾了開去,差點滾到座位的椅腳,勢子才停下來,這當然是壯漢在拿他泄憤。

張開眼,恰好見到葉蓮娜,為了避免被發現,葉蓮娜穿了一身黑色的寬大衣裙,俏麵也藏在臉紗裡,林銳升起揭開她臉紗的衝動。

之前那個匪徒臉色陰沉站在另一邊,一麵不忿之色,顯是絕不服氣。

劫機者頭目淡淡道:“先放其他人,隻須留下飛機師。”

看來他對手下剛才的手段,並不滿意。

林銳一顆心直往下沉,隻望哥倫比亞方麵沒有人認得他,如果禱告有效用,那他每一句禱都將會和這個希望有關。

壯漢低喝道:“站起來!聽到沒有,我說站起來。”

林銳裝作很艱辛地站起來。沒有人知道他驚人的體質和抗打力量足可使他發動最強力的反擊。

這次他的目標將是那個頭目。”

壯漢指著他喝道:“你,將手放在頭上,坐到座位去,你將是最後被釋放的人。”

林銳心一喜,隻要不把他交給哥倫比亞人,他仍有逃生的機會,這下他又暫時打消了反抗的念頭,他暗忖那個壯漢對他動了殺機,故意騙要釋放他,其實隻是如貓捉鼠般玩弄他。

他藝高人膽大,淡淡一笑,乖乖在一角孤零零地坐下。

那個匪徒頭目,沉默地凝視著他,不知心轉些什麼念頭。

人質逐一離開機艙。

現在隻剩下二十多乘客、兩名機師、林銳和幾名劫機者。

當然,還有葉蓮娜。她並沒有跟隨其他人離開。其他劫機者也沒有問,因為一般情況下阿拉伯婦女不會離開她們的男人。

她在機艙的前端椅子上,修長苗條的身軀裡在寬大的黑色阿拉伯黑裙裡,麵藏於薄紗。

雖然她一動不動,可是林銳卻從她輕輕波動知道她呼吸在加速。

一直以來,她顯示出無與倫比的沉著和冷靜。

這一刻的緊張,因為接下來將是最關鍵的時刻。

那個匪徒首領接了一個電話,轉過身去,冷冷道:“他們已經放人了,通知外麵的軍警,要他們清除機場所有障礙物,我們放最後一批人。隻留下兩個機師。“其他的劫機者領命而行。

令人焦慮的等待。

林銳有點火大,在長時期的傭兵生涯,他從未曾試過像這眼下的進退維穀,不知所措。

還有最頭痛的,就是站在他背後那凶悍的壯漢。

他察探到那個壯漢的殺氣和敵意。

“輪到你了!”

手持自動步槍的其一名劫機者,揮動槍嘴向他示意,命他步下舷梯。

林銳謹慎地踏出兩步,來到舷梯頂端的平台。

“卡嚓”。

背後傳來槍嘴上膛的聲音。

林銳立時想起那個壯漢的大口徑手槍和給他槍殺的那老人血肉模糊的臉。

他腦迅速定下對策。

唯一機會,就是靠他敏捷的身手,翻到舷梯底下。

那是避開壯漢準確如神的槍法的唯一福地。

“走下去!”

劫機者不耐煩地發出指令。

林銳環視四周。最後一個人質,身朝二百米外一群全副武裝的軍警走去。

林銳全身一震,怕什麼來什麼。一旦他下去,那些哥倫比亞軍警,肯定會徹底調查他。

“滾下去!”身後的劫匪壯漢大聲道。

林銳緩緩舉起左腳,裝作向下一級踏去。

實際上全身的力量凝聚在右腳,當左腳尚未落地的一刹那他將會利用右腳蹬之力,整個人彈起,翻下舷梯。

左腳向下踏去。

身體微弓。

這下彈跳翻騰,將全以腰力帶動。

在這千鉤一發的刹那。

“轟!轟!”

機頭駕駛室處傳來兩聲悶響。

哥倫比亞軍警方麵的人蹲了下來,舉起機槍。

林銳迅速回頭。

隻見艙門內的劫機者露出緊張的神色,扭頭望向機頭的方向。

林銳暗叫天助我也。

他快速地向後猛退,閃電般來到兩劫機者間,兩肘猛撞兩人的肋骨。

兩名大漢側跌兩旁,他一手撈著其一人手持的衝鋒槍,待要奮力奪過,豈知對方非常了得,雖在劇痛,仍一口咬著係在頸項的槍帶,一時爭持不下。

林銳暗叫糟糕。

一技冰冷的槍指著他的背脊。

那個壯漢劫匪冰冷的聲音喝道:“停止!舉起手來!”

林銳暗歎一聲,無奈舉高雙手。

劫匪沉聲道:“小子!你死期到了。”

另一個大漢卻攔住他道:“彆殺他!他應該是個退役軍人,而且會駕飛機。”

“我?”林銳愣了一愣,隨即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瞬間明白了。他手腕上戴的手表是一款飛行員手表。

這是一款軍用的飛行員表,還是在安莫爾的時候,卡桑送他的紀念品。這種表是市場上買不到的,除非是空軍飛行員。

聯係到林銳之前問過航向問題,加上飛行員專用表,所以另一個大漢認定此人應該是個退役飛行員。

這時兩名正副機師的屍體正在被拖出艙外。他們身旁有兩柄手槍。估計兩名機師受過反恐怖分子的訓練,駕駛位上藏有自衛手槍發難時慘被槍殺。

而這個時候,這些劫匪需要飛行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