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銳隻看了兩眼現場的情況,就皺了皺眉頭,納悶的說道:“他抓的那個人質是誰?不是說是一個女護士嗎?怎麼換了個傷員?誰給換上去的?”
根據安莫爾軍官的報告,曼德爾應該是挾持了一個醫院的女護士作為人質,要求見林銳。但是現在他懷裡的人質。卻是一個傭兵。那個傭兵左邊肩膀上的繃帶還沒有完全的拆除。身體也沒有恢複,行動相當的不便,不過看他地神色倒是相當的平靜,沒有成為人質的緊張和不安。他的眼睛時不時地悄悄睜開,似乎在尋找著反抗的機會,但是他的傷勢限製了他的能力。
曼德爾地手術刀就貼在他的頸動脈上,鋒利的鋒刃在太陽光下閃動著令人不安的寒忙。從手術刀選擇地位置來看,曼德爾對於人體的致命部位還是有一定的研究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安莫爾軍的狙擊手如果要保證人質地安全。就必須選擇曼德爾的左頸椎作為射擊目標,那樣的結果自然是一擊必殺,想要打傷他而不傷及人質,是基本不可能的,難怪現場的幾個人無法做出開槍的決定。
隱隱間,林銳還能夠聽到那個人質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彆衝動……你想想,以你的身份。還不是想吃什麼就吃甚麼?什麼東西最貴?魚刺?燕窩?鑽石?瑪瑙?那算什麼東西!以你們曼德爾家的勢力,你什麼東西都買三個,用一個,看一個。扔一個……比如衣服吧,你需要自己上街賣衣服嗎?當然不要!
你要請裁縫,就要請最好的,但是一個裁縫不夠,得請三個!為啥?得配合你的身份!一個裁縫做地衣服當然不如三個裁縫做的,給錢的時候你也倍兒有麵子是不是……
房子?一定得選最好的地段。起最好的彆墅,光起一棟?不行!起碼得起三棟!為啥呢?一棟自己住,一棟給人參觀,另外一棟養豬……這才倍兒有麵子,顯得你的富貴與眾不同……
你這個部族首領,跟我這個雇傭兵一命換一命,劃算麼?”
曼德爾忍不住怒喝:“閉嘴!再說就要了你的命!”
於是那個人質立刻緘口不語,不過隻是忍耐了一會兒,他又開始不知道喋喋不休的說著,曼德爾雖然感覺很厭煩。可是卻不敢這時候就殺了他,隻好皺著眉頭苦苦的忍耐。看起來,對於這個人質,他已經有點後悔了,可是卻無可奈何。
林銳忍不住好奇的說道:“那個家夥究竟是誰?這麼能說?”
黑曼巴低聲的說道:“那個人質是我們的人。大家叫他德克,專門解決這種人質問題的談判專家。他進入醫院還不到半天的時間,正好遇上這事,是他自願交換了那個女護士作為人質。他的口才很好,成功的說服了曼德爾交換人質,他現在還在想辦法做曼德爾的思想工作,但是曼德爾的口氣很硬,暫時還沒有效果。”
林銳點點頭,神色緩和了很多。
對於德克這個名字,林銳是知道的,不過不認識本人,隻是有一個模糊的印象。當日黑曼巴率領的安莫爾軍空降兵部隊在登上飛艇的時候,當時他遠遠的看了那邊一眼,似乎看到了這個人,當然,林銳並不知道德克居然是專門應對這種情況的談判專家,能把曼德爾也弄得無可奈何。
他開始的時候也不敢百分百的肯定自己當時看到的那個傭兵就是德克,因為受傷以後的德克和受傷前的德克相差還是挺大的。
德克士在北部要塞的阻擊戰被奧魯米聯邦軍隊的子彈打中了肩膀附近,距離心臟隻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差點就被列入了犧牲人員名單。不過他雖然僥幸的活了下來,可是步槍的子彈造成的傷勢還是很嚴重的,受傷以後,他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這個安莫爾軍醫院,軍醫連夜給他趕做了手術,將彈頭取了出來,總算挽回了一條性命,不過住院繼續治療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了。
這個人為人機靈油滑,自然在醫院裡是很受歡迎的,平常有事沒事的時候病床前都圍著一群的小姑娘護士們,聽他隨便忽悠,神遊天外。他也足夠無恥,經常將根本不存在的安莫爾軍空降兵的英雄事跡都侃到自己的身上來了,羨慕的一群小姑娘眼睛發綠,恨不得當場以身相許。
今天早上曼德爾在醫院裡突然發難,看準時機,拿到了手術刀。然後抰持了一個女護士作為人質。威逼醫院的警衛們不敢有所動作,提出要和安莫爾軍目前的負責人對話,從而完全的占據了上風。安莫爾軍醫院的警衛們一邊和曼德爾對峙,一邊對傷員進行疏散,德克本人也在疏散之列,但是他本人這時候卻沒有疏散,而是主動地和和曼德爾展開交談,試圖用心理攻勢解決這件事情。畢竟人質談判是他的專長。
曼德爾開始地時候不為所動,甚至想殺了德克,可是後來。卻中了德克的激將法。德克說她隻敢欺負女人,不敢欺負男人,這正好擊中了曼德爾內心的高傲,結果被德克的三寸不爛之舌越說越惱怒,最終。曼德爾釋放了那個女人,將德克作為人質,沒想到很快就意識到了對方的嘴上功夫的厲害。
林銳冷冷的笑了笑。提著手槍走了出去。要是曼德爾抰持一個小女孩作為人質,可能還真的不好處理,不過他挾持一個的三叉戟傭兵作為人質,那就徹底的完蛋了。
曼德爾敏感的察覺到周圍的安莫爾軍都撤走了,臉上卻沒有驚喜的神情,反而很冷靜的看著四周,仔細的判斷著安莫爾軍究竟要搞什麼鬼。結果她很快就看到了一個不穿軍裝的青年男人手中握著手槍,從前麵走了出來。這個男人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彆的,依稀間似乎有些印象,可是卻想不到究竟是誰。
“站住!你是誰?你再過來,我馬上殺了他!”曼德爾立刻握緊了手術刀,厲聲喝道。他的聲音地確非常的有氣勢,好像他手中的手術刀一樣。不需要刻意的提高語調,就可以傳播的很遠。
“你不是要見我嗎?我來了!”林銳漠然的說道,但是腳步卻沒有停止。距離曼德爾地位置大約有二十米,中間都是很平整的沙地,沙地的旁邊放著很多盆栽的鮮花,在沙地上圍繞出曲曲折折的小路來。這些小路平常走起來的時候似乎很漂亮,可是遇到突發事件的時候,似乎就不太好看了。
曼德爾的眼睛頓時收縮,所有地注意力立刻緊緊的鎖在他的身上,語音冰冷的說道:“你就是瑞克?”
林銳還是沒有停止腳步,依然是漠然置之的神態,甚至眼神都是吊兒郎當的,漫不經心的說道:“怎麼?你不認識我?你們這麼善於搞情報,應該看過我的照片,這你都看不出來?”
“好!瑞克,你終於舍得滾出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敢出來呢!你站住!將你的手槍放下來!放下來!”曼德爾歇斯底裡的吼叫著,握著手術刀的手掌似乎滲出了汗水,他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了來自林銳的巨大壓力。
所謂人的名,樹的影,曼德爾對於林銳是絕對不會陌生的。隻是林銳這段時間忙於作戰,已經很久沒有刮胡子,所以曼德爾才辨認不出來。可是,認不出林銳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些有關林銳的信息已經在他的內心裡縈繞,在這個雇傭兵頭目的凶殘,他的狡猾,他的無恥,似乎瞬間全部湧入了他的腦海。想到要和這樣的惡魔麵對麵的對抗,即使曼德爾的內心非常的剛強,也情不自禁的有些發抖。
林銳冷冷的不為所動,似乎沒有聽到曼德爾歇斯底裡的吼叫,依然提著手槍,順著盆栽鮮花堆砌成的小路不停的前進。小路是繞來繞去的,他的身體不停的變換著位置,曼德爾不知道他搞什麼鬼,也隻好不停的轉變自己的方向,正麵緊盯著林銳的動作。
“銳克,我叫你放下手槍,你沒有聽到嗎?”曼德爾再次歇斯底裡的吼叫起來。
林銳依然不為所動,腳步也沒有停下,越走越近,神態漠然的說道:“曼德爾,你要我放下手槍,是不可能的。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說出你的條件。三分鐘之後,我就會開槍。”
曼德爾瘋狂的吼叫起來:“你!你不要自己部下的命了?”
林銳冷冷的說道:“你根本沒有動手的機會。”
德克忽然聲音嘶啞的吼叫起來:“老大,殺了這個瘋子!老子跟他一起陪葬!”
林銳眉頭一皺,冷冷的叫道:“閉嘴!我手下的弟兄怎麼能夠說死就死!他死了你也不用死!”
曼德爾忽然間哈哈狂笑起來,尖銳的笑聲震的周圍的鮮花都紛紛灑落,好像被霜凍了一樣,他自信的看著林銳,冷冷的說道:“銳克,我就不信你有那樣的本事!我就算死了,臨死前也能夠切斷你的部下的喉嚨!”
林銳繞過了彎彎曲曲的小徑,開始直線向曼德爾前進,根本沒有理會曼德爾的威脅,冷冷的說道:“我說了,你隻有三分鐘的時間,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十秒!說你的條件。”
曼德爾微微一愣,隨即狠狠地瞪著他,陰冷的眼神似乎可以將周圍的鮮花再次霜凍。他再次瘋狂的吼叫起來:“瑞克,你聽著!第一,我要你立刻退出北部要塞,把這裡交給我們鐵錘組織負責。第二,我要你們公開申明,鐵錘組織才是奧魯米聯邦唯一合法的權力移交機構,奧魯米聯邦完了,將由我們進行全麵接管……”
林銳不假思索的搖搖頭,漠然的說道:“這是不可能的。”
曼德爾尖銳的冷笑起來,故意滑動了一下手中的手術刀,冰冷的刀片貼著德克的脖子上劃過,鮮血慢慢的滲了出來。他的玩刀技術非常的高明,鮮血滲了出來,可是德克自己卻還沒有感覺到。曼德爾陰沉冰冷的凝視著林銳,冷冷的說道:“那你隻有替他收屍了!”
林銳滿不在乎的說道:“他死了你也死了。”
曼德爾冷酷的笑了笑,視死如歸的說道:“反正我已經決定為鐵錘組織獻出一切,你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東西……”
她這句話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後果,林銳似乎想起了什麼,自言自語的說道:“你倒是提醒我了,對你們這幫人不能太客氣……”
曼德爾沒有聽清楚林銳的自言自語,還以為林銳說什麼暗語,立刻謹慎的看著四周,卻沒有發現動靜,安莫爾軍的狙擊手都悄悄的撤走了。當他的目光再次回到林銳身上的時候,他立刻發覺不對了,她毫不猶豫地想要用力割斷吳夢達的頸動脈,可是已經晚了。
林銳突然舉起帕萊德手槍,瞄準了曼德爾緊握著手術刀的手掌,然後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槍響了。
子彈直接射入了曼德爾的手掌心帶起一片迷蒙的血雨,,曼德爾情不自禁的慘叫一聲,手中的手術刀不由自主地掉到了地下,這時候他才感覺到右手手掌鑽心的疼痛,無可奈何之下,她隻好鬆開了德克的身體。德克的身體也是踉踉蹌蹌的一晃,跟著就敏捷的趴在了地上。
曼德爾愣愣的看著自己滴血的右手掌心,難以置信的驚恐的看著林銳提槍逼近,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林銳居然這麼狠,這麼果斷。
林銳那把手槍本來殺傷力就不算很強,林銳又拉開了二十米左右的距離,子彈射穿了曼德爾的手掌,最後射入了德克的左肩膀,不過,這對於德克來說,已經不是很嚴重的傷勢了,隻需要一個小手術就可以將彈頭取出來。如果是正常射擊的話,也許子彈會射入曼德爾的胸膛。這當然不是林銳希望看到的,死人就不值錢了。
“你,你……”麵對林銳地步步緊逼,曼德爾情不自禁地退開兩步,突然被後麵的台階給絆倒了,立刻狼狽的倒在了醫院的台階上,想要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沒想到吧?你的這種愚蠢的行動,根本一錢不值。”林銳看著曼德爾嘲諷道。
“為了奧魯米的民眾,我無怨無悔。”曼德爾大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