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魯米聯邦軍官也貼著伍德洛地右耳悄悄地說道:“對啊!司令官,聽說聯邦管理委員會已經悄悄地撤離了,據說他們藏起了自己最精銳的部隊,還給他們發了大量好處,收買人心……”
這兩個軍官都是伍德洛的心腹,深深知道伍德洛這時候最忌諱的是什麼,這時候隱隱約約地提出來,肯定能夠打動伍德洛的心。說實在的,如果不知道管理委員會的動靜,也許伍德洛還真的不著急,不到拉塞雷納堡最後時刻也堅決不會撤離。但是如果管理委員會已經撤退的話,他就顯得積極多了。
果然,聽到這個,伍德洛的臉色馬上變得不自然了,踱步地步伐也放慢了。伍德洛脆弱的心靈被部下巧妙的擊中了,聯邦管理委員會就是他最大的恐懼,如果現在聯邦管理委員會都已經開始未雨綢繆的話,他伍德洛可不能等閒視之。
拉塞雷納堡的陷落已經是鐵定的事情,繼續浪費寶貴地兵力已經完全沒有必要,尤其是浪費自己最心腹的兵力。奧魯米聯邦軍陸軍幾個步兵團,都是自己用鈔票喂熟了的,就是為了他們幫自己出力,要是他們被損耗了,損失就大了。在未來的局勢之中,如果手上沒有足夠的實力,也沒有用啊!
伍德洛的確意動了。
看到伍德洛已經有鬆口的痕跡.奧魯米聯邦軍官趁熱打鐵地說道:“司令官,如果你放心的話.我可以留下來全權指揮,堅決擋住安莫爾軍的追擊,決不後退。隻要您成功地離開拉塞雷納堡,日後為我報仇雪恨就行了!”
摸準了伍德洛的心理,他手下的幾個奧魯米聯邦軍官大言不慚地拍胸口保證,促使伍德洛儘快下定決心。其實他非常清楚,伍德洛肯定不會不帶他們逃跑的,他們兩個掌握的部隊,向來都是伍德洛的心頭肉,每年都有大量的鈔票投放進去收買人心,這時候怎麼舍得留下來和拉塞雷納堡玉石俱焚?
果然,伍德洛搖搖頭,皺眉說道:“不用你們來守。弟兄們跟著我不容易,我也不能對弟兄們棄之不顧。”
奧魯米聯邦軍官慫恿地說道:“那咱們……現在就開始安排?”
但是伍德洛還是顯得很猶豫,沒有下最後的決心。他還在為撤退之後如何應聯邦委員會的付盤問而絞儘腦汁。無論什麼時候,聯邦管理委員會都是一個可怕的存在,對於敵人是這樣,對於他這樣的聯邦軍官也是這樣。伍德洛更加深深地知道聯邦管理委員會的利害,他的所有權力和地位,都是聯邦管理委員會給他的,既然能給,自然也可以收回。就算給伍德洛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惹惱聯邦管理委員會,這的他最矛盾的地方。
“怎麼能夠掩人耳目呢?”伍德洛痛苦地說道,感覺自己的頭發好像都在慢慢地變白了。
那幾個奧魯米聯邦軍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這個問題也沒有更好地建議,隻好默不作聲。拉塞雷納堡現在乃是關注的焦點,也是聯邦管理委員會關注的焦點,聯邦管理委員會到底在這裡安插了多少眼線,沒有人清楚。
但是他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伍德洛有任何違背聯邦管理委員會意誌的事情發生,聯邦管理委員會肯定會在最快的時間裡做出反應。
要是伍德洛離開拉塞雷納堡地消息讓聯邦管理委員會知道了,後果是可想而知地,隻能用不堪設想來形容。或許到那個時候,死亡反而是最好的解脫了,最怕的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於是,剛剛燃起地希望.又被殘酷無情的現實給狠狠地掐斷了。對於他們來說,聯邦管理委員會就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門檻,沒有人敢冒犯這個權威,沒有例外。
伍德洛越想越煩惱,隻覺得口乾舌燥,順手端起玻璃杯,大口大口的喝著冷水。也許是拉塞雷納堡的死人太多了,鮮血滲透到了深深的地下,從深井裡麵打出來的水,明顯的帶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伍德洛喝了幾口,就感覺喝不下去了。
“聯邦管理委員會的部隊,是不是到了首都區?”一個軍官忽然小聲地說道。
“沒有。”伍德洛搖搖頭,臉色更加地痛苦了。
在這之前,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地流言蜚語,說聯邦管理委員會已經到了首都區,還和首都區的奧魯米聯邦軍隊總指揮見麵了,見麵的內容不得而知。外麵的人都猜來猜去地,尤其是伍德洛更加的關心。官方越是否認聯邦管理委員會撤回了首都區,伍德洛就越感覺到不安。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被拋棄了。所以.儘管他表麵上是否認的,其實內心裡早就相信聯邦管理委員會真的已經全麵撤退到了首都區。
正在為難的時候,地下洞穴外麵地樓梯傳來急促地腳步聲。一會兒之後,伍德洛軍團的情報軍官格帕雷格少將急匆匆地到來了,臉色有點慘白慘白的。因為戰況不利,格帕雷格少將的臉色每天都是這樣慘白慘白的,他們也習以為常了,可是他們今天卻發現格帕雷格少將地臉色顯得特彆地慘白,好像世界末日降臨了一樣。
“司令官.出事了,出事了!”格帕雷格少將剛剛進門口,就哭喪著臉緊張地說道。
“慌張什麼?被安莫爾軍給嚇破膽了?”伍德洛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訓斥著說道。
格帕雷格少將算不上伍德洛的心腹,可能還是聯邦管理委員會安插的奸細.因為他的任命乃是聯邦管理委員會親自指定的,就連伍德洛都沒有更換的權力。平時伍德洛看他就很不順眼,這時候心裡憋悶,於是毫不客氣地訓斥了他一頓。伍德洛本來肚子裡的火氣就積聚得厲害,現在總算有了個發泄的機會,怎麼會輕易放過?
伍德洛內心裡在想,有什麼天大地事情,慘得過老子要給拉塞雷納堡陪葬?老子說什麼也是聯邦軍的高級將領,現在卻被死死的限製在了地獄般的拉塞雷納堡,眼看著就要給拉塞雷納堡陪葬,卻沒有解脫的辦法,這算是什麼世道!
說來也奇怪,平常性格懦弱的格帕雷格少將每次受到伍德洛地嗬斥以後,都會悄悄地退縮在一旁不敢言語。可是今天卻顯得非常地特彆,居然好像不再懼怕伍德洛地嗬斥,繼續哭喪著臉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從外麵邊聽說,聯邦管理委員會的部隊好像已經全部失聯,我嘗試了之前的聯係方式,但是沒有成功,無線電通訊已經靜默了……”
“什麼?”伍德洛啊的失聲驚叫出來,手中的玻璃被脫手落地,應聲摔得粉碎。
一時間,地下洞穴裡麵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每個人的眼珠子都凝結了。
聯邦管理委員會的所有部隊全部失聯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突然間,伍德洛手下的心腹軍官狠狠地拍著手掌,興高采烈地說道:“好!太好了……”
話音未落,伍德洛就惱火地打了他一巴掌,惡狠狠地說道:“你這混蛋,說什麼呢,我殺了你……
他是真的惱羞成怒了,伸手就要拔槍,無論聯邦管理委員會做了些什麼,又或者限製了自己的自由。但那畢竟是己方的重要依仗,尤其是他們的直屬部隊,是真正的中流砥柱。現在他們失聯了,手下還興高采烈的,這不是要找死嗎?
隻聽到那個被打的軍官急切地說道:“司令官,既然聯邦管理委員會的人聯係不上了,你還擔心什麼呢?”
伍德洛拔槍的動作頓時愣住,呼吸也頓時沉重起來。一語驚醒夢中人,伍德洛恍然大悟.是啊,如果聯邦管理委員會真的已經全員撤離,自己還害怕什麼呢?如果沒有聯邦管理委員會的乾涉,放眼奧魯米聯邦國內,除了軍方的幾個老家夥還有誰是自己地對手?就算是聯邦管理委員會,如果他們的撤離是因為損失慘重,那自己也有膽量正麵挑戰他們!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伍德洛伸手揪住了格帕雷格地衣領,厲聲說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格帕雷格少將臉色死灰地說道:“是,是真的……”
根據這位可憐的軍團情報處長地描述,原來,聯邦管理委員會全部失聯的消息,乃是從其他部隊傳過來的。這半個月來,聯邦管理委員會的部隊一直沒有更多消息,最近更是陸續失聯。在戰場上銷聲匿跡。而且對麵的安莫爾軍前線部隊明顯也知道這一點,他們像是受到了此事地鼓舞,戰鬥力倍增。連續地奪取了好多條奧魯米聯邦軍隊死守地街道,據說林銳本人也再次出現在了拉塞雷納堡的城牆。
伍德洛鬆開手,惡狠狠地喝道:“滾!再去打探,務必百分百準確!”
格帕雷格少將立刻滾開了,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樓梯。
伍德洛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在地下洞穴裡麵來回地踱步。他知道,格帕雷格少將說的事情,多半就是真的。聯邦管理委員會肯定是秘密撤離了,而且是全員撤離。然後又秘密地封鎖了消息,想通過這樣的辦法讓他們死守住拉塞雷納堡,為戰爭爭取更多時間。但是很不幸,他們終於遇到了對手。我伍德洛已經徹底看穿了他們計劃。這個時候如果還按照命令死守,反而是將自己陷入了萬劫不複之地。
最大d 那個障礙忽然間消失了,伍德洛居然無法在短時間裡麵冷靜下來,沒有了聯邦管理委員會的威脅.自己完全可以大搖大擺地離開拉塞雷納堡。如果來聯邦管理委員會的部隊是因為戰損而不得不撤回,那就更是好事了。這意味著奧魯米聯邦的未來,將會掌握在他們的手中,而不是繼續掌握在聯邦管理委員會的手中。
奧魯米聯邦軍官也顯得很興奮,他們終於可以離開拉塞雷納堡這個鬼地方了。隨著安莫爾軍的攻勢越來越淩厲,他們的防守地陣地也開始聞到了濃鬱地硝煙味。要是不儘快撤離的話,他們想走也走不了,最好是現在就走,走得越快越好。
打蛇隨棍上,奧魯米聯邦軍官低沉地說道:“司令官,咱們得趕快決定。”
另一個軍官也十分貼心地提醒說道:“司令官,其他部隊可能也收到了類似的信息,咱們回去的道路,可是要經過他們的地盤……”
伍德洛立刻反應過來,果斷地說道:“快!你們馬上去集合人馬,準備撤!”
手下的軍官急忙說道:“司令官,都撤了那可不行……”
伍德洛不耐煩地說道:“這還要你教?我帶你們和三個齊裝滿員的部隊先走,這個爛攤子交給參謀長!”
幾個心腹的奧魯米聯邦軍官立刻眉開眼笑了,趕緊出去集合自己的部隊。
不錯,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地安排了,留下軍團參謀長繼續指揮拉塞雷納堡的防禦戰.不但可以有效地掩護伍德洛撤退,還可以為伍德洛的撤退贏得寶貴地時間。能夠在這麼短地時間裡,就確定好留守的人選,有時候他們也不得不佩服,伍德洛其實也是滿有才華的。
伍德洛軍團的參謀長,是一個迂腐地老將軍,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用他來作為拉塞雷納堡的炮灰,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因為此人長期擔任伍德洛軍團地參謀長,也的確有些威望,即使伍德洛暫時不在拉塞雷納堡,他也能夠震得住其他的奧魯米聯邦將領,不至於伍德洛一走,整個拉塞雷納堡的防禦就全部垮下來。
很快地,伍德洛就派人將參謀長叫來,商量有關留守地事情.兩人首先從天氣開始說起,說到國內地局勢,最終說到讓參謀長指揮拉塞雷納堡地戰事的事情。伍德洛說自己收到了聯邦管理委員會的緊急求援信,他必須帶領三個步兵師的精銳兵力前往解救,拉塞雷納堡的防務暫時必須委托給老參謀長了。
“不知道司令官大概要什麼時候回來呢?”參謀長還真地相信了,關切地說道。
“很快,當然,具體還是得看管委會的命令。”伍德洛誠懇地說道,卻沒有說具體地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