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二百六十一章 費解電報(1 / 1)

戰場合同工 勿亦行 6187 字 6個月前

沒有足夠的彈藥,林肯等人都深知戰鬥地險惡,跟著他們的安莫爾軍也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古爾大橋東側的幾千名奧魯米聯邦軍隊,現在還是一群綿羊,因為人心散和各自為政的原因,還是亂糟糟地,沒有被組織起來。但是到了明天早上,甚至到了後半夜,他們就會在危險越來越近的情況下變成野狼,拚命地圍攻古爾大橋。就算他們再亂,他們最後也必須坐下來認真考慮進攻古爾大橋的事情。

要是安莫爾軍追擊而來地時候,那就更加不得了,他們肯定會像兔子一樣地跳起來,不惜一切代價地撲向古爾大橋。在他們的印象裡,安莫爾軍都是凶悍的遊牧民族,他們非常不喜歡投降的敵人,違反紀律殘殺俘虜也是家常便飯,如果落在他們的手中,肯定要比戰死在古爾大橋更加的糟糕。

死,是一個很嚴肅地字眼。人固有一死,誰也逃避不了.但是選擇怎麼樣的死法,還有死亡以後的意義,卻是千差萬彆的。

在場的每個安莫爾軍戰士,都不怕死。他們都是精心挑選出來參加這次行動的,他們每個人,都已經深刻地接受了安莫爾軍的思想教育,他們或者他們地家人已經從安莫爾軍這裡得到了巨大的利益,作為軍人,他們深知自己的使命。即使一定要死去,他們也不會覺得後悔,藍色的安莫爾旗上會留下他們的風采。

但是他們也畢竟都是普通人,在麵對死亡地時候,總會有些反應,內心裡也會有些思緒。幸好這時候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每個人都沐浴在完全的黑暗中,誰也看不到對方的具體動作,要不然,一定會有很多人發現,自己身邊的戰友都在默默祈禱自己家人平安長壽,祈禱安莫爾繁榮昌盛,或許,這已經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所做的最後祈禱了。

啪,啪!

淩厲的槍聲零零星星地傳來。打破了黑暗的寧靜,讓古爾大橋附近的每個人都在這黑暗中覺得怪怪的,好像槍聲將自己地思緒拉回到了自己的家鄉。槍聲是從古爾大橋西側地山嶺間傳來的,穿越了大峽穀以後,還是如此的尖銳。

從傍晚地時候開始,來自迪古爾大橋西側的奧魯米聯邦軍隊也趕到了,雙方的戰鬥隨即展開,這些單調而淩厲都槍聲,就是安莫爾軍得戰士們在悄悄地射擊。

就如同安莫爾軍所預測的一模一樣,來自古爾大橋西側的奧魯米聯邦軍隊很快就到來了。

但是,他們的攻擊積極性並不高,明顯有些敷衍地意思。每次進攻,都隻有幾百人的兵力,而且還前進的非常緩慢,幾分鐘才緩慢地前進了幾十米地距離。根據觀察來看,即使安莫爾軍不開槍,他們也要兩個小時才能挪動到古爾大橋的西側橋頭。

一個安莫爾軍的副連長指揮著一個排的安莫爾軍戰士,利用遠程的準確射擊。和那群消極厭戰的奧魯米聯邦軍隊展開了捉迷藏,迫使奧魯米聯邦軍隊不敢發起真正的進攻。事實上,奧魯米聯邦軍隊也的確沒有發起強有力的進攻,和古爾大橋東側地基於逃命地奧魯米聯邦軍隊相比,他們的危險性要小多了。

在古爾大橋的東西側,則是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天地。東側的奧魯米聯邦軍隊急於過橋,避開安莫爾追兵的鋒芒,保住性命。西側的奧魯米聯邦軍隊卻不願意將和古爾大橋之間的距離拉得太近。根本不想冒著生命危險將古爾大橋奪回來.他們比安莫爾軍更清楚,處在古爾大橋東側的奧魯米聯邦軍隊生死攸關,他們肯定會想儘一切辦法通過古爾大橋的。

既然有人願意出力,自己又何必浪費那麼多地心思呢.

“我想我的女人了。美國佬,你想女人嗎?”在黑暗裡,可汗慢慢靠在牆壁上。他忽然緩緩地說道,聲音有點怪怪地,如果這時候有月光,一定可以看到他地深邃的眼神裡充滿了想念的憂傷。

“誰?”林肯的聲音沒有絲毫地感情色彩,手中的地圖也沒有放下。

“你以前結過婚,有過女人,不是麼……”可汗慢慢地拉長了聲音,語氣中帶著淡淡地相思地哀愁,眼神顯得更加地陰鬱了。隻可惜,現在是黑夜,林肯看不清楚,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是黑夜,他才會讓自己地眼神變得如此地陰鬱。

正在打盹的幾個安莫爾軍官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仿佛發現了甚麼好奇的事情,眼睛一眨一眨地。一個士兵將自己扛著的火箭筒放到了旁邊,讓開空地給軍官坐下來,但是軍官卻沒有坐.依然筆挺筆挺地站立在那裡。

“不想。”林肯很乾脆地說道,聲音變得很冷酷了。

“是嗎?”可汗微微歎息著說道,似乎充滿了遺憾地味道。

“嗯。”林肯似乎不太願意說話了,他收起了地圖。

儘管林肯回答得非常地乾脆,非常地冷酷,但是旁邊地人都知道,林肯能夠說出一個嗯字來,已經是林肯能夠表現地極限了。因為自身經曆了太多的傷痛和遺憾,飽受創傷後應激障礙的林肯習慣了將自己地情感和思想都封閉起來,拒絕所有外來人的接近。

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林肯是最孤獨地一個人。或許,已經無人能敲開林肯緊閉的心門。

“我也想我的孩子,要是有機會看到她,也應該到上學的年紀了。”可汗緩緩地說道,語氣中毫不掩飾地有點傷感。在突擊隊裡麵,可汗是個出名強悍的亡命徒。傭兵戰士們都很少聽到他說起自己的家庭,說起自己的愛人和孩子,隻是偶爾地時候,他會默默地看看她們的照片。

夜,很沉靜,空氣中似乎有什麼說不出的味道在慢慢地飄散。

“你呢?”可汗忽然轉過頭說道。

“我……沒有女人……”那個安莫爾軍官猝不及防,愣了愣,才不由自主地羞赧地說道。這麼一個五大三粗地大男人,平常端慣了機槍大炮,連說話都好像打雷似的,這時候忽然變得羞答答起來,頓時讓人覺得古怪。

林肯和可汗都對他刮目相看了,“你都中尉了,還沒有女人,總得想想……”林肯笑了笑。

“我前兩個月還是大頭兵,我……也沒有人喜歡我,我這種大老粗……”這個年輕軍官喃喃自語地說道。似乎也地確有點感情流露了.任何生理和心理正常地男人,到了他這個年紀,都會想想女孩子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隻不過,似乎現在的女孩子對他這種類型不太感冒,而且時局動蕩,他也隻好想想就算了。

“放屁。”可汗嘲諷似地說道,故意錯開了話題。

年輕軍官頓時漲紅了臉,不知道該如何說好了。當兵的人,大多數都爆粗口說臟話,他們這些也不例外。認真說起來.他也是**子,說起下流笑話的時候是毫無愧色的。但是如果說到自己,那就是例外了。

林肯走到橋梁邊上,站在欄杆地旁邊,讓晚風吹蕩著自己的心胸.掠過古爾河水麵地晚風,帶來了一絲絲的寒意,讓他逐漸燃燒地內心又逐漸地冰封起來,再次拒絕彆人地試探和接近。

“怎麼,想家了?”林肯忽然轉過頭來看著可汗,黑暗中看不清楚,隻有四隻眼睛直挺挺地互相對視著。

“沒什麼,發發牢騷而已.”可汗笑了笑,然後走開了。

這麼一個無法無天的家夥,今晚怎麼這麼多話講。難道是被即將到來地血戰給嚇倒了?

可汗默默地站起來,走到橋邊,將自己和橋欄融合在一起.如果不注意地話,一眼遠遠地看過去.還真地以為他就是矗立在那裡的橋欄,是這座古老的古爾大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晚風掠過橋麵,可汗卻紋絲不動,隻有他呼出來的空氣,還飄蕩著酒的味道。

在他們的旁邊,和他們這樣靜止的,至少還有六十多名安莫爾軍戰士。今晚沒有月色,也沒有流星,隻有滔滔奔流地古爾河河水,一切都仿佛要隨著古爾河地河水慢慢地遠去了。

在寂靜中,忽然有悉悉簌簌地聲音傳來,林肯和可汗還是沒有什麼動作,但是那個安莫爾中尉卻馬上就回過神來了.他回頭看了看,原來是突擊隊的通訊員,手中似乎拿著電報,在黑暗中似乎殷殷能夠白色的一小片。突擊隊的指揮部就設置在泰德特被打死的碉堡裡,但是林肯幾乎沒有進去過那個地方,和上級的溝通主要都交給通訊員來進行了。

“我們的部隊來了?”這個中尉期盼地道,兩眼放光。要是安莫爾軍的追擊部隊這個時候能夠趕到,那就真地是喜出望外了,不但古爾大橋東側的奧魯米聯邦軍隊將一個都跑不掉,可以一鍋端,他們也不用在這裡最後一次祈禱自己的家人平安了。

“不是,是老大的電報.”通訊員有點激動地說道,語氣中明顯地聽得出亢奮的意味。他沒有帶來己方部隊的消息,卻帶來更加令人震撼的內容,居然是林銳直接發來的電報。在場的人員並不知道林銳已經到了古爾附近,還以為他在鬆石鎮。但是他們永遠都感覺林銳和他們非常地貼近,似乎就在自己的身邊。

聽到林銳的名字。橋梁上的所有人員似乎立刻都微微地震動了一下,轉過身來看著通訊員。

林肯拿過電報,也顧不得可能帶來的危險,直接從一個傭兵身上掏出手電筒,摁亮了,大家一起看著這份來自安莫爾最高統帥部的電報。平常最高統帥部的電報都是卡桑發,林銳是很少通過統帥部越級發送電報,隻有在情況非常緊急的情況下才會這樣。由此可知,林銳也知道他們這時候處境危險,所以專門給他們來了電報。

毫無疑問,這份來電,讓所有的傭兵們渾身地血液都在悄悄地沸騰著。電報確實是林銳發來地,沒有經過任何上級的周轉,但是內容非常地簡單。電報上隻有“保住大橋,援軍將至。”這八個字。林肯將電報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都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電報上也再也沒有其他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了。

“這是什麼意思?”在深深地感覺到最高統帥給他們帶來振奮的同時,他們也顯得非常地疑惑。不明白林銳到底要指示什麼。林銳也許知道古爾大橋目前發情況,希望通過這封電報來傳達一些什麼信息,可是很遺憾。在場地人水平都不高,無法從字麵上地八個字理解到背後的意思。

通訊員隨即又掏出一份電報.有點遺憾地說道:“鬆石鎮也來電報了,明確答複說運輸機來不了……”林肯拿過這份電報,無動於衷的點點頭,心思卻還在林銳發來的電報上麵。

有關安莫爾軍運輸機來不了的事情,在之前的電報已經基本上猜到了答案,也許是鬆石鎮方麵確需要安莫爾軍的運輸機,也許是其他彆的原因,安莫爾軍的運輸機是肯定來不了,儘管上麵保證要繼續努力爭取,可是最後爭取的結果依然是運輸機來不了。

運輸機來不了,也就意味著他們沒有增援,沒有彈藥補充,他們必須依靠現有的人員,還有嚴重不足的彈藥,守住古爾大橋,擋住奧魯米聯邦軍隊撤退的步伐。直到安莫爾軍的追擊部隊順利到達。其實運輸機來不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是事情,他們每個人其實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應該做的事情也全部做好了。

但是林銳的電報,卻給了他們新的希望,他們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說是鼓勵吧,似乎又不是鼓勵,說是指導吧,又不知道指導地具體內容是什麼,似乎有某種指示精神隱含在裡麵。可是他們幾個都猜測不到。

尤其是援軍將至這句話,可是安莫爾的追擊不可能這麼快到達。他們才進行過及時通訊,安莫爾方麵的先頭部隊,至少要等到明天下午。而主力抵達,很有可能要到後天。

可既然這樣,援軍將至是什麼意思?援軍從哪裡來?

林肯苦笑,“老大就是老大,隨便一句話都能夠讓人揣摩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