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費爾南德斯緩緩地道,“我知道,你們每一個人都認為我是那種做派強硬的軍人,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強硬並不等於沒有腦子。你們的這個想法或許很不錯,充滿了攻擊性,但是同樣也有著太大的風險。你們打算趁夜出擊,但是除去夜幕能夠提供的掩護,還真的沒有多少勝算。”
“也許我們沒有必要和他們硬拚,隻要製造出足夠的動靜,把埃弗亞嚇回船上去……”將岸解釋道。
費爾南德斯點頭道,“我聽過了你的想法,沒有必要再向我重複了。相比這樣充滿不確定飲水的冒險計劃,我希望,我們能夠更加保守穩妥一點。”
“那麼長官,穩妥的方式是什麼?”林銳皺眉道。
“固守待援。”費爾南德斯緩緩地道,“依托堅固的工事,我們會堅持得更久。而且在防禦作戰之中,作為防守方,我們會比他們有更多的機會和更小的傷亡。一方麵,我們已經無法承受進一步的損失;另一方麵,我們的後援就快到了。”
“後援?”趙建飛皺眉道,“長官,恕我直言,如果你說的後援是指桑德那些人,最好還是彆有太大的期望。索馬裡的海盜,不同於一般性質,這裡的大多數部族要麼是海盜,要麼就是海盜家屬。桑德他本身也是海盜,而且其實力完全不可能和埃弗亞相提並論。這一次他沒有跟著埃弗亞一起攻擊沉島,就已經算是很顧及和我們之間的交情了。要想指望他幫助我們,可能性幾乎沒有。”
費爾南德斯點點頭道,“當然不是桑德,他為人精明,會很聰明地避開這個敏感的行動。而且他不會給我們任何協助,但是我想說的是,有些援助並非一定要是軍事上的。”
“不是軍事上的?難道還有什麼人能夠援助我們?”秦奮有些莫名其妙地道,“莫非還是一群手無寸鐵的漁民?他們能乾什麼?幫著刨坑收屍麼?”
“這個世界有種東西叫做影響力,有些人真刀真槍地打拚一輩子,還不如某人隨隨便便的一句話,隻要這個人有著足夠的影響力。”費爾南德斯平靜地道,
“你是說,銀狼?”林銳微微一驚道。
“是的,銀狼米歇爾在這塊地區的根基比任何人都深。百分之九十的當地軍閥都是他的朋友。而且百分之八十以上都得到過他的好處。”費爾南德斯沉聲道,“事實上我已經通過衛星通訊和他取得了聯係。他也已經在通知各方麵的勢力,隻要索馬裡的幾大軍閥肯一起出手,埃弗亞就得屁也不放一個,被趕回老巢裡去。”
“這恐怕並不容易。”將岸皺眉道,“埃弗亞本來就是當地軍閥出身。再加上這幾年來縱橫海上,很是賺足了油水。你說得那些當軍閥誰沒有得過他的好處?就連當地老百姓也深受埃弗亞的恩惠,他們都認為埃弗亞是個民族英雄,而不是匪徒。否則的話,埃弗亞根本不可能作大。指望索馬裡當地人才是最不靠譜的。”
“是的。長官,我們不能把自己的生死存亡寄托在他人手中。而且,你也曾經說過,讓我們千萬不要相信當地人。”林銳皺眉道。
費爾南德斯點點頭道,“這話,確實是我說的。不過我確實也沒有信任過任何索馬裡人。我相信的人是銀狼米歇爾。”
“長官,你覺得米歇爾有把握麼?”伊萬有些皺眉道。
“他說得出來,就會做得到。從來如此,沒有例外。所以他才是銀狼。”費爾南德斯深吸了一口氣道。
將岸點點頭道,“沒有把握的事情,銀狼不會做,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他絕對不會做任何不負責任的承諾。既然他要求我們穩固防守,並且有辦法救我們脫困,就一定能夠做到。我想,他要求我們固守待援,也是出於保存實力,減小傷亡的考慮。你們怎麼看。”
“我信他。”趙建飛點點頭道。
“但是我並不太相信那個老頭子!”葉蓮娜冷冷地道。“他是晨星保安公司的高層這一點沒錯,他擁有很大的影響力,這我也相信。不過,把我們害成這樣,難道就不是因為他和喬之間的爭執麼?如果不是那個喬把我們的行動信息透露給了埃弗亞。他又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快速反應過來,而且對我們展開圍殺?”
“但害我們的人是喬,並不是米歇爾。完全是喬利用了公司的漏洞,讓我們在毫無後援的情況下去救人質,捅了埃弗亞這個馬蜂窩。然後又故意透露我們的信息給埃弗亞。想來個一舉兩得,即除掉了我們,又把他的債主給滅了。”秦奮有些不以為然地道,“我倒認為應該相信米歇爾先生。”
“說來說去,都是那個該死的阿爾法,我真想暴打他一場。”伊萬咬牙道。
“建議你彆這麼做,你要是打死了他,那才是喬最高興的事情。”林銳淡淡的道,“但是讓他活著,就等於給喬背上了債務的同時,還給他樹立了一個敵人。一個和很多武裝組織有聯係的不法軍火商,可是一個不太好惹的敵人。就算動不了他,也能給他添點惡心。”
“說得沒錯,我們要讓那個喬搬起了石頭,狠狠地砸他自己的腳。”秦奮點頭道。
“而這一切都必須有一個前提,我們和阿爾法都還活著。”將岸沉聲道。
趙建飛點頭道,“都抓緊時間吃點東西,或許還有時間稍微休息一下。我們還有整整一夜要熬。”
“不是一夜,而是兩天兩夜。”費爾南德斯歎了一口氣道,“這差不多是我們能夠做到的極限。也是銀狼唯一能夠保證的。隻要我們能夠在沉島上熬過這兩天兩夜,他就有足夠的時間把我們每一個人都安全的弄出去。”
“兩天兩夜?”趙建飛皺眉道。
“是的,銀狼正在趕過來。加上他要和當地的各路軍閥打交道,讓他們聯合對埃弗亞施加壓力。兩天兩夜的時間並不算長。”費爾南德斯淡淡地道,“但是對於我們,卻會是很漫長難耐的兩天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