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甕中捉鱉(1 / 1)

君九凝眼中震驚不減,但話中卻沒放過聞非方才說的細節:“難不成,清漓叫你去抓的就是那寧王側妃的侍女麼?”

聞非點了點頭:“好在太子反應夠快,今晨寧王府的侍衛們換班兒的時候,守衛鬆懈了點,我才能溜進去。抓的是寧王妃房裡的一個侍女,不過我把人弄回來之後就把她交給太子身邊的允鶴了,也不知抓沒抓對人。”

說到這裡,他還退了一步倚著廊柱,不輕不重地說:“不過太子殿下的人也忒不中用,給的消息太少,我也隻能把在寧王側妃貼身服侍的那個侍女抓過來了。”

從他話中不難聽出幾分炫耀的意思,君九凝看著他那微微揚起來的下巴和習慣性抱起來的雙臂,還有對方看過來的小眼神,已經能讀出他心中真正沒說出口的話:看,就算他們沒和我說清楚要抓的人長什麼樣,具體在蘇晴身邊時是擔任什麼職責的,但我一出手就抓了她身邊最緊要的一個。

他捏著劍柄的每根隱隱用力的指頭都在朝君九凝呐喊:“我是不是做得很棒,你怎麼還不誇獎我一下!”

君九凝腦補了聞非那張又臭又拽的俊臉一本正經地朝她說出那種話,不由得噗嗤一笑,伸手重重地往聞非肩膀上一拍:“好啦!知道你聞大侍衛最有本事!在機關重重的寧王府也能來去自如!”

聞非本來眼中醞釀著一點笑意,不防被她重掌一拍,突然臉色一變,齜牙咧嘴地輕輕“嘶”了一聲。

君九凝頓時明白了他身上有傷,忙撤開手,上前一步:“怎麼了這是?受傷了?!”

聞非摸摸鼻子,解釋道:“那侍女掙紮的時候力氣大得很,被寧王府的侍衛發現了,逃的時候……不小心被一塊兒石頭砸中了。”

君九凝震驚道:“寧王府還能用石頭當武器?”

“隻是不小心中了他們府裡的機關罷了……”聞非嘟囔了一句,扒拉開君九凝攀著他胳膊非要看傷勢的手,“我這不礙事,不用你操心。”

君九凝皺眉道:“不行,我去找陶然來給你看看。”

聞非一聽見陶然的名字從君九凝口中說出來就心裡不痛快,硬邦邦地道:“搽點藥酒的事情而已,何必勞煩陶神醫!”

好陰陽怪氣的話!君九凝疑惑地看了一眼聞非:“我怎麼感覺你特彆不喜歡他。”

聞非嘟囔道:“看不順眼就看不順眼,看人不順眼也需要理由麼?”

君九凝納罕:“在夏國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不待見他啊。”

那是因為後來我發現他一天到晚隻想著纏著你啊!

這句話在聞非心裡早就進進出出千百遍了,看著君九凝一臉不解世事的表情,聞非心中一哽,猶豫要不要把這句話說出口。

君九凝見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催促道:“有什麼誤會你就說啊!”

聞非嘴一撇,剛要把這話說出口,謝府裡照顧君九凝的那名小侍女卻突然從院門外匆匆忙忙地跑進來,一見君九凝,連禮數都顧不上了,開口便喊道:“聞侍衛,太子殿下和謝小將軍叫您過去呢!在西邊的雜役院子裡。”

謝府西邊的雜役院子就是現在關押著聞非今天早上帶回來的寧王側妃侍女的地方。

難不成是那個侍女出了什麼問題?

聞非從廊柱上直起身子,將劍換了隻手握著:“我現在就去。”

君九凝連忙道:“我跟你一起。”

二人趕到雜役院子才發現,陶然也在,而且正跪在地上,身形遮掩住那個侍女,似乎正在施救。

君九凝連忙問道在旁邊站著的君清漓和謝瑾瑜二人:“這是怎麼回事?這侍女……”

謝瑾瑜簡略地道:“她服毒自儘了。幸好發現得早,她一吞下,允鶴便打了她一拳,讓她把毒藥吐出來了。隻是她現在昏迷了,所以我們才找陶大夫來施救。”

君清漓卻看著臉色不大好的君九凝道:“長姐,你昨晚喝醉了,現在身子可有不適?”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個,君九凝就感覺到腦袋裡又隱隱作痛起來:“無妨。不過你們抓這侍女做什麼?就因為她和那名死掉的青雲殿宮女見過幾麵?”

君清漓點點頭,口中卻道:“長姐,你可知為何我這麼急著將這人抓過來麼?”

君九凝迷茫地搖搖頭,她怎麼會知道嘛。

君清漓麵色凝重如山,聲音沉沉地道:“我在調查閔城軍餉丟失一事,謝老將軍查出一些線索,與寧王有關,而這些東西剛送到青雲殿一日,就有宮女趁我不在,偷偷溜進了我的書房,妄圖竊取此物。”

君九凝吃驚地瞪圓了眼睛:“怎麼會這樣,青雲殿的書房把守嚴密,她怎麼溜進去的?”

謝瑾瑜和聞非的目光也是聚焦到了君清漓身上,隻不過一人也和君九凝一樣不解,一人則神色不明,卻並不吃驚。

君清漓麵不改色,臉上表情沒有分毫變化:“她能進去,自然是因為我能讓她進去。”

此話一出,君九凝頓時明白了:原來君清漓是故意釣魚執法呢!

既不耽誤給她過生日,還能借機揪出一個奸細。

這手段真是高。

她言簡意賅:“守株待兔啊。”

君清漓點點頭,還想說什麼時,躺在地上被陶然施救的女子卻突然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陶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把插在這侍女頭上的幾根銀針拔出來,將他珍視的銀針包收好之後,他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沒有問題了,一時三刻就能醒過來。”

君清漓有禮地朝他點了點頭:“有勞。陶大夫先下去歇息吧。”

陶然提著藥箱,有些局促地看了麵前站成一團的四人,心頭突然湧上一股落寞之情:對於君九凝來說,這些人要麼是親人、要麼是心腹,餘下的謝瑾瑜也是青梅竹馬,相識甚早,反觀他,不過是個無權無勢、普普通通的彆國平民而已。

他悶悶地垂下頭,低聲說了句:“太子殿下、公主,那小民就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