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紅塵客棧(1 / 1)

這紅塵客棧,正是鳳雲兮和墨輕竹發生糾纏、墨輕竹逐漸陷入泥沼的地方。

但這個時候,鳳雲兮還在梁國,他們不可能在這裡遇到,而且此時鳳雲兮和墨輕竹也還互相不認識,所以感情發展的進度條為零。

君九凝提起來的心慢慢地放了下去。

她勢必要把這種畸形的愛情萌芽扼殺在搖籃裡!

她忍不住回頭看向墨輕竹。

墨輕竹幫著安叔把車上的東西拿下來交給客棧的小二,見君九凝望向他,咧開嘴笑了笑。

好憨。

君九凝唇角一彎,輕聲道:“傻子。”

她自顧自走進客棧。

“掌櫃的,要三間上房,要連起來的那種。”君九凝把自己的麵紗扯嚴實了些,朝櫃台後的掌櫃道。

掌櫃是個矮矮瘦瘦的,看起來非常和善的小老頭兒,他粗糙而蒼老的手指撥拉著算盤,笑眯眯地朝君九凝道:“貴客,我們這兒的上房是十兩銀子一晚上,您三位住幾日啊?”

君九凝想了想,剛想先定下兩日,墨輕竹便從後頭走過來,嘴角噙著一抹笑,陰陽怪氣地對客棧掌櫃道:“掌櫃的,你這兒的上房十兩銀子一晚,怎麼不去搶啊?”

他手指屈起來,不耐煩地在光滑的木質櫃台上敲了敲,皮笑肉不笑:“我妹子沒出過遠門,不懂事兒,您倒也真舍得騙小女孩兒啊?”

客棧掌櫃知道自己正巧碰上懂行的了,頓時賠笑道:“客官說笑了,小的哪敢亂喊價呢!鄙人的意思是幾位客人的上房一共十兩銀子。”

墨輕竹還是不太滿意:“還是貴了吧,掌櫃的?您這兒的上房果真值這個價?”

紅塵客棧的掌櫃頓時有些急了,腮邊流下一大滴汗,連聲道:“客人不知,咱們客棧的房已經算是這葦城裡上好的了!十兩銀子三間上房真的不算貴!”

李掌櫃本來看君九凝的樣子,就知道她是外地過來的,看樣子還是個不缺錢的主兒,想宰一筆,誰知這人兄長是個老江湖,懂行得很,搞得他如今騎虎難下,隻好咬牙道:“客人,那十兩銀子兩個晚上,您看行吧?我讓人把幾位的包袱拿過去?”

墨輕竹輕笑:“算你識相,安叔,跟他們上去安置吧。”

掌櫃的鬆了口氣,叫來兩個小二帶安叔去看房了。

君九凝悄悄地朝墨輕竹豎起大拇指:會砍價的男人往往令人刮目相看。

“還是三爺經驗豐富。”

掌櫃的眼睛毒辣,看眼前二人氣質不一般,還想套近乎:“幾位可是首次來夏國?”

墨輕竹這下倒沒那麼咄咄逼人了,點頭笑道:“掌櫃的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來了吧。”

怎麼陰陽怪氣的。

做生意的人臉皮厚,笑道:“幾位氣質不凡,想必是來葦城尋寶的吧?”

哦哦哦!劇情來了!

君九凝心底激動,臉上卻還得保持沉靜的樣子,疑惑問道:“尋寶?”

墨輕竹倒是隱隱約約聽過一些:“可是秋露林尋寶這一盛事?”

李掌櫃點點頭,神神秘秘地捂住嘴,小聲道:“原來幾位不是因此而來?不過如今長公主沒回來,今年的寶物不一定能落入皇家之手,客人若是感興趣,倒是可以去試上一試。”

君九凝眼睛一亮,伸手輕輕扯了一扯墨輕竹。

墨輕竹看了她一眼,裝作感興趣的樣子,繼續跟掌櫃的閒聊起來:“剛好我們家從前做過鏢局生意,倒是可以去試上一試,不知這秋露林尋寶,尋的是什麼寶?”

“就是那鼎鼎大名,可解百毒、救治重傷的秋水芝。”

君九凝吸了口氣:就是這個東西,她想起來了!

原書裡的“君九凝”在鳳雲兮和慕雲之間橫插一腳,經常給女主找麻煩,有一次還下毒成功了!

而鳳雲兮就是靠這個東西化險為夷的。

君九凝想起君清漓被下毒時,她廢力找來的空愚隻給君清漓喂了一顆丹藥,他身上的毒就解了。

若是她手上有秋水芝的話,就不怕他人下毒了!

這一趟,她非去不可!

梁王宮。

鳳冬淩跪在棲梧殿的地上,臉上有一道血痕。

一陣勁風掃來,他咬緊牙關。

鞭子狠狠地抽在他肩膀上,被衣料遮蓋的皮肉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但鳳冬淩一聲都沒吭。

因為他知道自己若是發出了聲音,鳳雲兮隻會叫人拿東西堵住他的嘴,抽得更狠罷了。

隻要讓她現在把氣消了,他就能有一段安生日子過。

周圍的侍從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生怕被鳳雲兮遷怒。

七國交流會結束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除了夏國以外,所有的使臣團都已經離開。

鳳雲兮以身體不適,不宜趕路為由拖延了一個多月,常常去找顧雲,但對方始終不冷不熱,沒什麼特彆的表示。

今日她找攝政王請安,被門口的侍衛婉拒,但不久之後,她便見到楚國的宰輔從明卿宮走出來。

顧雲就是不想見她。

鳳雲兮心高氣傲,頓時滿腔怒火。

但這火她自然不敢朝著顧雲發。

抽了鳳冬淩幾十鞭子之後,鳳雲兮自己也手酸了,便扔了血跡斑斑的鞭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下人端上來一盆溫水,供她洗手。

鳳雲兮一看,便抬手掀翻了銅盆,溫水潑了一地,浸透地上的毯子。

滿室宮人齊齊跪了下來:“公主息怒!”

鳳雲兮咬牙道:“這水中為何沒有本公主素日最愛的玫瑰水?!”

端水的侍女額頭磕在地上,渾身都怕得發抖:“公主息怒啊,那玫瑰水隻有無霜姐姐會製,昨日已經全部用完了,奴婢們不、不曉得如何製,不敢用粗鄙之物欺瞞公主,這才隻送了清水上來。”

鳳雲兮神情一僵。

無霜已經死了,死之後還被割了舌頭。

君九凝被刺殺的第二日,她一起床,便看見床前吊著一根血淋淋的舌頭,險些嚇出病來。

“那個人”在對她擅自更改命令表達不滿,因為死的人是君九凝不是君清漓。

鳳雲兮至今想起來還渾身發冷,也再沒了懲戒人的心情:“好了,都下去吧!”

她起身走回內室,卻眼尖地發現書桌上出現了一封信。

鳳雲兮渾身的雞皮疙瘩頓時炸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