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凝奇了:“我就說嘛!清漓你鼻子不好使吧?我和秋月都聞到了。”
君清漓無話可說,隻好乾巴巴道:“我又不常來,君元夕的宮殿有什麼味道與我無關。你覺得難受,以後不來了便是。”
真是標準的直男回答。
兩位太醫都把完了脈,侯在了一旁。楊太醫率先開口道:“貴妃娘娘還是放寬心,不宜憂思過重,會影響肚子裡的龍種,臣開個方子,貴妃娘娘回宮後請一日三次按時服藥,以求胎像安穩。”
韋太醫也拱了拱手,不甘示弱地說:“楊太醫為免太撿著好話說了,那微臣就不得不說些實話了。娘娘這脈象顯然是有孕不足二月,而且胎像不穩,一個不小心就容易滑胎。”
君九凝聽得皺眉,這雲貴妃肚子裡這一胎果然不正常,幸好她早有防備,找來了太醫。否則到時候出了事豈不是要怪到她和君清漓頭上。
韋太醫沒有顧及雲貴妃變得難看的臉色,繼續道:“若是母體強健些,或許可以順利產子,若是母體沒有補養好,虛弱了,便極有可能產下一名死胎。所以娘娘還是平日裡精細的養著,不要太過傷神,也是為了肚子裡的龍胎好。”
雲貴妃暗中咬牙:這韋太醫當真沒有眼色,竟然把她真實的情況當眾說出了口。這不是把她的把柄明著送給了君九凝和君清漓二人麼?
但大庭廣眾之下,雲貴妃也隻能忍下了這口氣,勉強的笑著說:“多謝太醫,本宮自會好生將養著。”
君九凝心裡冷笑了一聲,麵上卻是殷切:“貴妃娘娘,關於元夕的情況,我們也知道得不多,您若是還想知道旁的內情,還是去問父皇吧。我們二人就先回去了,剛好啊我這宮裡新養了隻貓,受傷了需要我回去照顧。”
養貓?君清漓不是不能碰那貓毛麼?
雲貴妃心中疑惑,忍不住看了一眼君清漓,心想:也好,若是君九凝的貓讓君清漓生了病,這二人再度反目成仇,她就可漁翁得利。
雲貴妃的表情頓時舒展了些,假意笑道:“公主竟有此等雅興,有機會我定然去凝香殿拜訪,瞧瞧這小貓。”
她這一番表情變化自然沒有逃過君清漓的眼睛,君清漓心道果然這一對母女沒安好心,在那麼多年之前起就開始對付他了。
再看看現下她們二人的處境,真是報應不爽。
君九凝當然不肯讓她到自己宮裡去,便毫不猶豫地拒絕道:“這畜生還沒養熟,見了生人就撲上來抓,我這手上啊被它抓出來的傷口至今沒好呢。娘娘如今懷著身孕,金貴得很。我怕這畜生傷了娘娘,還是等我養熟了再把它抱去給娘娘看吧。先告退了。”
說完,君九凝便打算和君清漓一塊離開。
不料出了雲宵宮才走了兩步,便聽得身後吵吵鬨鬨,君九凝回頭一看,原來是雲貴妃也跟了出來,結果在門口摔了一跤。
君九凝扶額,現在雲貴妃出門都是一大堆人跟著,走路都算是被下人簇擁著了,怎麼這樣都能跌倒?懷著孕還這麼不小心,也是讓人扼腕。
幸好兩名太醫也跟著,想必不會出事嗎大事。畢竟她和君清漓又不會治病,想到這裡,君九凝便懶得摻和,轉頭就想走。君清漓卻眼尖地看到,雲宵殿門口有一個小宮女明顯神色不對。
雲貴妃的宮人都在忙著把雲貴妃往內殿抬,這個小宮女卻趁著沒人注意到,鬼鬼祟祟地在門口張望,似乎想離開雲宵殿。
君清漓微微眯起眼,喚人上前拿下這名宮女。
跟隨他多年的侍衛允鶴便身手敏捷地衝上去把那宮女抓住,扭打之間,從那宮女懷中掉下來了一個藍色的東西。
允鶴把宮女的手反扣在身後,撿起那地上的東西交給君清漓。
“放開我!我是雲貴妃娘娘的人,你們憑什麼抓我?!”
那侍女不斷掙紮,嘴裡還大聲嚷嚷。
“允鶴,把她嘴堵住。”君清漓皺了皺眉,吩咐道。
允鶴把宮女身上的帕子塞進她嘴裡,叫人拿來繩子把她捆了扔在地上,那宮女隻能眼神絕望地扭動掙紮。
君清漓捏著從宮女身上掉下來的藍色荷包,湊過去嗅了嗅,但卻沒發現異常,很普通的牡丹香包。
君九凝卻聞到了剛才在內殿讓她感到不適的味道,她越靠近這個荷包,那種奇怪的味道就越是濃鬱。
於是她捂著鼻子後撤了兩步,免得把自己熏吐。
“原來那殿中的怪味就是從這個荷包上麵發出來的,真難聞,這是什麼東西啊?”
秋月聞言也點點頭:“奴婢也發現了,不過剛才這個荷包是在雲貴妃娘娘身上的,怎麼才這麼一會兒就到這宮女手上了?”
君九凝吃驚道:“這個荷包剛才是在雲貴妃身上麼?你確定你沒看錯?”
秋月點點頭:“奴婢也是看雲貴妃今日雖然穿著月白的衣服,卻係了個藍色的囊袋,搭配得有些奇怪,才多看了兩眼。這穗子還是淡金色,奴婢絕對沒有看錯。”
君清漓皺著眉道:“這東西恐怕沒這麼簡單,你們能聞到怪味,我和允鶴卻絲毫察覺不到,難不成這東西隻對女子有用?”
君九凝腦中頓時閃過一個念頭,回想到剛才宮女鬼鬼祟祟的樣子,雲貴妃並不安穩的胎像,難不成這宮女是彆人派來加害雲貴妃和她腹中的胎兒的?!
君清漓反應很快,也想到了這一層,當機立斷地派人去找文帝過來。
“此事關乎到龍裔,你我不好插手,還是讓父皇來清查吧。”
君九凝也點點頭,低頭看向這個已經安靜下來,眼神閃爍的宮女,歎氣道:“這一天天的,就沒個安生日子。”
君清漓見她沮喪,有些無奈地笑笑:“生在帝王家,本就無法奢求安靜平穩的日子,人人都隻看得到皇家的高高在上,富貴榮華,隻有真的置身其中,才懂得想在這裡活下去,每一步都走得多麼小心翼翼,提心吊膽。”
“長姐,你應比我更懂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