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漣漪和顧夫人商議好所有事情後,兩人就各自回了單獨的包廂,然後一前一後的離開了茶樓。
一直旁聽的封老大卻有些目光呆滯,他有些後悔今天跟著老大出來了,這是他能聽的嗎?
封老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後低聲對漣漪說道:
“老...夫人,你這麼做是要被誅九族的,兄弟們都要跟著陪葬!”
“怎麼?怕了?”
“當然怕了,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情。”
“當初你落草為寇的時候怎麼沒怕過?”
“那不是人多嗎?打不過還能跑。”
“現在也一樣,隻要我們足夠小心,乾完了跑就行。”
封老大實在是不想和自家老大溝通了,他想要靜一靜。
漣漪卻抬手捏住對方的嘴巴,然後將一顆藥丸扔進了對方口中,沉聲說道:
“封孔,你最好想清楚再做決定,否則我可以保證,在你出賣我之前,你的兄弟會先替你收屍。”
封老大悔的腸子都青了,他就知道漣漪老大是故意的,就是為了報複他當初的無禮,他簡直是欲哭無淚:
“夫人,我一切都聽你的。”
“這是聰明人的選擇。”
這個小插曲過後,漣漪就帶著人進入山林,繞小道提前抵達涼州邊境。
這邊現在因為打仗,又接連丟失了兩座城池,所以到處都是流民,能活著誰都不願意去死。
在得知皇上會禦駕親征後,邊城將領的氣勢總算是恢複了一些,隻是因為丟了城池,心中還是有些惶惶然。
辛源帶著糧草、銀子終於抵達了涼州,受到涼州百姓的夾道歡迎。
辛源雖然在感情上有些渣,可是作為皇上和統帥,他是合格的,進入汴梁城的當天,來不及洗漱更衣,就先見了守城將領,了解最新的戰況,隨即一條條命令從城主府發出,一道道的落實,穩定了軍民之心的同時,也為自己奠定了辦事的基調。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辛源都在忙著打仗,奪回失地,幾乎日日住在前線的帳篷中,表達了天子守國門的決心,又狠狠的賺了一波將領的忠誠。
皇上都不畏生死,誓要奪回被胡族占領的城池,願意為解救被奴役的子民提刀上馬,他們這些打了半輩子仗的將領自然不能讓皇上遇險,所以各個都衝殺在前,一時間氣勢如虹,打了幾場漂亮的翻身仗,壓下了胡族的囂張氣焰。
隨著兩座城池陸續被奪回,與胡族的戰鬥也進入了焦灼狀態,因為對方統領胡延遲已經摸清了辛源的作戰套路,現在開始才是真正的較量。
皇上忙著打仗,作為賢內助的顧蝶兒自然要做好自己的本分,照顧皇上一應瑣事,顧蝶兒是花了心思去做的,自然樣樣妥帖,讓辛源對她越發滿意。
另一邊漣漪也終於用醫女的身份見到了顧蝶兒。
顧蝶兒一眼就認出了漣漪,雖然近十年未見,可是她還是一眼就鎖定了自己的好姐妹,眼中的驚喜是藏不住的。
“蘭草,讓這位柳醫女幫我把把脈,最近兩日我總是半夜驚醒,休息不好就頭痛。”
“是,夫人。”
蘭草也認出了漣漪,但是她下意識的配合自家主子。
等到顧蝶兒和漣漪單獨相處的時候,她也不敢說什麼過界的話,隻是用眼神示意漣漪。
漣漪則是隨意的坐在她身邊,笑著說道:
“蝶兒,你過得可好?”
“你...”
漣漪知道對方的顧慮,立即保證道:
“沒事兒,有人守著,不會出問題。”
顧蝶兒這才放鬆了表情,有些自嘲的說道:
“進了宮後,我越發的小心謹慎,日日如履薄冰,就怕行差踏錯,反倒是沒了往日的灑脫。”
“環境如此,你的所有小心謹慎都是值得的。”
“母親給我傳的消息我收到了,怎麼會將你牽扯進來,你會有危險嗎?會不會波及到你的家人,你不應該這麼莽撞的。”
顧蝶兒一連串的問話,表達了自己的擔憂、開心和自責,情緒充沛的漣漪都不好接話了。
顧蝶兒似乎也發現自己情緒有些不穩,或許是因為有信任的人在身邊,所以她也就沒有收斂情緒,停頓了一會兒後,這才開口一條條的問。
漣漪先是簡單的說了自己當遊醫的經曆,然後又細細和顧蝶兒說了顧家的謀劃,接著就是為她量身定製的脫身計劃。
顧蝶兒聽了計劃後,眼睛中終於有了光彩,亮晶晶的望著漣漪,努力壓下自己勾起的唇角,然後又敲定了每一處細節,這才放漣漪離開。
等蘭草再見到顧蝶兒後,就發現自己主子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立即笑著問道:
“夫人,可是因為見到柳小姐高興?”
“嗯,漣漪的醫術一如既往的好,為我做了按摩,我現在覺得頭輕鬆了許多。”
“那便好,奴婢讓人再定個時間,為夫人再按摩幾次,最好能除了病根。”
“好,你去安排。”
此後,漣漪又去見了顧蝶兒兩次,顧蝶兒半夜驚醒頭疼的毛病就徹底好了,此時皇上也傳了命令,讓顧蝶兒前往奪回的風彌城伴駕。
顧蝶兒領了命令,就吩咐下人整理隨身物品,準備即刻出發,一點也沒有耽誤。
來傳命令的就是齊少航,他傳了命令,就和自己小隊的人候在外麵,準備護送顧嬪前往風彌城。
一個半時辰後,顧蝶兒的隊伍就出發了,漣漪在一家客棧的二樓望著顧蝶兒離開的馬車,還有那位護在她馬車旁的齊少航,柳眉挑了挑,唇角掛上一抹淺笑。
漣漪的笑卻讓封老大覺得心驚肉跳,因為上次她這麼笑的時候,就是揍他的時候,也不知道這次要倒黴的是誰。
顧蝶兒的車隊出了汴梁城,就加快速度前往風彌城,可惜半路上被胡族的一個騎兵隊衝擊了,隊伍被斷成好幾段,所有人被打了個猝不及防。
顧蝶兒被齊少航帶著的人手護在了身後,反而引起了對方的注意,認為顧蝶兒是重要的人,然後趁著齊少航擋刀的間隙,將顧蝶兒掠走了。
顧蝶兒臉有些白,但是她依舊強迫自己不要叫出聲,然後就被對方橫放在馬背上,策馬帶出了戰圈兒。
齊少航此時也發現顧蝶兒被掠,揮刀斬殺了攔路的胡族人,立即翻身上馬,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