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劉憨憨回到碼頭,已經是下午五點。
“肖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有事打電話。”
葉四海告彆肖建國,身後多了一個鐵塔般的劉憨憨。
所到之處認識的人紛紛打聽。
“哎喲,這大個子,四海,他是誰啊?”
葉四海得意揚揚:
“這是我兄弟。”
家裡添了人,自然要置辦些東西。
被褥什麼的不需要,家裡的夠用。
而且現在是夏秋,基本上用不到被褥。
衣服也很簡單,大背心花褲衩,腳上一雙人字拖,齊活。
倒也不是葉四海虐待劉憨憨,就劉憨憨這體格,什麼都不穿估計也覺得熱。
其他的還好,代步工具和手機還是需要一個。
梅姨的舊電瓶車報廢,好在之前葉四海給她添置了一輛新車。
葉四海自己也有劉剛送的奧古斯塔。
劉憨憨這體格,不適合跟葉四海擠一輛摩托車。
所以葉四海很大方的給他買了輛新車。
船新版的本田二五零。
閩海人對摩托車的喜愛,是深入骨髓的。
很多有錢的老板,家裡奔馳好幾輛,但是出個門就喜歡騎摩托。
隔壁小本子原裝進口的鈴木和本田,在閩海一代銷售極其火爆。
又買了一部手機給他,把劉憨憨高興壞了。
碼頭上掃了一圈,劉憨憨騎上車,葉四海雙手拎著大包小包,委屈的擠在後座,使勁的伸著脖子指路。
“前麵直走。”
“五百米左拐。”
“彆上岔路,五十米下坡。”
“騎慢點,你要顛死我啊?”
這一路上葉四海操碎了心。
好容易顛回家,葉四海臉色蒼白,雙腿發軟。
劉憨憨騎車,主打一個橫衝直撞。
正在廚房忙碌的梅姨聽到門外的摩托車聲,連忙出來:
“四海,你怎麼了?”
梅姨下午就接到了葉四海的電話,說了劉新兵的事,三點來鐘就辭了工。
初見劉憨憨,梅姨也嚇了一大跳。
這是個孩子?
誰家的孩子十五歲就這麼大一坨啊?
葉四海把手上的袋子遞給了梅姨,苦笑著搖頭:
“頭暈,這家夥騎車要命,對了,新兵,過來喊媽媽。”
劉憨憨見到梅姨的時候,還有些手足無措。
聽到葉四海的吩咐,他立刻喜笑顏開:
“媽媽。”
梅姨頓時笑得滿臉的皺紋都少了一大半:
“哎哎,你是新兵吧?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四海就是你哥哥,我就是你媽媽,媽媽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劉憨憨傻笑著點頭:
“哥哥是老板,媽媽是媽媽。”
梅姨有些詫異,葉四海卻笑著搖頭:
“彆管他,傻乎乎的,愛叫什麼叫什麼吧。”
說著他又很嚴肅的看著劉憨憨:
“新兵,記住了,以後保護媽媽要和保護我一樣,明白嗎?”
劉憨憨原本憨傻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凶光,小眼睛裡射出兩道鋒利的眼神:
“誰欺負媽媽,我就撕碎了他!”
梅姨都被嚇住了,有點驚魂未定的看著葉四海。
葉四海連忙說道:
“那倒不用,記住了,以後我和媽媽不叫你動手,你絕對不能動手,而且沒叫你傷人,不許傷人,要不然我就趕你走,懂嗎?”
“收到,老板!”
葉四海這才一揮手:
“去吧,熟悉一下你的新家。”
劉憨憨立刻轉身走了出來。
梅姨驚訝的問道:
“四海,這個孩子……!”
“沒事的,姨,這家夥以後就麻煩你照顧了。”
葉四海沒多說,梅姨也沒再多問。
梅姨明白,現在的四海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孩子了。
有主意,有能力,要是過多的乾涉,反而不好。
“我知道了,我去做飯,你要是沒事,就出去看著那個孩子,彆跑丟了。”
葉四海哈哈大笑道:
“丟不了,我陪你煮飯。”
有些吃力的拎著幾個袋子進了廚房,從袋子裡把買來的東西拿了出來。
“我都買了很多菜了,你還買這麼多啊?”
梅姨頓時有些責備:
“四海,就算有錢了,也不能這麼過啊,節儉一點,以後你還要娶巧花妹呢。”
葉四海買回來的東西,光是整隻的燒鵝,就有五隻,每一隻三斤重。
還有兩頭烤乳豬,七八個葷素鹵菜。
另外一個袋子裡,裝的是整塊整塊的牛肉。
東西拿出來之後,滿滿當當的擺滿了整張桌子。
“姨,你放心吧,一點都不多,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梅姨責備的瞪了他一眼,開始繼續做飯。
葉四海看著她有些纖弱的背影,默默地跟著忙了起來。
明天開始,不能讓梅姨去打零工了。
自己願意趕海就去趕一趕,打工是堅決不行。
又不是養不起。
就算她反對也不行。
反對無效。
他要儘快讓家裡好起來。
等劉憨憨熟悉完環境衝進廚房的時候,屋裡已飄起了一股股香氣。
葉四海在桌子上切著燒鵝,看到劉憨憨站在一邊狂吞口水,正努力的控製著不去看麵前的燒鵝。
他哈哈一笑,抓起一隻整個的燒鵝就丟了過去:
“蹲門口去啃吧。”
劉憨憨嗷的一聲,出手如閃電,輕巧就抓住了燒鵝的脖子。
然後就像是一條大狗,乖乖蹲在廚房門口,大快朵頤起來。
梅姨在灶台上忙活,鍋裡還滋啦作響,回頭一看,頓時明白了葉四海為什麼要買這麼多的東西。
好家夥。
三斤多重的燒鵝,一口下去,恨不能少了三分之一。
而且連骨帶肉,就像是進了粉碎機的感覺。
劉憨憨嘎吱嘎吱嚼得那才叫一個香噴噴啊。
動作一點也不美觀,但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吃飯就應該是這樣。
“姨,做完這個菜還有嗎?”
“還有兩個湯,很快了,你去看看巧花妹他們是不是快來了?”
葉四海笑道:
“不用去接他們,自己會來,平底鍋放哪裡了?”
梅姨指了指廚櫃最裡麵:
“你還要做什麼?”
葉四海神神秘秘:
“你看就知道了。”
他拿出平底鍋洗了一下,然後打開了另外一個煤氣灶。
把今天買的黃油,還有洋蔥,胡蘿卜,胡椒醬汁,分彆準備好。
往鍋裡切進去一大塊黃油,等油化的功夫,把洋蔥和胡蘿卜切成條。
一塊足足有臉大,巴掌厚的牛肉,就那麼直接下鍋。
“你要煎牛排啊?”
梅姨頓時看明白了過來,有些好笑的說道:
“這麼大?你吃得……!”
她突然明白了過來。
那是給門口蹲著的那個劉憨憨的。
梅姨突然有點憂傷。
這孩子,養得活嗎?
一天三頓這麼吃,不會把四海吃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