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他沒有死(1 / 1)

在我要伸手敲車窗時,一個保鏢迅速地擋住我的動作。

“你好,女士!這是私家車輛。”

“我知道。”

我指了指車內,“我和他認識。”

副駕駛降下窗戶,另一個保鏢開口:“抱歉,我們BOSS並不認識您。”

我反問:“……不認識?”

“是的,您恐怕認錯了!”

話音落下,司機在吩咐下,踩下油門,黑色歐陸徐徐離開。

其他車輛很快跟上。

我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

周放不肯認我了……

還是說,他並不是周放?

我壓下心底的懷疑,轉身回到奶奶的病房,找護工詢問。

“剛才那個周先生,是第一次來嗎?”

“應該不是,但不是我值班的時候。”

護工回答,“我看他來的時候,對病房設施之類的都挺熟悉的。”

我問,“奶奶怎麼稱呼他的?”

“老夫人隻是拉著他的手,一直不放,後來他手底下的人把我攔在外麵,不過我出門前聽見一句,喊的好像是……什麼放?”護工回想道。

是他。

他還活著!

他沒有死!

並且,就在景城。

我頓時狠狠舒了一口氣,久違地感受到了鬆懈,語氣也有些激動,“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阮小姐,你們是朋友吧?”

我輕笑點頭,“對,他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朋友。”

心理醫生告訴我,抑鬱到那個程度,隻能是日積月累下來的。

隻不過周放的死,成為了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F國的那兩年,我常常在想,如果和傅祁川分崩離析的那段時間,周放沒有出現,沒有替我一次次攔下那些稻草。

那我會不會根本撐不下來。

答案很可能是肯定的。

我等到奶奶睡醒後,陪她老人家說了會兒話。

她認得出我。

隻是記憶混亂了。

總說要給我零花錢。

我拒絕她還生氣,來趟療養院,我銀行賬戶多出了七位數。

我蹲在奶奶身邊,失笑,“奶奶,給我這麼多錢乾什麼,也不知道是我來探望您,還是您照顧我……”

“傻丫頭,說什麼沒出息的話呢。”

奶奶頭發白了許多,伸手慈祥地撫摸著我的腦袋,笑道:“這才幾個錢?等你長大了,整個沈家啊,都是要交到你手裡的。”

我有些意外,趴在奶奶的腿上,“可是,我更希望您能健健康康的。”

我能真的有一個,會疼我愛我的家人。

……

一直到奶奶又休息,我才起身離開。

不料,剛出去就碰見了也來醫院探望奶奶的沈父。

我知道,這個男人是我的父親。

卻怎麼都親近不起來。

他看見我,也是皺了皺眉頭,“你這兩年不是當傅太太當得好好的,怎麼突然來景城了?”

一副,我是來爭家產的模樣。

不過,我也確實是。

沈家該屬於我的,一分一厘,都不能落到沈星妤手裡。

我盯著他,不答反問:“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

“沈夫人不是我的生母,那我真正的生母是誰?”

我這個問題,問的猝不及防。

沈父神情閃爍了也一下,義正言辭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東西?又想把家裡攪得雞飛狗跳?”

我仿若未聞,自顧自地道:“不隻是她不喜歡我,其實你也挺討厭我的吧?可是,我知道你是我的生父。為什麼父親會討厭自己的孩子,難道,是我生母和你有什麼恩怨……”

“夠了!”

沈父低斥一聲,臉色發紅,“你回江城呆了兩年,怎麼變得和小時候一樣無法無天,咄咄逼人了?!”

“哦。”

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來,我生母確實另有其人。”

這是F國的那個心理醫生告訴過我的。

人們越是在你說什麼話的時候,顧左右而言他、氣急敗壞,就越說明有問題。

我本來隻是七八分猜測,現在是十分的確定。

沈父其實平日還算儒雅,此時看向我的眼神中竟然有一絲厭惡,“滾蛋!”

“好的。”

我微微一笑,等他爆發之前,利落轉身。

“等等!”

他突然叫住我,“你剛陪奶奶說過話了?”

我回頭,“對啊。”

“奶奶有沒有和你提過遺囑的事……”

“遺囑?奶奶立過遺囑嗎?”

我故作疑惑地反問。

他微微鬆了一口氣,又追問:“那家產分配之類的……”

“你未免太心急了吧?”

我蹙眉,佯裝生氣,“奶奶神智還這麼不清楚,怎麼可能和我提家產分配之類的事?我勸你最好也彆去逼問奶奶,免得奶奶一生氣,身體又出什麼問題!”

話音微頓,我仿若隨意地提醒:“畢竟,誰也不知道遺囑裡麵是什麼內容,隻有奶奶活著,大家才有替自己爭取的機會。”

……

回到江城,江萊點好了外賣,等著我一起宵夜。

我們坐在露台,她聽我說完下午的事,喝了口酒,想了想,“可是,如果是周放,他怎麼會說不認識你?”

“還不知道。”

我單手摳開一罐啤酒,仰頭抿了一口,冰冰涼涼泛著苦澀的液體,順著口腔一路滾進胃裡,驅散了夏夜的燥熱。

江萊剝著小龍蝦,突然皺眉,“他不會是失憶了吧?”

“不會。”

我搖頭,“他去看奶奶了,而且,不是第一次去。”

她說,“那種選擇性失憶,比如,記得所有事,唯獨忘記了你?”

“……姐姐,你當拍偶像劇呢?”

我將剝好的小龍蝦丟進她碗裡,“我感覺,他和兩年前有些不一樣了。”

江萊說,“廢話,他都坐輪椅了,還能和以前一樣嗎?”

提起這個事,我有些沉默。

但離開療養院前,我和護工確認過。

他從進入病房到離開,都一直在輪椅上……

大抵是見我麵色不佳,江萊話鋒一轉,勸道:“不過,那麼嚴重的爆炸,能夠保住一條命,已經很不容易了。”

“你說得對。”

是我太貪心了。

江萊問,“但是他不認你,怎麼辦?”

“他不認我,我去找他唄。”

兩年前,我沒有恢複記憶,不認識他的時候,不也是他沒有放棄我嗎。

總要弄清楚,他現在到底怎麼了。

我笑了笑,“你現在不是和景城那些名門貴婦玩的挺好嗎,托她們幫我打聽打聽?”

“行。”

江萊一口應下,“那等找到他了,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