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加斯克爾
西萊帝國現任皇帝的雄子,排名第三,大概是皇室所有成員天生就會的天賦,能夠將真實的自己包裹在溫柔和善的麵具之下。
眼前的雄蟲笑著和所有蟲打了招呼,還讓亞曼放開被他弄疼的雌蟲弟弟。
笑容和煦的模樣,完全無法想象就是這麼一隻雄蟲,四年前,在皇太子的宴席上,將對方的未婚雄主差點活生生打死。
那隻是隻來自偏遠星球但是等級很高的家世普通的雄子而已,受了重傷精神上又備受摧殘,這樁可以稱得上是天上掉餡餅的婚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那天的看眾太多,皇帝陛下為了遮蟲口舌,將三皇子送到了他的私蟲星球上,沒有皇帝的命令,他將永遠不能回帝星。
岑珀記得,皇太子至今還沒有選擇新的雄主,畢竟三皇子曾經當著那麼多蟲的麵說過:想死的話,就大膽地來當未來皇帝的雄主,來一個他就弄死一個。
他們私下都曾猜測對方是想依靠這種手段,要讓皇太子得不到雄蟲的安撫而早逝……
畢竟二皇子隻有c等級,也沒有政治天賦,和皇太子、三皇子根本沒法比較。
“哦,對。”西澤仿佛終於想起了身後的雌蟲,側頭示意安瑟靠近點:“看我見到你們過於高興了,介紹一下,安瑟·哈卡倫,下一任的哈卡倫家主。”
他的目光溫吞的落到岑珀的身上:“岑珀應當挺熟悉?畢竟你們可才相親過,不是麼?岑珀雄子要求太高了,你說是吧,連你都沒看上。”後麵的半句話是朝著安瑟說的。
“哼,畢竟隻是個不入流的商蟲而已。”唐靖嗤笑著翻了個白眼:“衛嵐才是岑珀的首選,我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呢。”
唐靖拍了拍他的肩膀:“青梅竹馬,又門當戶對,是吧。”
是吧你個大頭鬼。
岑珀不著痕跡的躲開他的手,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和衛嵐是什麼青梅竹馬?他印象裡也就見過這隻雌蟲兩次,一次成年禮,一次被迫的相親見麵。
“衛嵐啊?冷冰冰的,也不知道岑珀你受不受得了咯,不過聽說這種類型在床上要是放開了……”亞曼戲謔了一聲,和身邊的陌生雄子對視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來。
“哦~今晚的名單裡有一個家夥,一看照片就特彆冷傲,我一眼就看到了。”唐靖哈哈哈笑著,和雄子分享著自己的經驗:“上次買的一條特彆的鞭子,打在身上沒有傷口,但是疼痛感就像是把皮放在火上烤……”
岑珀聽著這些雄子們逐漸變得臟汙血腥的話題,似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直接被無視的雌蟲,對方就像是習慣了一樣,麵上帶著笑,平靜的聽著雄子們的話。
岑珀皺了皺眉,實在搞不懂這隻雌蟲的想法,這麼荒誕的場麵,竟然沒有什麼心理活動嗎?
除了剛進來罵他死騙子的那一句外,他沒有在雌蟲的頭上再看到什麼話,是讀心失效了?
他收回視線看向侃侃而談的唐靖,後者因為興奮,臉上有些紅,頭頂突突跳出幾個字:
——今晚剛好還可以試試新定製的滾輪。
沒有失效……所以隻是安瑟確實沒有什麼心理活動?
如此情景,連怒氣都沒有?
三皇子笑眯眯的跟著聽了幾分鐘亂七八糟的東西,笑著在唐靖說到他如何把他新買的雌奴用刀在背上刻了一朵花的時候打斷了對方。
“收斂點,這還有許多位雌蟲聽著呢。”三皇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因為雄子們沒有坐下而一直陪著站立的各家的雌子們。
有幾隻雖然還能勉強維持住表情,但臉色明顯蒼白難看了一些。
麵不改色的安瑟在其中顯得格外突兀古怪。
三皇子自然而然的坐到了最佳觀展的位置,會場裡服侍的亞雌們殷勤的推來一張精致的小餐車,淡淡的酒味飄散到空氣裡。
這位三皇子,還是出了名的愛酒,餐車上那隻頂級的紅酒,大概就是拍賣場專門收集來討他歡心的。
……
離正式的拍賣開始還有兩個小時,拍賣場方“貼心”地送來了一些室內娛樂器材,北麵的區域直接被清理出來給想玩遊戲的幾個雄子迅速裝好了全息設備。
對遊戲不感興趣的其他雄子則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什麼的都有,岑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色懨懨。
周遭一時沒蟲,卡爾威忍不住擔憂道:“岑珀雄子,您還好嗎?”
唐靖雄子遞來的那東西怎麼想都有問題,對方和岑珀有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會這麼好心?
岑珀擺手:“沒事。”
他就是覺得心臟跳得比平時快一點,身上也有點熱,但不好說是因為會場裡的熏香導致的還是那點幻蟲花花粉導致的。
他手裡拿了杯冰水,這點冰涼的溫度能壓一下他莫名的煩躁。
“岑珀雄子。”
兩蟲在小聲交談之際,從身側傳來一蟲的聲音打斷了他們,岑珀側頭一看,又是一隻沒什麼印象的雌蟲。
身上沒有戴什麼能表明身份的東西,但看衣服布料,家世應該不錯。
“德納少爺。”
岑珀沒什麼印象,卡爾威先叫出了對方的身份好給本珀一點提醒。
岑珀隨口應了一聲,後者也不在意他的輕慢,雄子什麼脾氣,他們這些蟲比誰都了解。
“打擾到您的雅興了,抱歉。”雌蟲嘴上這麼說,但還是又走近了兩步。
對方身上不知道用了什麼香水還是熏香,淡淡的甜味裹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香味彌漫過來,岑珀頓時皺眉。
“有事嗎?”
德納聽到他開口頓時止住腳步,似乎在組織自己的語言好不會惹雄子不快,他不自覺的輕晃著手裡的酒杯:
“您似乎對我沒印象了,您成年禮上我還和您問過好。”
“……”岑珀不耐,他成年禮那天,來的雄子沒幾個,全都是雌蟲,每一個他都要去記的話是閒的嗎?
身體上的不適和空間裡潮熱的香氣讓他心情十分不爽,一股憋悶的情緒籠罩著他。
德納也察覺雄子心情不悅,索性直言道:“我想自薦成為您的雌侍。”
岑珀挑眉,換了個姿勢,一隻手撐著下巴:“雌侍?”
德納注視著他,臉上沒有一點羞意,就像是在和蟲談一樁生意一樣平靜鎮定:“我有自知之明,我的家世不足以妄想您的雌君之位,我的家族還算富有,成為您的雌侍也不會讓您吃虧。”
岑珀麵色冷淡,他實在搞不明白,他的臉上是寫了“我超級缺錢”幾個大字嗎?前有一個安瑟,現在又有一個。
北麵的遊戲區傳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岑珀下意識看了一眼,就看到那群家夥將一隻擺在展示架上的雪白的玉瓶砸碎了。
在場的雄子們嘻嘻哈哈,隻有陪著服侍的亞雌們嚇了一大跳,看到地上摔了什麼東西後,臉色都慘白了一瞬,在場的雄子們嘻嘻哈哈完全不在意,但是他們大概也看得多,迅速找蟲來處理了碎片。
一件價值不菲的東西就這麼毀壞了,大概率也不會叫雄子們賠償,這個賬單……隻會發給雄子的雌君雌侍或者雌父……
岑珀:……
哦對,雄子們可是出了名的吞金獸。
岑珀收回視線,德納觀察著他的神色,繼續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有兩隻蟲崽,如果是雄子的話可以交給您,雌子的話,我希望能交給我讓我帶走。”
“什麼?”岑珀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麼叫雄子交給他,雌子自己帶走?
按照帝國的法律,就算是雌侍生下的蟲崽,在成年前也需要在大家庭裡由雌君雌侍們一起撫養,沒有讓他們獨自撫養的規定。
德納看了一眼麵露不悅的卡爾威,斟酌了一下語氣試探道:“嗯……我主要是想要基因比較優異的蟲崽,您的等級高,您父輩雙方們的基因等級也很優秀。”
他點到為止,因為對方的管家目光已經帶上殺意了。
這叫個什麼事。
所以他那天才會說安瑟天真,對雄蟲們的隱形權力幾乎沒什麼認知。
蟲崽在某一方麵,也算是雄蟲的私蟲財富。
雄蟲對自己的蟲崽有沒有愛,這另說,但就雄蟲們傲慢自我的的性子,怎麼可能叫一隻要和雄蟲離婚分開的雌蟲帶走蟲崽。
說不準,還能以此要挾雌蟲們。
“你是覺得在場的雄子,我最好說話嗎?”岑珀輕聲開口問道。
今晚在場的除了他,起碼還有7位雄子,包括身世顯赫的三皇子,為什麼要來找他?
如果說看上去脾氣好的話,三皇子不是更好?除開那天宴會的暴*行,這位三皇子可是一直以親民和善的模樣出現的。
同樣沒有雌君,至於雌侍雌奴,他一個外蟲就不知道了,也沒聽說他有什麼特殊癖好,也同樣是優秀的A等級,年紀正處於巔峰,找他不是更好?
做誰的雌侍能比得上做皇子的雌侍?
他看到德納的臉色變了變,冷漠開口:“再冒犯我,我就會讓你知道我的脾氣到底好不好。”
他對雌子們沒有什麼好感,也沒有什麼惡感,都是遵循著“規則”生存的蟲,隻要不來招惹他,一切都好說。
把他當什麼呢?
“岑珀雄子……”德納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岑珀注意到那隻綠眼睛的雌蟲,被三皇子的軍雌護衛交了什麼東西後就往門口走。
岑珀皺了皺眉,起身阻止對方繼續說下去:“不缺錢,沒興趣。”
他現在更想知道安瑟到底是來乾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