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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給你 木甜 5265 字 11個月前

不知不覺中,日頭漸高。

中午十二點多,一行人前後回到休息室吃飯休息社交。

梁意星自然還是和易霄一起。

因為下馬不熟練,又耽擱了好一會兒。

兩人最後才回去。

這一幕,不可避免地落到了有心人眼中。

……

下午他們還有比賽。

梁意星不想給彆人帶來麻煩,也懶得出去繼續學騎馬曬太陽。

隨便吃了點東西填填肚子後,便同易霄打招呼,想回房間去洗澡換衣服。

反正,這裡她也沒有認識的人,坐在旁邊隻是當花瓶走神,浪費時間。

還不如一個人呆著舒服。

易霄正同舒魏冉和另外兩個朋友說話,聞言,沒應聲,隻是朝梁意星勾勾手。

梁意星不明所以,眨了眨眼,“……?”

她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呆,易霄忍不住莞爾,又勾勾手,示意她靠過來一點。

“……”

梁意星不情不願地彎下腰。

易霄湊到她耳邊,慢條斯理地開口道:“一會兒還有下午茶,彆太晚過來。”

氣息若有似無地觸著耳廓。

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瘙癢感。

仿佛連心臟都被溫熱氣息吹動,不由自主地生出戰栗。

梁意星沒和男人這麼親密地貼近過,頓時,整隻耳朵全部不受控地燒了起來。

紅暈一路蔓延到臉頰。

她驟然後退了一大步,捂著耳朵,壓根不敢同易霄對視,隻丟下一句“知道了”,匆匆離開。

……

身後,數道目光、狀似無意地盯著梁意星纖細羸弱的背影。

直到她消失在走廊儘頭。

易霄率先收回視線,斂了笑,眼睛裡掛上了少見的疏離冷漠,若無其事地抿了口咖啡。

見狀,舒魏冉忍不住調侃他:“易哥這是打算使美男計啊?”

易霄沒回答。

嘴角的嘲諷意味卻難以掩藏。

“嘖嘖。”

舒魏冉歎氣,“人小姑娘落到你手上,還是蠻可憐的……”

話音未落,兩人餘光內,剛剛還坐在不遠處的薑頌等人已經消失不見。

易霄曲起指,指節輕輕叩了叩桌麵,淡淡地說了句:“誰讓她姓梁。”

梁誌國和蔣媛逃得快,和他們關係比較近的梁家人也都已經死絕。

梁意星是最後的獨苗。

沒辦法。

就隻能由她來承受易霄的恨意。

……

梁意星洗過澡,吹乾頭發,換回自己的衛衣。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前後不過剛過二十分鐘。

應該還符合易霄“彆太晚”的要求。

拉開房門。

門外,站著昨天那個“頌頌”,以及另外兩個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子。

三人和梁意星一樣,都已經換了衣服。

她們穿著短款連衣裙,做工精良,剪裁流暢,很突出身形。

再加上化了妝,顯得人十分精致漂亮,唇紅齒白,一派富家小公主似的氣質,甚至可以直接去參加晚宴,絲毫不會失禮。

當然,與等會兒的下午茶,應當也十分般配契合。

相比之下,梁意星還是昨天上課穿的那件米白色衛衣,搭板鞋牛仔褲,頭發隨意披散在身後,不施粉黛,像是來這裡打暑假工的大學生,或是給公主小姐們當助理拎包之類的身份。

梁意星不介意這種對比感,梁家鼎盛時期,身家近百億,她也不是沒接觸過這些趾高氣昂的大小姐,並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隻是,唯一的去路被三人擋住。

且對方明顯來者不善。

現在退回房間內、關上門,似乎也不是很合適。

這麼想來,實在叫人有些進退兩難。

梁意星表情倒是依舊平靜,頓了頓,溫聲開口問道:“請問有事嗎?”

“頌頌”身後的長卷發女生率先出聲:“你是梁意星吧?之前那個梁誌國的女兒?”

梁意星點點頭。

她態度不卑不亢,並沒有因為父母拋下員工跳海的醜聞而羞愧不堪。

這讓長卷發看起來有點意興闌珊,但還是捂起嘴,浮誇地嗤笑了一聲,同身邊人耳語道:“怎麼破產的人家都來這種地方了……還蠻有閒情逸致的嘞……”

“那可不,要不找這種機會傍個……將來怎麼維持……”

她們故意將話說得含含糊糊。

但其中的惡意絲毫不含糊。

梁意星定定地注視著她們,臉色發白,有種我見猶憐的蒼白羸弱感。

她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唇,問:“你們還有彆的事嗎?”

終於,為首的那個“頌頌”上前一步,與梁意星四目相對。

她開口:“我是薑頌。你聽過我的名字嗎?”

梁意星搖頭。

薑頌表情微微一變,有些維持不住平靜,緩和好半天,才繼續道:“總之,我不管你是怎麼勾搭上易霄哥哥的,反正,易霄哥哥是我的。”

聞言,梁意星輕輕笑了一下,“我知道了。還有其他事嗎?抱歉,我趕時間。”

她在這裡耽擱太久,易霄指不定又要想出什麼新主意捉弄她。

目前,梁意星很有“賣身為奴”的自覺。

時時刻刻要對易霄言聽計從。

至於他是誰的這種事,她絲毫不關心,也完全不在意。

不過,以梁意星看來,之前連她都見過好幾個“小乖”了,想必麵前這位薑頌小姐,最後也不會是唯一的“小乖”。

薑頌聽出了梁意星話中的不以為然,眉頭微微一蹙,驀地計上心來。

“當然有事。”

她伸出手臂,將梁意星的去路一攔,不緊不慢地開口,“上午,你是不是騎馬去了?”

聞言,梁意星有些不明所以,再次點了點頭。

薑頌:“那是易霄哥哥養著的馬,平時都不給彆人騎的。我們這裡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養馬師。你既然沒有,就該自己去把馬刷乾淨。”

“……啊?”

梁意星怔了一下。

薑頌抱著手臂,衝她挑了下眉,“要不然,誰來伺候那匹馬?你帶了養馬師來嗎?”

梁意星想了想,說:“那也該是易霄來說吧?那不是他的馬麼?”

又不是她自己想騎。

還不是被強行逼上梁山。

退一萬步來說,易霄還騎了呢,他怎麼不刷?

“……”

薑頌頓時被噎住。

須臾間,臉氣得漲紅。

她伸出手指,指著梁意星的臉,“好呀,你等著看易霄哥哥會幫誰!”

梁意星:“……”

話音未落,薑頌已經拿出手機,精致的長指甲在屏幕上戳戳點點,“劈裡啪啦”開始敲字。

片刻,她收起慍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

“來,你聽聽。”

說著,薑頌點開語音條,將外放聲音調出來。

揚聲器裡傳來易霄漫不經心的聲音,依舊是清風朗月般好聽:“行啊,你讓她去吧。”

“怎麼樣?”

薑頌好整以暇地看著梁意星,“你還不願意?”

梁意星聳聳肩,爽快應聲:“知道了。”

刷馬就刷馬吧。

為了給工廠那筆錢,她到處低三下四、卑躬屈膝地求人,求了一個多月,早就不存在什麼尊嚴可言。

更何況,於梁意星而言,比起“獻身”來說,彆的事,都算是意料之外的“好”事。

……

長卷發領著梁意星回了馬廄。

她對這裡很熟悉,一通電話喊來飼養員,又將梁意星早上騎的那匹溫血馬牽出來。

這會兒,馬匹身上的全套馬具已經儘數卸下,隻剩一副牽馬籠頭套在馬嘴上。

梁意星已經沒了一開始那種懼意。

不過,那匹馬直愣愣地衝著她,到底是叫人心下惴惴,動作免不了僵硬幾分。

長卷發捋了捋頭發,看著梁意星,笑吟吟地說:“梁小姐,這裡就交給你咯。”

接著,一擺手,瀟灑離去。

“……”

剩下梁意星,與那飼養員對視一眼。

她將衛衣的袖子挽起兩圈,淡然開口:“師傅,不好意思,我不太會做這個,麻煩您指點一下。”

飼養員沒作聲,帶她去備馬區。

先將籠頭上的安全繩扣好,再給她一一介紹馬匹護理的工具。

“這是不同種類的刷子。像銅刷、軟硬刷之類的……”

按照飼養員的指示,梁意星深吸一口氣,拿起第一把按摩刷,緩緩地、一點一點地伸向那匹馬。

……

易霄站在長廊的玻璃前,定定地注視著某個方向。

馬廄雖然在馬場斜側,但從這個角度,可以遠遠地望到備馬區。

這會兒,那頭的梁意星似乎已經上了手,正踮著腳尖,用硬頭刷給那匹馬刷背。

她背對著這個方向。

看不見表情,隻能看到一副纖弱的背影。

梁意星頭發又黑又長,許是因為要做事的緣故,此刻,隨意地挽成了一個丸子,頂在腦袋上。剩下幾縷碎發落下來,稀稀落落地垂在耳側,襯得脖頸那一抹肌膚愈發雪白細膩。

像正在受欺負的美麗灰姑娘,等待王子拯救。

易霄盯著看了會兒,指腹無意識地摩挲了幾下,冷冷地牽起唇。

不多時,舒魏冉從後頭走過來。

“易哥?”

他喊了一聲,順著易霄的視線望過去,樂了,“……頌頌這丫頭,可真想得出壞點子啊。”

易霄沒說話。

舒魏冉也不在意,摸了摸下巴,繼續感慨:“不過,梁小姐的脾氣挺好的,這樣都不來找你求情。”

他看得出來,比起梁家那對夫妻,梁意星是有點清淡傲骨在身上的。

如果不是被逼無奈,她絕對不會對易霄低頭。

偏偏,現在就這麼落到了易霄手上,怎麼都得折了她這副傲骨才行。

易霄轉過身,似笑非笑地開口道:“刷馬算什麼,我二十歲的時候,你要給我幾億,我立馬給你所有的鞋都刷了。”

舒魏冉張了張嘴,“話也不是這麼說的……”

易霄已經沒了興致,一擺手,“走了。”

兩人回到休息間。

侍者已經將茶點布置好,前頭的賽馬場地也已準備就緒。

易霄興致不高,撿了角落位置坐下,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舒魏冉倒是和其他人去說話了。

思垣最近動向頻繁,之前投資的一個項目做出來,前些天在香港上市成功,圈子裡不少人見舒魏冉好說話,想來插一腳,分一杯羹。

比起來,給梁氏工廠擔保算不得什麼大事,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就算知道了,想必也無人在意。

隻是擔保,又不是給錢,對他們來說,不過一句話的事而已。

但對身處其中的梁意星來說,卻是天大的大事,大到她不惜放下身段,對一個陌生人言聽計從。

父債子償。

果真是天經地義。

易霄指腹輕輕敲著桌麵,兀自思忖著下一步。

……

隻是,意外來得很快。

大約半個小時後,薑頌接了個電話,磨磨蹭蹭地蹭到易霄旁邊,“易霄哥哥……”

易霄:“嗯?”

薑頌咬了咬唇,“那個梁意星……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呀?”

聞言,易霄額角一跳,立馬猜到了幾分,“她怎麼了?”

他臉上沒了笑意。

桃花眼看著頗有幾分淩厲。

薑頌委委屈屈,停頓好久,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馬廄那邊打電話過來說,她好像被馬踢傷了……易霄哥哥,是她自己想要幫你做點事的,結果這麼笨,還自己受了傷,這不能怪我吧?”

易霄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瞟了薑頌一眼,問:“她人呢?”

薑頌:“……應該在醫療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