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周末對於檀光來說很無聊，他錯過了末班車最後決定在24小時營業的城市書屋呆了一夜。

他看著書屋從冷清又恢複到了人海，一夜未睡的他決定出去走走。

這一夜，檀光就躺在書屋的躺椅上，他想著轉身回去時男人一巴掌將肖與蔚打到地上，但她沒有叫疼是在與男人對抗。

她為了不讓母親再次受到騷擾選擇了一個人忍讓，而白天卻還要在同學麵前裝作肆無忌憚的樣子。

檀光突然想，自己的經曆或許沒這麼糟糕，至少自己有一個可以隨時打錢來的父親。

李星來了電話，他在問檀光的位置。

“我們決定去濱江路騎自行車，來嗎？”

自行車，對於檀光來說是釋放的機會。

“好，我來。”

然後本是一眾男生慢慢騎行看風景的好機會，檀光卻要了命得往前衝。

“這檀光發了什麼瘋啊？”以李星帶頭的男生都在說著這事。

“難道重回年級第二還有這技能加成？”另一個男生戲說著。

“彆鬨！”李星還是回到正題，或許檀光有心事。

“跟上啊！”而後李星重新踏上自行車慢慢把速度加快。

等到終點，檀光已經在一旁的石頭上坐著。

麵前的是一條江，他時不時地拿上一塊鵝卵石往江裡扔。

李星悄然走到身邊挑上一塊扁平的石頭，找好角度用力一扔，江上便激起了陣陣水花。

“3個水花，你能行嗎？”

檀光抬眼看了一眼來人笑了笑：“沒你會。”

李星卻不依不饒地撿上一塊遞過去：“試試這塊。”

檀光不想打消李星的積極性，接過石頭也就隨手一扔，還真扔出了兩個水花來。

“我就說你可以。”

說著，李星也跟著坐了下來。

用手輕輕一碰：“怎麼，考了年級第二心情還不好？”

檀光假意點頭。

李星直接錘了檀光的背：“得了吧你，你都玩了兩個月，不過最後十幾天認真學都能在月考考第二，你懵誰呢還心情不好。”

檀光看著李星這生氣模樣直笑：“騙你的，我沒事。”

李星可太了解檀光這個人了：“你昨晚就沒回來，今天約你騎車你恨不得給那車安個翅膀飛上天。”

說到這兒李星就氣，不過這一坐下他輕輕一回頭就看見了檀光的臉以及他靠近耳朵的傷。

“誒，你這怎麼回事？剛騎車摔了？”

雖然檀光不想承認是因為自己的技術不行，但事到如此他隻好點頭。

這下換得李星大笑：“所以你心情不好是因為這個？怕被我們看我出來你技術不好所以你騎那麼快？”

不過轉頭一想：“你騎那麼快，技術應該不錯才對啊？”

總之，李星在自己的思維裡來回倒騰，把檀光的心情都歸根於自行車這個怪圈。

檀光見著李星有些呆蠢的模樣輕輕搖頭，拍了拍他的肩：“彆想了，等下打籃球嗎？”

***

打籃球得回學校。

眾人隨便在一家飯館用完餐之後就打道回府。

各自回宿舍換好衣服再去的操場集合。

李星也不知從那兒迅速又集結了一支隊伍來。

檀光還沒換好衣服他就先去了操場，說是得先把氣勢造出來。

去了才知道李星已經把自己班在校的人都喊來了操場，還在教他們口號。

檀光站在外圈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

李星看著檀光來，大力一喊：“檀光，這邊！”

於是莫名響起了一陣驚呼。

走到李星跟前，檀光問：“這是什麼情況？不就是打著玩嗎？”

說到這兒李星就有話說了，輕咳兩聲雙手抱肩道：“看，對麵五班。”

“剛剛上樓的時候聽見我們要打籃球於是向我們下了戰書。”

“本著我們一班也不是吃素的我當即就答應並且就約在了今天下午。”

“你看啦啦隊我都找好了，今天好好表現啊好多人是衝著你來的。”

“衝著我來的？”

李星有些邪魅的一笑，拍拍檀光的胸：“雖然發型不在了但顏值還在嘛。。。總之你隻管好好投籃贏比賽。”

檀光真是服了李星。

本想著跳脫到另一個話題卻不曾想給自己又引來一身事。

等到所有準備就緒，檀光做好了準備活動又和隊友確定了基本的戰術安排。

隻等發令。

此刻的籃球場已被各個年級的學生包圍。

同學充當的裁判將籃球從空中落下，檀光率先觸球先發製人。

幾步上前，走到籃下起跳投籃輕鬆得分。

籃球一落入籃筐便引來了不少女生們尖叫歡呼，檀光似乎有點清楚自己的人氣。

無奈搖頭一笑，反而他們更是歡呼。

順手一拍旁邊的李星：“看你乾的好事，待會兒找你算賬。”

檀光是有點運動底子的，曾經檀永道經常帶著他去公司的籃球隊玩，而公司的籃球隊正好有一個省級退下來的運動員，所以也算是跟他學了幾招，對付這些人絲毫不在話下。

當然，那也是初中的事了。

兩小回合下來，一班領先了10分。

中場休息，五班大概也不想這麼輸下去也不知從哪兒找來了外援在場外聊著什麼。

李星還想去探個頭卻被打了回來，臉上還有些不安逸。

“他們倒還想認真贏，我們也沒認真打啊。”

語氣還頗有些不屑。

檀光用毛巾擦了擦汗：“有水嗎？”

李星腦袋一機靈：“好像喝完了，等著我去買！”

說著就飛奔了出去。

檀光跟著李星的背影看去，直搖頭。

不過突然一個身影從眼前而過擋住了李星，檀光再仔細一看是肖與蔚。

看了下時間，不過下午四點。

今天怎麼這麼早來學校了？

小跑幾步上前叫住了她，是問：“你好點了嗎？”

肖與蔚依然穿著長袖，聽著熟悉的聲音在叫自己她笑著回頭道：“沒事了。”

然後看向檀光身後：“原來操場這麼多人是在看你打籃球？”

檀光還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看我打籃球，是我們班在和五班比賽有興趣來看看嗎？”

肖與蔚有些猶豫，她沒說話。

“還剩兩個小節我們領先十分，我們班在校的都去了。”

“就當給我們加油？”

聽著這話肖與蔚笑了笑，看著檀光額頭仍在冒著的汗珠以及被汗水浸透的球衣說：“恩，雖然我看不懂籃球比賽，但是加油我還是會的。”

說著肖與蔚往前走了幾步，可檀光還愣在原地：“走啊，不打了？”

檀光這才前行。

比賽繼續進行。

肖與蔚儘量找空位慢慢走到了最內站到了最前麵。

對方一上場便換上了請來的外援，倒是饒有針對性地走到了檀光跟前。

李星看出來對方的目的在檀光麵前耳語幾句：“小心點，衝你來的。”

檀光隻是活動著自己的手關節冷冷道：“沒事我心裡有數。”

李星想，檀光說的這話應該會更謹慎一點的意思。

可哪知竟是越打越猛，甚至打得那個外援都有點不知所措，攔不下籃板防不住人。

隻見得檀光那三分球蹭蹭地丟，比分也蹭蹭往上漲。

第三小節結束，一班領先二十分鐘，徹底把五班打得沒了脾氣。

休息時分李星臉都笑爛了，給檀光遞了水就說：“你小子看不出來這麼會打籃球？你聽見那些女生的歡呼聲沒？聽見沒？我的腎上激素從來沒有這樣飆升過哈哈哈哈哈。”

檀光沒有關注李星得意的神情，他朝著肖與蔚的方向望去剛好對上她的視線。

也聽不見她說話，隻見得她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然後就鑽出了人群。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應該是回班上了。

“誒，你看什麼呢？”李星輕拍了一下檀光的肩，把他的視線給拉了回來。

而檀光又裝作沒事道：“有些累了，第四節打保守點能贏就行。”

一聽這話，李星倒是乖乖捏上了檀光的肩：“行，你說了算。”

而再怎麼保守，檀光也沒有放水。

隻是最後一分鐘他也沒怎麼控球讓五班進了幾個。

不過不影響最後的結果，一班贏了。

今天這場仗，李星算是贏得光彩。

五班自然不服氣，打完之後也不知道和李星在一旁琢磨著什麼，檀光本要走了卻被拉住。

“檀光，再約一場怎麼樣啊？”說話的是五班的人。

檀光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李星，也不知他說了什麼，倒是一笑雙手叉腰冷笑道：“沒空。”

“是沒空還是不敢了？”

檀光本轉了頭現在又將頭轉回去，他知道這是對方用的激將法。

“如果你覺得我不敢，那你認為今天你們為什麼沒能贏我們呢？”

“當然，如果你真的想再來一次我可以奉陪。”

不想再多說廢話，檀光轉了身不聽身後李星的挽留徑直回了教室。

此刻是下午五點，班級裡還是有些學生沒有來學校。

也不過就是剛剛在操場上的一些人，見到檀光回來都是鼓掌和誇讚的。

這些對於檀光來說倒無所謂，隻是見得肖與蔚似不諳於事低著頭看書他才趕緊回了座。

回到座位上，他輕敲她的桌子兩聲才換來她的抬頭。

“聽說贏了，恭喜啊。”

也沒等檀光說話，肖與蔚就搶了先。

檀光有些疑惑地盯著肖與蔚沒回答。

肖與蔚下意識地摸了自己的臉：“怎麼，臉上有東西嗎？”

檀光一笑：“你怎麼看上去像沒事人一樣？”

虧得自己還擔心了好久。

“我。。。”

“反正也習以為常了，若是因為這個耽誤了學習那我損失就大了不是嗎？”

檀光突然覺得自己被點了一道，繞有點不得勁又見著肖與蔚手下的卷子問著：“所以你看完第三節就回教室是來做作業了？”

肖與蔚當然點頭，將目光移回卷麵上：“本想著今天上午做的，結果你知道。。。我們又去配合調查，一來二去就耽誤到了現在，待會兒老師要講如果我不做我怎麼知道我那些地方錯了呢。”

肖與蔚說得很小聲，檀光離得近也聽得見。

原來她本不想停下來看比賽，但因自己的勸阻留下來看了一小節，現在還得抓緊時間在老師來之前完成這張卷子。

檀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甚是有點自責的意思。

李星恰時回來，拖著疲憊的身子。

一坐回椅子上便張開雙臂儘量呈一個舒服的形態。

緩了一會兒他才慢悠悠道：“你說五班那許可是不是腦子有包啊？你走了之後硬是拉著我非要定下一場的時間，誒我可沒答應啊，我說得看你的時間。”

檀光聽著回頭一笑，一手扒上李星的肩輕捏一下：“還是知道給我留餘地啊。”

李星聽著感覺這話裡有話，倒是自覺把檀光的手輕輕拿開諂笑幾分：“誒，都是他們在約我們也不能怕不是？”

檀光還想上手教訓一下，畢竟若不是他多嘴今天也沒有這麼多事。

不過剛錘了一圈就聽得身後肖與蔚冷冷道：“我在做卷子呢，安靜點。”

檀光這才收手。

李星倒是得了便宜靠近肖與蔚這邊嬉笑著說了聲謝謝。

晚自習鈴聲響起，肖與蔚掐著點做完算是鬆了一口氣。

隻見得胡老師手裡拿著一疊五顏六色的東西走進教室，有同學在小聲嘀咕討論著。

聽得嬉笑聲，胡老師先是重重一拍那桌子，繼而臉色暗沉道：“聽說今天你們下午和五班打籃球了？”

全班頓時安靜了下來，語氣加上臉色感覺胡老師下一句就會罵出聲來。

“還打贏了？”

大家依然不說話。

然後胡老師開始雙手抱肩地在講台上來回踱步。

“好像檀光打得還不錯。”

檀光在下麵聽著不時皺著眉，聽著胡老師突然點到自己也不知他想表達個什麼。

然後，胡老師突然的是。。。笑了？

“那這麼看來，下個月的籃球比賽我們有希望得名次嗎？”

全部有些沒反應過來。

知道胡老師從那一堆五顏六色中拿出一張紙，坐在第一排的同學才看清原來是海報。

上麵寫著，第一屆校園籃球比賽。

“咱們一班不光要成績好，體育也得跟上你們說對不對？”胡老師突然轉了興致，說到最後還有些激動。

“第一名獎勵一千，第二名八百，第三名六百。”

“就看你們能拿第幾名了，得了獎金我個人再補貼全班聚餐！”

說到最後，全部頓時沸騰了起來。

其中最為突出的人還是李星。

他直接站了起來還舉手說：“老師什麼時候比賽？”

“下個星期是報名時間，下個月5號正式比賽。”

“所以今天打籃球的各位想好了嗎？”

“要報名去班長那兒，期待你們的好消息。”

胡老師來班上也就隻為這一件事，說完他倒也離開了。

離開前還說：“今天自習，卷子明天課上講。”

檀光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肖與蔚，她倒神色自若的樣子，不管怎樣竟替她鬆了一口氣。

放學的時候肖與蔚的位置又空了出來，不過她的書包還沒拿走所以檀光多等了一會兒。

然後人回來了，隻不過手上多了一樣東西，那盆被她放在學校的繡球花。

“你不養了嗎？”檀光看著被肖與蔚抱住的花這樣問到。

肖與蔚把它放在桌上是準備背上書包。

不過聽得檀光這樣問是回應：“樓下有個妹妹很喜歡繡球花，但是昨天她的花都被她家的狗狗咬壞了我想著我正好有所以我拿回去給她。”

“這樣啊。。。”看著肖與蔚已經背上書包，檀光倒是手快把那盆花抱上：“挺重的，我送你到校門口吧。”

肖與蔚愣了一會兒才說：“好，謝謝。”

檀光抱著的那盆花，花快把臉給遮完。

肖與蔚見了還得提醒著：“下樓梯的時候注意。”

走出教學樓是操場，頓時空曠了許多。

憋在檀光心裡的話也終於說出了口：“如果我能幫得上忙的你就告訴我。”

肖與蔚隻是笑笑，就像她一直那樣。

她說：“你已經幫我足夠多了，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

“他能不能被判刑我媽媽已經谘詢了律師，牢一定要坐的，我的傷不能白受。”

肖與蔚還是很淡定地說著這件事，和她年齡不符的淡定。

可檀光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她是女生而且經曆過家暴，她越是故作堅強反而更是不放心。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已經幫我很多了。”

“檀光，到校門口啦，把花給我吧。”

肖與蔚隻是把雙手伸出來懸在空中。

檀光輕聳肩，將花物歸原主：“那回去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