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點鐘，弘大附近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燈紅酒綠，幾乎附近的酒吧門口都排著長長的隊伍。
這兩年因為HIPHOP節目的原因，各家club的表演都變成了rapper。
月有到地方今天也有人表演，她尋著地點到了李智英坐著的地方之後，下麵正好換上硬核的音樂。
她站起身來手放在李智英的眼前晃了晃，才將人喚會神。
李智英看到月有，笑著介紹著舞台上的rapper，“這個是去年《show me the money》的導師之一，叫changmo，人性格很好，有些搞怪，製作也不錯，唱歌、rap都是現在市場喜歡的。”
台下的音樂聲正好響起來，月有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量，“所以，你準備邀請對方參加節目？”
李智英搖搖頭，出聲說道：“我有個想邀請的人。”
“也是rapper？”
“也能說是rapper吧？”李智英說罷，大概覺得不這句話說的不嚴謹，又開口說道：“本質是rapper，但副業是搞笑藝人。”
“啊，殷誌原？”
李智英微愣，“我還以為在你心裡對方隻是個搞笑藝人呢。”
月有笑道：“那倒是不至於啦。”
雖說現在大部分人對於殷誌原的印象確實都是搞笑藝人，或者綜藝人的身份。但對方作為水晶男孩的rapper出道的事情，也是不爭的事實。
而且，對方後來水晶男孩解散，還曾經加入過tiger JK所在的crew。
Tiger JK這位可是HIPHOP圈子裡是人都知道的TOP ONE的存在，這位既然願意殷誌原加入他們的crow，自然是承認對方的實力。
如果選殷誌原來作為綜藝節目的常駐主持人，至少熱度和趣味性肯定沒問題。
而且，對方也算是羅英錫PD的老熟人，就算真的和李智英合作，也是不錯的選擇。
“還沒說姐姐想做什麼類型的綜藝呢？現在是確定了嗎？”
李智英點頭，隻是歌曲正好到了興奮的地方，現場的尖叫聲和音響聲音有些太大，對方張張嘴，最後還是無奈的搖搖頭，出聲說道：“等下咱們喝完，出門聊吧。”
月有這才點頭，此刻才發現，智英姐的情緒似乎並不是那麼高漲。
兩個人同時將目光落在舞台上。
changmo作為去年的製作人，參加《show me the money》這件事，在網上還頗被人微詞。但他這兩年製作的曲子又確實是大熱門。
就是月有這種不怎麼聽HIPHOP的人，都聽過不少次。
再加上本身就是大熱廠牌旗下的rapper，被人關注倒是也正常。
一首歌唱到後麵，有幾個rapper也跟著上台，看看人臉月有竟然全都知道。
看起來還是之前在電視台做作家的時候，海選嘉賓太多，有些不好忘記。
好在智英姐也沒在club裡多待，喝完手上的一杯酒，兩個人就從嘈雜的環境裡出來。
外麵和屋子裡麵對比，突然安靜不少。隻是冷風吹過，她忍不住拽了拽身上的衣服。
李智英側頭看她，笑著說道：“現在的天氣，晚上還是有些冷的。”
月有點頭：“早知道就應該帶個圍脖。”
“那倒是用不著吧？”李智英笑道：“走吧，去前麵那個小攤，我們喝兩杯，順便和你吐槽一下我現在的情況，有些好消息，也有一些壞消息。”
月有酒量不算那麼好，喝了兩杯臉頰就微微有些泛紅。坐下來之後，李智英幫忙點好料理，又要了兩瓶燒酒。
互相倒好酒，李智英一口氣喝了一大杯，才語氣頗有些無力的開口：“好消息，壞消息，你想先聽那個？”
“好消息？”
“好消息是，策劃案沒什麼問題。”
“壞消息……”
“還是沒人加入我的組。”李智英無奈的歎口氣，“之前想的倒是挺好的，策劃案如果獲得組長的認可，估計就沒什麼問題。現在發現，問題還挺大的。”
電視台內部的爭鬥，在韓國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兒。就算不爭鬥，大家基本上也都是要看利益的。
tvN的綜藝，很多都是跟著羅英錫PD出身。一些人本身就有固定的綜藝節目要做，而且收視率也不錯，為什麼要選跟著新人？
這也是李智英無奈的點。
自己的策劃案，在她看起來，肯定是非常完美。但一個新的東西，就是一個新實驗的開始。假設做的不好，後續可是要掛鉤工資、獎金的事情，這些人不願意參加倒是也正常。
“所以，最後組內還是兩個人？”
李智英無奈的歎氣，“是啊，我和導演。”
“那兩個人肯定不行吧？”月有眉頭微蹙，側頭看向李智英問道：“怎麼辦？姐姐接下來是準備怎麼做？”
“可能會離職。”
“啊？這麼嚴重？”
李智英無奈，“因為之前的綜藝組，我也已經退出來了，想要做這個綜藝，我和台裡遞的大致的策劃也通過了，如果沒人和我一起做的話，那這就是個廢案。一方麵廢案，我還沒工作。沒工作就是沒工資，我現在覺得好像是自己逼自己離開的。”
“那姐姐有什麼打算嗎？”
李智英搖搖頭，“前段時間還自信滿滿，結果現在就成這樣了。”
月有抿著嘴，“我還以為短信消息是興奮呢。”
“其實是氣憤、無奈，再加上一點點的難過吧？”一邊說著李智英哼唧著想趴到桌子上，但手指剛放在桌上就又收了回來，壓低聲音說道：“桌子有點太油了。”
月有被對方的動作逗笑，“我還以為姐姐會不管不顧呢。”
“本來就要麵臨失業了，我這個外套可是高級貨。”
月有乾脆的笑出聲，端著杯子朝李智英舉起來，“姐姐也彆想這麼多，現在我看很多人自己做網綜做的也很好。”
“呀，那些網絡綜藝的後麵，大部分都是大公司和大電視台。”李智英抿著嘴，“之前不是電視台也同意我可以這麼做嗎？但話又回來了，沒有人要加入我的團隊。”
月有像是回過神一般，一雙眼突然瞪得圓溜溜的，“我之前就想著自己做個YouTube頻道。”
要說剪輯這種事情，月有可能不熟悉。但在電視台這麼多年的李智英，肯定沒問題。如何剪輯，怎麼盯著剪輯，這些年肯定看的不少。
再加上還是跟著羅PD一起……
月有側頭看向李智英出聲說道：“姐姐，不然咱們出來自己做綜藝？”
“我們自己做？”李智英雙眼看起來亮晶晶的，但語氣卻帶著些許的懷疑，“我們行嗎？”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月有說罷，又忍不住出聲問道：“我還不知道，姐姐在首爾有自己買房子嗎？”
“我哪裡能有錢在首爾買房子。”
首爾這些年的房價貴到離譜，不是有錢到不行的人，沒人會願意在首爾買房。首爾附近的房價，能一下便宜不止一點半點。
“那就是沒有房貸壓力！”月有自己是在首爾租房，對其中的規則也是一知半解。反正隻知道現在租的房子，兩年不用交房租，到期之後還會把當初租房的錢退回來，至少這兩年時間她也沒多少的壓力。
所以，如果真的自製的綜藝節目可行的話，月有也願意和對方試試看。
“但我還是有點沒底。”李智英側頭看向月有，“我先投投簡曆，這段時間也嘗試著把剩下的策劃案補充一下，順便再看看設備吧。”
月有回過神，“我把綜藝又想的太簡單了。”
“也不是，是給我提供了一個新思路。”李智英無奈說道：“之前單單想著，就算沒辦法在電視台上播出，後期也可以在網絡上申請自己的頻道。但現在看起來，彆說申請自己的頻道，就是計劃實施，都還是個問題。”
原本自己剛開始做的時候，還有幾個相熟的同事鼓勵自己，但真正自己辭去現在的位置，正經做策劃的時候，這些人一個個都不開口。
“其實主要還是點子。”月有說道：“姐姐在電視台的時候，見識過大製作，出來自己做就覺得有些沒底這其實也正常。但現在很多火起來的YouTube都是用手機拍攝開始的，我們就從最窮的版本開始做，也可以。”
李智英撓撓頭，又一口將杯子裡的酒喝的乾淨，“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就是自己努力這麼長時間的工作，最後發現因為一些最基礎的事情沒辦法實施的時候，多少有些無力感吧？”
韓國電視台，說到底太多好的策劃案，綜藝節目更是出了很多精品。之前李智英覺得，電視台既然願意讓自己做新節目，應該是看好自己，但現在看起來也不一定是。
“沒關係！”月有看李智英這麼消沉，出聲說道：“綜藝節目嘛，就算網絡綜藝我們也可以找點大牌的藝人做做名氣？我現在正在做的項目裡，沒準有願意過來做宣傳的藝人。”
李智英側頭看向月有，無奈的歎口氣，伸手摸摸對方的頭發說道：“太謝謝你啦，你其實願意聽我吐槽這件事，我就已經覺得開心了。可邀請嘉賓這件事，還是等我接下來想要綜藝節目方向之後，再做決定吧。”
月有張張嘴，還想說點什麼。但猶豫一番，還是沒開口。
光顧著安慰學姐，倒是忘記自己是個存在感為零的路人甲。
不過，下次去劇組，申敏娥和李政載還會記得自己嗎？
嗚，不敢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