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若水聽著兩個人對話,並不覺得這車是殷明也借的,她能看出殷明也的家世應該不錯。
但她也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又說不上是哪裡奇怪,直到下了車,看著那輛跑車駛出了她的視線,她看向陸思美,“今天晚上咱們兩個就一起住學校宿舍吧,一會兒你給你哥店裡打個電話,這麼晚了我不放心你自己回去。”
陸思美連連點頭,她十分認可這個方案。
陸思美來到收發室,把電話打到了服裝店。
“哥,今天我住學校,你回家的時候和爸說一聲。對了,你那個朋友………什麼?你朋友拉肚子今天沒來?”
陸思美回到宿舍,沒想明白,殷明為什麼冒充他哥朋友?難道喜歡煙若雪?
想了想,她並沒有把事情告訴煙若雪,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她躺在床上馬就睡著了。
煙若雪躺在陸思美旁邊,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想起在歌舞廳看到了史滿屯帶著帶領的人。
擒賊先擒王。
對付村長,她決定先發製人。
她決定從葡萄園切入,上一世那片葡萄園酒莊已經成了上市公司,他記得的葡萄酒工廠的地址,決定寫信舉報葡萄管理人和村長的貪汙腐敗行為。
她連夜把信寫好,第二天一早就把信寄了出去。
……
陳家。
天才蒙蒙亮,陳開毅就背著書包準備去學校,剛打開門李天春就站在門口堵他。
李天春冷笑一聲,“這個小畜生,你爸都這樣了,你不知道替他分擔!還要逃跑!昨天你不是答應替你爸去村長家乾活了嗎?你說話就是放屁是不是?”
陳開毅拉著臉,昨天他勉強答應他們的要求,就是為了讓他們放鬆警惕,好在晚上找找家裡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他好一並帶走,但顯然結果讓他十分失望,家裡窮的隻剩下一堆破銅爛鐵,一想到家裡的錢被陳開水都拿走了,他就氣的睡不著!
他現在連偽裝都不想再偽裝,狠狠推開李天春拔腿就跑,他決定再也不回家了。
他毫無留戀的跑了,趙麗莎在屋裡聽見動靜,連忙出來,就看見李天春坐在地上罵陳開毅。
趙麗莎聽見兒子跑了,她十分開心,臉上露出了笑容,李天春看她這個模樣冷笑一聲,“你笑什麼笑?你就等著瞧吧,就算他有一天出人頭地,也不會來孝順你的。你的兒子不如我兒子!”
趙麗莎臉整理好臉上的表情,他知道陳開毅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回家了,這個家她是孤身一人奮鬥,她隻能對李天春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媽,一會兒我和你一起扶三虎,去村長家乾活。”
李天春聽聞此話,冷哼一聲。
吃過早飯後,三人來到了村長家。
陳三虎狼狽地趴在地上割著草,滾了一身的泥土,割完眼前這一片,拖著兩條斷了的腿往前爬,又繼續割新的草。
他早已滿頭大汗,卻不敢懈怠分毫,要是完不成村長給的任務就會招來村長的打罵。
他已經被打怕了,罵怕了,他在村裡是徹底抬不起頭了,他已經完全沒了尊嚴,就連村裡的無知小兒看見他也會嬉笑他。
他隻有忍耐等候,他想著攢點錢,一定要把這雙腿治好。
他心裡難受,他生的這些兒女沒有一個是頂用的,他最危難之時棄他而去。
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從臉上滾落,胳膊酸的像是斷了一般,他咬著後槽牙,喘著粗氣。
而村長就坐在屋子裡看著電視,時不時傳來幾聲大笑,看起來心情十分愉悅。
就在這時,村長家的電話鈴聲響起。
史勁拉懶洋洋地起身走到電話前,“喂,哪位?”
“什麼?我兒子打架鬥毆被抓了?”
“怎麼可能呢?我兒子老實本分的很,警察同誌是不是搞錯了?我二兒子也是警察局的,你讓他和我通話!我二兒子叫史滿倉!你說什麼?二兒子怎麼可能是打架鬥的主使人?這些混混說的話能當真嗎?怎麼你們還撤了我二兒子職務?”
史勁拉掛了電話後,急匆匆的出了家門,見他出了家門陳三虎才敢休息一會。
一直到晚上,村長也沒有回來。
陳家三人做完今天的活往家裡走,在路上,李天春還喋喋不休的討論著村長家裡是出了什麼事兒。
李天春對趙麗莎陰陽怪氣的諷刺道,“是不是你挑唆村長兒子去找煙若雪的啊?如果是的話,我看村長兒子這次肯定翻不了身了!那是什麼人都敢惹,等著瞧吧。”
趙麗莎心裡隻直打著鼓,雖然努力告訴自己,村長兒子被抓到警察局和煙若雪肯定沒關係,煙若雪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呢?但還是因為李天春的話惴惴不安。
要是史滿屯被抓,真的和煙若雪有關麼村長一定不會放過她,想想往後的生活,她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反正她兒子都走了,她為什麼又非得留在這個村裡呢?這個村裡也沒有她留戀的人,特彆是陳三虎這個窩囊殘疾的惡心男人,她想起那天。她哭著求陳三虎的時候,陳三虎居然對他說他是陳三鼠,她惡心的想吐,也就李天春把他兒子當個寶貝吧,既然如此就讓她們母子倆過去。
這麼一想趙麗莎不由的鎮定起來,但是臨走前她必須再有一筆錢,她好在城裡東山再起。
這麼一想,她心中又有了一個來錢快又能報仇的妙計。
三人回到家,趙麗莎正準備燒水吃飯,卻沒想到在灶台後麵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小水?”
陳開水蓬頭垢麵的躲在灶台後麵,手裡拿著地瓜和窩窩頭,嘴裡塞著滿滿的食物,顯然是餓狠了。
趙麗莎驚訝過後,臉色頓時陰沉起來,“你這死丫頭,你還有臉回來,家裡的錢都被你給拿走了,你說你把錢拿哪去了!”
陳開水隻低頭凶狠地啃著地瓜,對趙麗莎的問話置若罔聞。
李天春聽見動靜過來,看見陳開水,她的火氣噌一下上去,擼起袖子,上前抓住陳開水的頭發,“你個賤皮子,你還敢回來,你爸都讓你害成什麼樣了,你這個白眼狼。”
李天春按照她一貫的作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陳開水打了一頓,“還有心情吃飯,我叫你吃!”
她把陳開水吃下去的地瓜全都給打吐了出來,然後又把陳開水關進了狗籠裡,“你就在這裡麵給我好好反省,好好想想你把錢都拿哪裡去了,想不出來你就彆想出來,也彆想吃飯!”
陳開水抱住雙腿在籠子裡蜷縮著,她忍不住失聲痛哭,她回想這幾天的大起大落,心情十分悲憤。
她原本拿著錢去了城裡,順利的找了一個工資非常不錯的舞廳在裡麵當服務生,她聽說隻要給舞廳裡介紹漂亮的舞女就會得到格不菲的推薦費,頓時就想到了煙若雪,把煙若雪的照片拿給老大看,本想讓燕若雪也不好過,本來一切都按著她的計劃進行著,昨天煙若雪已經被抓到了歌舞廳,卻沒想到,歌舞廳發生了鬥爭,引來了警察,所有人都被抓走了,要不是她出去買東西,要不然她也會被抓走。
她連錢都沒來得及拿,就四處躲避,最終實在是沒有地方去隻能回家,她從昨天晚上一直走到今天下午,才走回了家。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上天就這麼眷顧煙若雪,明明就差一點,煙若雪就能痛不欲生!
就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明天他就能拿到價值不菲的推薦費了!
想到這兒她哭得更加傷心。
而屋裡的陳三虎也聽見了外麵的動靜,他知道陳開水回來了,他心中的情緒複雜,這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他真的想爬起來問一問,他對她不好嗎?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時李天春推門進來,拿著熱乎乎的地瓜,臉上帶著笑容,“三虎吃飯了,你應該也聽到了,陳開水這丫頭回來了,這回你可不能心軟了,明天我就往她脖子上拴個鐵鏈子,我帶著她替你去村長家乾活,你就在家好好歇歇。”
見陳三虎不吱聲,李天春眉頭一豎,“不是媽逼你,你自己想想,她不乾活,那就得你去乾。姑娘這麼大了,是時候回報父母了!要不然隻能養成白眼狼!”
陳三虎一想到自己終於可以歇息了,對陳開水剩下的憐惜之心頓時全部消失。
他想,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必須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再把腿治好,恢複正常人的生活。
他身體好了,這個家才能好起來。
這樣想著,他覺得陳開水必須替他去村長家乾活。
想了想,他又想起逃跑的陳開毅,他小心的囑咐李天春說,“一定要找一個結實的鐵鏈,彆讓這丫頭也跑了。”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讓她多吃點飯,彆在這方麵虧待她!”
見兒子這麼識趣聽話,沒有再替陳開水說話,這才欣慰的笑了起來,“你放心吧,媽這次就算把自己丟了,也不會讓這丫頭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