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議論紛紛。
“殷明也我知道啊!不是這家西餐廳的老板嗎?”
“我聽說這家老板才二十二歲,是個天才,在國外拿過鋼琴獎,聽說他爺爺也是當官的,官職可大了!”
“這女娃長得倒是非常漂亮,就是口氣也太大了吧,比殷明也還厲害?”
這時,一直坐在煙若雪他們桌前的外國帥哥也轉過頭來,看著煙若雪。
兩人膚色很白,高鼻深目,臉頰瘦削,一看就是俄國人。
左邊的看起來成熟一些,右邊的看起來年齡小一些,右邊的帥哥操著十分流利的中國話問,“你真的比殷明也厲害嗎?真想聽你彈一首曲子。”
陸思美見到帥哥臉色爆紅,立馬反駁道,“都是許靜胡說八道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許靜就在前方繼續道,“陸思美,難道煙若雪沒有告訴你她會彈鋼琴的事?她可是親口告訴我的,她肯定不會撒謊的!”
她一邊說一邊走到煙若雪的餐桌前,壓低嗓音,在她耳邊說,“當時你就是這麼逼我道歉的,現在輪到你了!要不你就給大家道歉,說你撒的謊,要麼你就上去彈奏。”
煙若雪看著許靜那小人得意的麵孔,毫不猶豫的站起身。
見她起身,許靜有一瞬的驚訝和怔愣,隨即心中冷笑,既然她不想道歉,那她隻能出更大的醜了,真是不知好歹,活該。
陸思美也站了起來,擔憂的看著煙如雪,她最了解煙若雪的家境和能力,十分擔憂,小聲道,“道什麼歉呢?你又沒錯!我們直接走人就好了!”
陸家三兄弟,不知道煙若雪會不會彈琴,但是明顯看到氣氛不對,說道,“小雪,咱們走吧!”
許靜聽見幾人對話,嘲諷道,“對呀,你們趕快走吧,灰溜溜的像老鼠一樣溜走。”
煙若雪冷冷看了許靜一眼,伸手把陸思美按回原位,“你來這裡過生日,我們豈能像老鼠一樣灰溜溜的就走了,就算走也該某些人走,放心,你就安安心心的做好壽星就好了。”
說完她就自信十足地走到鋼琴前坐下。
許靜的媽媽把許靜拉回自己的餐桌,她不悅的皺起眉頭問許靜,“靜靜,你這是做什麼呀?你忘了你今天彈琴的目的是為什麼了?你乾嘛要讓她也去彈?還把她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
許靜看著煙若雪坐在鋼琴前纖瘦的背影,誌得意滿地說,“我彈琴可以打九十分,有了綠葉映襯後,我就可以打一百分了。”
許靜媽媽也明白誰是綠葉了,她滿意的看著許靜,“說的不錯。”
當聽見煙若雪指尖第一次碰觸到琴鍵發出的琴音時,兩人嘴角揚起相同的弧度,同時期待這片綠葉能夠出醜到極致。
第一個音節響起,後麵的音節絲滑連貫。
這首曲目叫做野蜂飛舞。
節奏感十分的快而強勁,煙若雪的手指就像不斷飛舞的野蜂一樣快,每個音快的驚人卻又帶著十分清晰的顆粒感。
兩人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許靜的媽媽簇著眉看向許靜,十分不悅,“這就是你說的綠葉?”
“怎麼可能?”陸思美簡直不可置信,她十分清楚煙若雪的身世,住在一個窮鄉僻壤的村莊裡,怎麼可能有機會練習鋼琴呢?
她心中又著急又生氣,麵對媽媽的質問,她不由提高了嗓音,“絕對不可能!她是不是用什麼辦法作弊了!”
她快步走到鋼琴前,看著煙若雪素白手指宛若蝴蝶在琴鍵上翩飛。
正沉浸在在鋼琴曲中的眾人。見到有一人忽然上前觀看,也有幾個人跟著上前觀看起來。
當看到煙若雪那快速又靈動的雙手時,不由感歎,“天啊!我這手就算胡亂比劃,也沒有她快呀!”
琴聲生動的展現出野蜂振翅疾飛的歡快與雀躍,成群結隊的在空中旋轉盤環。
最後節奏放慢,野蜂漸漸離去。
一曲完畢後,眾人意猶未儘,喊道,“好好聽!再來一曲!”
接著就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許靜聽見這掌聲臊的麵紅耳赤,對比之前觀眾給她的稀稀疏疏的掌聲,觀眾更喜歡哪個人的彈奏不言而喻。
這麼一對比她彈得的簡直就是難登大雅之堂。
她氣憤憤的看著煙若雪,覺得她心思深沉,居然隱藏這麼深!
她不希望煙若雪再彈下去,她怕殷明也聽見了她的琴聲被他吸引,她正想說點什麼阻止,但煙若雪的手再次摸上琴鍵。
這一次的琴曲前奏沒有那麼快,明快中帶著沉重的曲調。
這首曲子叫克羅地亞狂想曲,九級難度。
這是一首戰爭洗禮後的曲子,表達了對故土的哀思,對戰爭的無奈和痛恨。
這是煙若雪最喜歡的一首曲子,每當那些仇恨和傷痕讓她不能入睡時,她就會彈這樣的曲子來宣泄自己激蕩不安的心情。
這曲淒涼又傷感,華麗的和弦又美到極致。
隨著琴曲的節奏加快,許多人都被勾起了回憶。
兩個俄國小哥更是感受到了戰火紛飛命運的無奈感歎!
一曲完畢,這次沒有掌聲,所有人都沉浸在這場音樂的洗禮中。
似乎能感受到彈奏者的憂鬱,但是更能感受到彈奏者大氣磅礴的情懷。
不知道靜默了多久,所有人在這場音樂的洗禮中清醒過來,感歎道,“真是聽了一場酣暢淋漓的音樂會啊!”
“真的太棒了!”
聽著眾人的誇讚聲,許靜的指甲深深的陷在肉裡,她艱澀的開口,“你們耳朵都聾了,我覺得一般般吧,手速還是比殷明也慢了許多!”
這時一個少年清潤冰冷的嗓音的響起——
“好的樂曲從來不是以快慢評價,而是看她的節奏有沒有讓你感同身受,直擊你的心靈。”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站在樓梯處的少年。
少年長身而立,站在樓梯的陰影處。
他身材高大,膚色如雪,比起之前的兩位俄國帥哥歐美的五官,他更像是中俄混血兒,既有俄國的深邃輪廓,又不過於硬朗,帶著中國人的柔情。
煙若雪在上一世見過各種娛樂圈帥哥,但她發誓,沒有人比此時的少年更美,他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一樣,讓人看到就移不開眼。
他的頭發又黑亮又柔軟,額前垂落細碎的劉海,五官精致昳麗的像櫥窗裡的洋娃娃,身上帶著天然的清冷疏離感,但又帶著極濃鬱的少年氣。
這種既矛盾又合理的感覺,讓他可以高貴冷豔,又可以正太甜酷。
見煙若雪一直盯著他看,他對著煙若雪眨了眨眼。
這時候許靜站在了兩人中間,擋住了雙方的視線,她對殷明也說,“你還記得我嗎?我爸是許昌東,三年前我爸請你家吃過飯,在香格裡拉大酒店!”
殷明也眉峰輕挑,毫不留情道:“不認識。”
許靜沒有想到殷明也這麼不給麵子,她死死咬住下唇,鼓足勇氣說,“那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可以嗎?”
“沒興趣!”
許靜在眾目睽睽之下徹底沒了臉,她又恨又氣,頭也不回的跑出了餐廳。
而另一邊,煙若雪在許靜擋住她視線時,她就從鋼琴椅上下來了,此時已經坐到了陸思美身邊。
陸思美星星眼的看著煙若雪,不停地讚歎,“小雪,你好棒啊!你是怎麼學會彈琴的?”
“…”煙若雪說出一個十分蹩腳的理由,“我要是說我是在夢裡跟一位神仙老爺爺學的,你信嗎?”
這話說的十分沒有底氣,但是她又不能跟陸思美解釋自己是重生回來的,也隻能說一些善意的謊言,她歉疚的看著陸思美。
陸思美聽見這個奇怪的理由,先是瞪大雙眼,嘴巴張成o型,“天哪,原來真的有托夢這種事兒啊!跟我說說那位神仙老爺爺還教你什麼了!”
陸軍好:“……”
陸軍強:“……”
陸軍帥:“……”
原本他們覺得煙若雪說的話十分有問題,現在看來更有問題的是他們的小妹。
幾個人對視一眼,不由得搖頭無奈一笑。
煙若雪也笑了,從兜裡掏出一款白金項鏈,是小鹿的圖案,看起來十分精美,“生日快樂小美!”
“哇!好漂亮啊!”陸思美開心的接過項鏈,立馬戴在了脖子上,然後又看向陸家三兄弟,“哥哥們,我的禮物呢?”
幾人也拿出禮物,分彆是:胸針、耳環、手鐲。
陸思美立馬也把這三樣全部帶在身上,然後看著四人十分開心的說,“我感覺好幸福啊!真希望每年過生日都能和你們一起過!”
幾個人開心的吃完飯,走出了西餐廳。
煙若雪最後一個出來,剛出來就撞見了剛才誇她的混血少年。
兩人之間隻有半米遠,近距離的看到少年的臉龐還是被驚豔到了,他的睫毛又長又濃,像嬰兒般那樣筆直,在鼻梁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兩人四目相對,煙若雪身高有一米七,但是少年還是比他高了一個頭,她目測對方至少有一米九。
少年忽然眨了眨眼,就在這時身後有人叫住少年,是兩個長相漂亮的女孩,“帥哥,你有女朋友嗎?可不可以把你家電話給我呀?要是沒有電話沒關係,我可以送你一台大哥大。”
謔!一台大哥大要一萬塊錢。
女富婆追混血帥哥!
煙若雪在心中嘖嘖感歎,來到吃瓜第一現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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