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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引人注意的觀察了一會,夏目真澄覺得這人大概是知道什麼。這人給人的感覺與周遭格格不入,她身上寫滿了“我與眾不同”“快點來問我吧”這樣的字樣。

就像是遊戲裡頭頂黃箭頭的NPC,讓人很難不去在意。

於是夏目真澄上前搭話了。

“你也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女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先是愣了一下,眸中閃過驚豔之色,過了兩秒才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情緒激烈的說:“當然不是!誰跟你們一樣肮臟惡心!”

即便被辱罵了,夏目真澄的表情連變都沒有變:“那你待在這裡做什麼?”

女人態度很差,仿佛夏目真澄是什麼晦氣東西,完全不想與她有過多交流:“這與你無關吧。”

夏目真澄慢悠悠的點頭,語氣平靜的拋下了一個重磅炸彈:“嗯,的確與我無關,不過我也沒想到這棟房子是屬於你的。你留著這樣一棟破房子做什麼?”

女人語塞,原先想要脫口而出的難聽話全部卡在喉嚨裡,讓她的臉漲得通紅。女人驚疑不定的看著夏目真澄。

她是怎麼知道她的身份的?

夏目真澄微微翹起唇角:她猜對了。

她當然不知道女人的身份,不過她有腦子,可以推測出來。

女人對節目組的態度這麼惡劣,那麼她肯定不會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至於是不是某位嘉賓的家屬,這個選項是從一開始就排除掉的。如果當天有除了她之外的人來錄影地點,萩原研二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跟她說。既然萩原研二沒有說,那就是沒有。

但是她又能暢通無阻的進來,並且一直待在這裡……排除了其他選項,隻剩下了屋主這個可能性了。

不過女人的態度這樣惡劣,真的是很讓人好奇她到底跟誰有這麼深的恩怨。

“難道是節目組克扣你的租金?”

女人不耐煩的回答:“不是,與錢無關。”

夏目真澄歪了歪頭:與錢無關啊……那就是說與節目組有關了。

似乎是被問煩了,女子轉身就想離開。

夏目真澄現在完成的是私活,自然手上沒有逮捕令,沒有辦法強製讓她留下,她真把人帶到警察署去,也是麻煩事。

她還要用柯學道理解釋超自然事件……

光是用想的,夏目真澄就開始發愁了。

如果鬆田陣平在這裡就好了。讓鬆田陣平帶著墨鏡,肯定能震懾住眼前的女人,讓她乖乖說出一切來。

但是女子有詢問的價值。

所以——

乾脆使用一些其他的手段好了。

在怪談中,妖怪總是出現在漆黑無人的黑暗中,化作貌美的女子去引誘故事的主人公。主人公的精神被震懾後,又陷落於妖怪的美色之下,從而把虛假當做了真實。

這幾乎是每個妖怪都會的小把戲。

但正因為是每個妖怪都會,所以它的條件較為苛刻。

一是要達到了恐懼和引誘雙重條件下,二則是對意誌堅定的人不管用。

而且這個方法還有一個小小的後遺症。

夏目真澄卷了卷垂下來的金色發絲,她上前半步,攔在女人身前,對著她露出一個笑來。女人如同被撩到了,神情恍惚了一瞬。

好在對於普通人來說,還是夠用的。

不過夏目真澄一般不會使用這種技巧。她在當警察的時候,更喜歡使用自己身為人類所學到的知識。

確認女人被她迷惑到了後,夏目真澄唇線瞬間撫平,又定格到麵無表情上。

“名字。”

“風間鈴蘭。”

“駕照給我。”

夏目真澄朝她伸出手。

風間鈴蘭從背包裡拿出駕照放到夏目真澄掌心。

展開駕照,夏目真澄看到了貼在駕照上的照片以及照片旁的名字:風間鈴蘭。

確認過百分百沒有問題後,夏目真澄把駕照還回去,開始進入正題。

夏目真澄:“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從表麵上來看風間鈴蘭的狀態跟剛才無差,眉頭蹙緊,嘴唇往下撇去,滿臉的不耐煩,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眼睛裡是沒有光的,雙目空洞無神,仿佛靈魂被人奪走了,隻剩下一具軀殼。

“你想找什麼線索?”

“當年凶殺案的線索。”

根據詢問,夏目真澄拚湊出了風間鈴蘭的來意。

這間旅館的確出過事,發生過命案,但凶手並非是怪談中的老爺爺,而是一個沒有出現在怪談中的人物——老夫婦的孫女。

老夫婦的孫女在某年在旅館幫忙乾活的時候,某天忽然性情大變,屠殺了旅館內的人後,就消失無蹤了。

警方後來有調查過現場,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情——他們找不到孫女出去的腳印。

老夫婦的旅館一圈沒有鋪地磚或者瀝青,而是最原始的泥濘土路,而且發生命案的前一天還下過雨,泥土沒有完全乾透。

也就是說,如果有人出去一定會有留下腳印。

除非,孫女是憑空消失的。

後續因為找不到凶手的下落,案件便隻得暫且封存,但是有關孫女的通緝令一直懸掛在網絡上。

至於扭扭曲曲,隻是節目組為了噱頭編造出來,煽動人心的謊言罷了。

這也是風間鈴蘭會厭惡這一切的緣故。

但風間鈴蘭之所以同意讓節目組借用旅館,其實是想看看有沒有偵探能透過節目組的布置,找到當年凶殺案的真相。

她希望能找到殺害自己家人的真正凶手,因為她不相信這一切會是她的表姐做的。

弄明白了風間鈴蘭的來意,風間鈴蘭便沒有用了。

夏目真澄抬手,在她失神的目光前方,打了個響指。

“啪——”

風間鈴蘭猛地回神。她大腦混沌一片,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打算做什麼。

“這位女士,”夏目真澄說,“請問你怎麼了嗎?”

與一開始的態度不同,風間鈴蘭視線與夏目真澄一對上,臉頰便瞬間漲紅。她結結巴巴的說:“哦,沒、沒什麼。”

夏目真澄:“這樣啊,那就好。”

她說完不理會欲言又止,想挽留她的風間鈴蘭,相當渣的轉身就走。她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剛鬆了口氣。

萩原研二的聲音忽然從耳後,極其近的地方響起:“姐姐剛才對她笑的好開心,唉——”

他隻是拉長了尾音,就讓夏目真澄下意識感到愧疚了。

“姐姐都沒有對我這麼笑過。”

夏目真澄:你可真是見縫插針的吃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