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嶼起身,尷尬道:“那個...”怎麼辦,他怎麼解釋,不管是法院傳票還是劉叔被人告,全是狗告訴他的,他說狗告訴他,隻怕是下一秒就被扭送精神病院。
紫衣女子見他支支吾吾更是懷疑,情急之下,李嶼指著一臉懵逼的啊青道:“因為它,我半路碰到劉叔家狗,怕它跑丟正想送它回家。”
阿青反應過來,一口咬上李嶼衣角,嗚嗚指責道:“說謊,說謊。”李嶼乾笑兩聲,連忙用手按壓阿青狗腦袋。
一人一狗推推拉拉,怎麼也是認識的,紫衣女子神色稍緩,道:“交給我就行,我帶它回家。”
李嶼傻眼,補救道:“咳,它不跟陌生人的。”說完眼神示意阿青。好在阿青還算堅定,蹲在李嶼腳邊一動不動。
紫衣女子牽不動,乾脆放手道:“行,你帶著它回家,我跟著你。請。”
一人一狗機械走在前方,身後跟著紫衣女子。
“她一直跟著怎麼辦?”李嶼小聲問。
“你快問她情況啊汪。”阿青催促。
“怎麼問?你不是說你爺爺偷偷見人,也就是說沒人知道,我怎麼知道啊!”李嶼小聲哀嚎。
“就說汪告訴你的。”
“...餿主意。”李嶼小聲嘀咕。
“怎麼不走了?”紫衣女子摁下手中撥號鍵,上前問道。
李嶼還沒答話,他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忙道:“接個電話,我接個電話。”說完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紫衣女子手機中頓時傳出李嶼聲音。二人均是一愣,李嶼念出手機號碼,問道:“這是你的手機號碼?”
“你要打官司?”紫衣女子反問。
“原來你是律師?!”李嶼瞟了眼阿青,原來她是劉叔請的律師,真是一場烏龍。
“你不知道我是律師?”紫衣女子眉心微隆。
這是個機會,趕緊問清楚,“是這樣,我不小心看到劉叔的法院傳票,很擔心,所以...你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阿青聽完精神一振期待盯著女子。
“不行,你既不是辦案人員,更不是當事人,無可奉告。”女子冰冷拒絕。
李嶼給阿青一個無奈眼神,阿青也不知理解了什麼,竟上前用腦袋蹭蹭紫衣女子手背,可憐巴巴的。
等等,我是想告訴你這事不成,下一秒,李嶼想腦海中的想法拍飛,毛茸茸竟然真的可以。隻見紫衣女子蹲下,摸摸阿青狗頭,對著它動了動嘴,也不知說了什麼。
“她說什麼了?你竟然衝人家搖尾巴?”將阿青送至家門後,紫衣女子接了通話匆忙離去。留下李嶼與狗麵對麵。
“她說,沒事,爺爺沒事,嘿嘿。”阿青傻笑。
傻狗,李嶼伸手摸著它道:“既然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是,你又咬我褲子做什麼?”
“你是不是傻,她說沒事就沒事啊汪!”阿青鄙夷。
李嶼彎腰伸手,輕捏起阿青一邊臉頰,道:“那你說說看,接下來怎麼辦?”
“泥,汪警告泥,放開汪。”阿青來回搖晃腦袋。
李嶼鬆開手,道:“直接去問劉叔行不行,阿青?”
“好吧。”阿青磨磨蹭蹭許久答道。
“來,發動你靈敏的探嗅天賦,我們去找你爺爺。”李嶼拍拍阿青腦袋。
阿青白了李嶼一眼,開始帶路,二人再次來到之前的花店,阿青一屁股蹲在花店門前不動了。
嗯?李嶼左看右看,沒見到人,不由疑道:“劉叔在哪兒呢?”
“汪——”阿青輕輕叫喚一聲。李嶼頓時頭頂黑線道:“什麼,你要買花?等會。”
李嶼來不及阻止,阿青已經歪頭從店前的花桶裡咬出一隻藍色小花。
“哎呀,阿青又來買花啦。”老板娘從收銀處伸出頭來,笑眯眯道:“2 元。”
“嗷唔。”阿青頂了頂李嶼大腿。“行行行,怕了你了。”
李嶼咕噥著付完款,用力擼了擼狗頭,道:“現在能去找劉叔了嗎?”
阿青腳步輕快帶路,一人一狗一路來到墓園。一進墓園,阿青腳步不再輕快,反而不緊不慢,十分肅穆,叼著花朝最右邊一排烈士衣冠塚而去。
李嶼跟著阿青身後,不過半分鐘,眼前出現劉叔,他正側身坐在碑旁。
見到劉叔後,阿青激動不已,李嶼拉都拉不住便鬆了手。
阿青快步上前,蹭了蹭劉叔後將藍色小花放在墓前,繼而轉到碑另一邊,使勁蹭了蹭墓碑後趴下,靜靜看著墓碑。
李嶼沒靠近,劉叔卻轉頭朝他揮了揮手。李嶼依言走進,石碑上空蕩蕩,沒照片,也沒字。李嶼雙手合十,拜了拜。
“這是我女兒,你說她真是的,回來就回來吧,怕我們寂寞還帶了個孫兒,是吧孫兒。”劉叔笑問阿青,阿青立馬輕汪一聲。
“你跟我說的這些,不是該保密嗎?”李嶼擔憂道。
“嗬,你還挺懂。不過我可不是信任你,我是信任小齊。”見李嶼怔愣,劉叔接著道:“小齊那個人看著溫溫和和好相處,實際上嘴嚴,人還挑,不是他信任的人,絕對不會帶來見阿青。”
“對了,是阿青硬拖你來這的吧,謝謝了小夥子。”
劉叔從頭到尾摸了一把阿青,起身輕鬆道:“孫兒,咱回家咯。”
回程路上,李嶼把阿青叼來的法院傳票還給了劉叔。詢問下才知道,原來雙方早已簽好和解書,隻是為了正當追查個彆證據才需走開庭流程。了解到沒事後,李嶼便離開了。
還沒走到事務所,李嶼就見齊言提著貓籠站門前,橘子隔著玻璃門對他齜牙咧嘴。
“你們這是?”李嶼問。
齊言猛然轉身,語氣嚴肅:“你去哪了?”
李嶼嚇了一跳,下意識道:“啊,我送阿清回家,是有什麼事?”
齊言語氣恢複正常,提了提貓籠道:“咬魚可以出院了,我來問問你,選了哪家收養人?我們一起給送去。”
“額,我還沒選好。嗯,再給我點時間,我再看看,再看看。”李嶼不敢看齊言,眼神落在磨牙的咬魚身上。
“確實要慎重,那它交給你了。”見李嶼手握鑰匙,齊言收回遞出的貓籠,道:“你先開門,我來提。”
二人前後腳進屋,還沒坐下,沙發後頓時冒出一個狗腦袋。李嶼驚問:“阿青?你不是回家了嗎?”
阿青繞出來走到李嶼腳邊,當啷一聲,李嶼定睛一看,竟是個黃金獎章。隻聽阿青嗷嗷道:“謝謝你幫汪,這個給你。”
李嶼回頭,乘齊言沒注意這邊,一把揪住阿青耳朵小聲教訓:“這可是你的獎章,不能用來送人,還有沒有送給其他人?趕緊去叼回來!”
阿青梗著腦袋道:“汪才不傻,以後你都要幫汪買花。”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李嶼無奈道:“依你依你都依你,趕緊把它帶回去,絕對不可以到處送人知不知道!”傻狗。李嶼心中好氣好笑又感動。
阿青見他堅決,歎氣道:“既然不要亮晶晶,汪勉強教你抓魚吧。”
“抓魚?我為什麼要學抓魚?”李嶼問。
“就是那隻黃胖貓,它說,你會幫汪,汪隻要教抓魚就行。”
李嶼扭頭,果然是橘子!它把他賣了,難怪之前會問他這委托是不是不錯
見一人一狗望來,橘子悠然自得道:“傻狗,你要教的是籠子裡那隻。”
阿青望去,震驚地嘴微張,道:“貓還得學抓魚?這得多蠢的貓?”
這不正好,你們一個傻狗一個蠢貓。李嶼心中翻了翻白眼。
“看來它是真的很喜歡你啊,獎章都叼來送你。”
李嶼僵硬抬頭,齊言似笑非笑看他。李嶼頓覺手裡的獎章異常燙手,不自覺蜷了蜷手指。
“大、大概吧,咳,你不是說我很有動物緣嗎?”李嶼乾笑。
齊言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邀請道:“一起吃晚飯?”見李嶼似有拒絕之意,他又道:“獎章換頓晚飯,如何?”
“成交!”李嶼即刻應答。
“真沒想到阿青會叼獎章給你。”齊言夾了一筷子豆腐菜放到李嶼碗中。
“是啊,我也沒想到。真是個傻的可愛的小家夥。”李嶼眉眼彎彎。
“看來它的心理狀態確實好的差不多。”齊言思索。
“心理,為什麼這麼說?”李嶼問。
“還記得我說過它傷殘病退麼?”
李嶼點頭,齊言聲線平穩道:“阿青病退前拿了一等勳章。以往每次受傷,它都能領到獎章,最後那次太痛了,它很長時間內,一見到獎章就會有自殘傾向。尤其是一等獎章。”
太痛了,自殘傾向,是因為它最愛的人走了吧。李嶼心中歎氣。
“我是真沒想到,它會拿獎章來送你。”齊言笑完又歎道:“真好啊。”
“嗯,真好。”李嶼讚同。
吃完晚飯,齊言依舊堅持送李嶼回到事務所。“我到了,你快回去吧。”李嶼對齊言說完就關上了門。
“你終於回來了。”細細地幽怨聲傳來,嚇得李嶼立馬轉身緊靠門。
“黑白,貓嚇人,嚇死人。是有什麼事?”李嶼捂著胸口道。
“蜜糖說了,人類很花心的,如果不早中晚拍照,就會去看彆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