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呼,”女人吐出一口香煙“要不我們就在這。”
躲在黑暗中的人沒發出任何聲音。
“嗬嗬,小寶貝!姐姐開玩笑的,姐姐是舍不得讓你受哪怕一點點冷風。”女人嬌笑著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
“快點,老娘的時間很寶貴,沒時間跟你墨跡。”剛才還深情的女人下一瞬變得凶惡無比,不過這倒是讓隱在陰影處的男人走了出來。
“怎麼,兜裡的錢沒帶夠?沒關係就憑你跟姐姐的關係可以免費。”女人笑著上前去拉男人的手,但卻被躲開了。
“哼。”
中年女人也不慣他的臭脾氣,扭著腰肢邁著白花花的大腿獨自一人朝屋內走。
真TM是夠夠的。一天天的?不是伺候老的就是服務小的,要不就遇到這種明知道自己有病還偏要過來試試。
試!
試什麼?
自己什麼鳥樣子自己還不清楚?
擱這裝什麼?
女人罵罵咧咧地踹門進屋,剛進去就被人一巴掌打翻在地“你TM在乾什麼?反了天了是不是?”
“?的還想不想乾了?不想乾趁早滾蛋。”一張陰柔至極的臉緊貼著女人的頭發,堅挺的鼻翼劃過她濃密的長發,宛如冰冷的刀子過。
“怎麼才知道害怕?”男人修長的指尖抬起女人的下巴“你平時不也是這樣對待她們的嗎!怎麼忘了?”
“要不我讓你想想。”饒是再好看的人皮放在眼前這雙眼睛的主人的臉上也無法使他改變分毫,因為他從裡到外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味。
女人早在他貼近自己時就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她不想讓男人看到她恐懼的神情。因為在這個蛇類生物身旁你隻能比他更慘忍,你才能活下去,而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她有非這麼活下去的理由。
“翠姐。”門外稚嫩的男聲打破了屋內詭異的氣氛。
“翠姐,嗤嗤,你可真幸運。”說著男人退回黑暗的角落裡。是的哪怕這裡發生人世間最值得男人迷戀的事情時,那蛇一般冷血的動物也隻會蹲在角落裡用冰冷的眼神盯著你看。
“沙梔,我們要不要報警?”林沫看著邁著堅毅的步伐走進去的欒兄弟焦急道。
“再等等。”沙梔盯著腳下的泥土道。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那個女人肯定發現了她們,可她看向她們的眼神充滿了憐憫。憐憫什麼,那間屋子裡到底住著什麼人,這時一陣冷風掃過臉頰,突然她像是想到了,拉著林沫往更後麵的牆壁靠攏。
“怎麼了?”林沫用手勢問。
沙梔皺著眉搖頭,不過林沫感覺能讓沙梔皺眉的事情很少,這麼說今天出門沒看黃曆要遭殃了?
嗚嗚,她就知道,當她看到嫖客的一瞬間就知道今天是無法完好無損地回去了,嗚嗚,等一下她儘量不弄臟衣服,該死的金錢。
“嗯?”沙梔疑惑地四處查看,從什麼時候開始四周變得這麼安靜?當然她說的不是院子裡而是街上。
街上!能疏散民眾的除了警察她想不到還有誰能做到。
“等一會聽我的指令,記得跑快點。”
“啊?”林沫有些跟不上沙梔的腦回路,剛剛不是說需要等嗎?怎麼現在又開始叫她跑,該不會過一會兒又讓她爬牆頭吧!
我呸!現在最要緊的事是報警,她計算過多次就算現在報警等警察來了他們也早就結束了,除非跟上一個中年大叔一樣拉拉扯扯。
這要是等一會跑出去了,裡麵也結束了,警察叔叔也來了,結果發現是她報假警怎麼辦?
拜托,她們現在站在這裡屬於知情不報,是在犯罪誒!
她這邊才在腦子裡神仙大亂鬥,那邊剛進去還沒兩分鐘的欒兄弟就被人五花大綁給丟了出來,聽這華麗的落地聲欒兄弟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兒。
站在門框上的肌肉壯漢像是不解氣似的幾步上前,惡狠狠地又補了幾腳嘴裡罵罵咧咧“呸,一個廢物跑這裡撒野,不僅下麵有問題上麵也有問題。”
“滾,有多遠滾多遠,下回不要讓我在看見你。”且不說壯漢關門的聲音就連應該扯著嗓門吼出來的話也像毛毛細雨似的軟綿無力,這一幕怎麼這麼古怪?
剛想開口詢問的林沫耳邊再次出現沙梔的提醒,上到一半的話被她咽了回去。閉嘴,閉嘴,先保住命在說,不要總問一些廢話!在內心重複了無數次後,林沫感覺自己果然安靜多了。
躺在地上的欒安一動不動,躲在陰影處的她們瑟瑟發抖,要是天上再飛過幾隻烏鴉那真的就是恐怖小說裡的劇情。
不敢動一點都不敢動,她懷疑自己再想下去,等一會沙梔讓自己跑的時候絕對會掉鏈子。
不行!想點彆的。
對牆壁後麵,是的剛剛他們還在屋裡竊竊私語,真該死!他們不僅知道而且還默許這種肮臟的交易存在,他們真該被詛咒下地獄!
......
也不知道林沫到底是罵人罵了半個小時還是把一生從小到大都複盤了一遍,總之站在她身後的沙梔在這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不止一次在心裡誇讚林沫的膽子真大。
要不是那個身份的她已經死了,這人她是一定要帶到騷狐狸麵前給他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無所畏懼。
就這樣兩個人在自己的世界裡沉浸了半個小時,其實按照正常沙梔麵對這樣的場景是不太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但後來在她不知是被林沫帶歪的腦回路還是處於其他什麼原因,她竟然覺得這無關緊要,這也是後來她被人用木倉指著腦袋後才明白,當時的自己中處於退化的階段。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沙梔剛準備抬出的腳又收了回去,不等林沫表態。巷子的另一頭突然闖進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嘴裡罵罵咧咧,用後腦勺撐著牆壁像螃蟹般橫著走,邊走還邊往嘴裡灌不知道從哪個大排檔順走的酒杯,而裡麵的酒液早被他搖晃的手撒的一滴不剩。
眼看男人就要踩到躺在地上的欒安,原本安靜的院門突然毫無征兆地被人從裡麵打開,那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像是無意間看到巷子裡的男人似的扭著腰笑著走到那人身邊。
從她們這個方向林沫根本聽不清楚女人到底對男人說了什麼,隻聽見男人的笑聲格外猖狂。
她們樓上的鄰居似乎正在喝水被這突如其來的大笑嚇得一哆嗦,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小巷裡格外清晰,不知是男人醉的太厲害了,還是根本就沒聽見這聲身體一個勁地往女人身上壓。
被他用全身力氣壓在身下的女人賠笑道“親愛的,你壓得奴家喘不過氣了。”中年女人嘴上這麼說,心裡又開始罵娘。
碰巧又路過正躺在地上裝死的欒安,假裝不經意間踩在欒安伸出來的手上,痛得欒安差點就叫出了聲,女人也因為這一下解了心中的鬱結。
“哎嘿嘿,就是要把你壓得喘不過氣來.....”喝醉了的男人手腳不落實地在女人身上一陣亂摸,女人咬著牙帶著笑半推半就攙著男人進了屋。
直到兩人進了院子並把門關上後,沙梔才帶著林沫悄悄退了出來,期間林沫曾試著讓沙梔想辦法帶欒安一起離開。
奈何她們如果選擇靠近離出口近的方位那麼就離欒兄弟遠,如果試圖拯救同學那麼她們可能要躺在院子裡不知名的床上想死都死不了。
不需要權衡利弊,她當然會選擇保住自己的性命,她太清楚女子被這類人抓住的下場了,畢竟這是作為女性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明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