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結伴下班。
崔寶壽房子沒找好,先在魯沛沛宿舍蹭兩天——畢業季舍友都出去實習工作了,征詢對方意見後才用了人家床位。
“初步判斷,你這老板人還可以。”崔寶壽若有所思。
“什麼你老板,”魯沛沛拿肩膀懟他,“現在是我們老板,怎麼樣?哥對你夠意思吧!”
“那還得是我沛沛哥哥~”崔寶壽順勢一歪腦袋靠在半個損友的表哥肩頭,浮誇地擠眉弄眼。
魯沛沛一聲“yue”沒有演技全是感情,氣得崔寶壽抬腳踹他屁股。
二人嬉鬨間便到了公交站。
下班高峰站台上人多,崔寶壽湊在表哥耳邊講:“真的,老板在我這身材麵前都禮貌克製得很。”
說著還隱晦地挺了挺胸膛:“你知道的,女上司我最擔心這事。”之前實習的報社就是為此辭職。
魯沛沛心裡讚同,嘴上仍免不了損他兩句:“你這胳膊比人腿都粗,誰敢有邪念?也不怕你一記老拳乾飛她二裡地?”
“去你的!”崔寶壽佯怒白眼他。
“哎哎哎那有炸串,吃不吃吃不吃?”
“我嚴格控製體脂率…哎行吧,就吃一點。”
“吃都吃了還怕這怕那,你吃得有什麼意思?”
“肉不長你身上…”
小年輕三兩句話的功夫就轉移陣地到了炸串小車前。
等餐的功夫,崔寶壽不由感歎:“這種高檔小區外麵也會有小吃攤啊?”並且生意還挺好。
“有錢人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好這口的多了去了,”魯沛沛一副過來人的樣子,“今天那個賣東北麻辣燙的大叔沒來,不然你就吃吧!一吃一個不吱聲!”
“到底好吃還是不好吃啊?”崔寶壽哭笑不得。
“必須好吃啊!”魯沛沛用力點頭,“味道我也形容不上來,反正很特彆,跟平時吃的不一樣,那大叔還真是東北人…我最喜歡點他家牛筋麵,超級好吃!下次帶你嘗嘗!”
“有那麼好吃?”崔寶壽不信,“我就不用了,你的給我嘗一口就行。”
魯沛沛:“……”
這該死的自律健身狂!魯沛沛真情實感的白眼洋溢著無語的味道。
待炸串拿到手裡又什麼煩惱都無了。
魯沛沛吃一口擦一下嘴:“周日休息,我陪你去看房子,你在網上看得怎麼樣了?”
“有幾個備選的,就怕是假房源,到時候再實地看看,”崔寶壽捏著一串玉米細嚼慢咽,“你不如搬出來跟我一起住算了。”
魯沛沛不太想答應。
一來二人其實不算十分要好的關係,二來…還不知崔寶壽能乾多久呢,作為室友太不穩定。
“我還是算了,想先攢錢換個代步車。”他半真半假扯了個理由。
“也不差這幾月吧?”崔寶壽不解,“而且買了停哪兒?”
“所以還隻是想想…”魯沛沛一副煩得不行的樣子,“有車到哪兒都方便,天天來回三小時太累了!”
崔寶壽直接說:“那你不如考慮換份工作算了。”
“你以為我不想?難找啊!”
魯沛沛學曆遠不如表弟漂亮,本人又無一技之長傍身,拿得出手的證件也就隻有英語六級,在申市上哪兒找高薪穩定的好工作?
之前又不是沒麵試過,不是工資太低就是事情太多!他都想回老家算了。
最後想想大城市的繁華便利、想想老父親的嘮叨管束,還是咬咬牙留下來了。
“乾脆考個研唄,”崔寶壽建議,“有時間想清楚未來規劃,還不急於工作。”
魯沛沛眼神怨念,一字一頓:“你以為我不想?”
不上清北是他不喜歡嗎?
崔寶壽到底隻是應屆畢業生,此時也沒轍了。
“唉,”魯沛沛仰天長歎,“先老實給八姐打工吧。”
崔寶壽猝不及防被戳中笑點:“什麼八姐?”
魯沛沛:“老板啊!”
“啊??”崔寶壽不可置信,“你叫她‘八姐’?你們這麼熟?”
“沒有吧?試用期時候八姐就說可以這麼叫她…”
“然後你就叫了?”崔寶壽倒吸一口冷氣,像發現新物種一樣打量他表哥。
魯沛沛不明所以:“你也可以叫啊。”
崔寶壽搖頭如撥浪鼓:“我可不敢。”
*
朱槐半夜起來喝水,剛出房門就見陽台玻璃門隱隱約約閃爍著不尋常的光,嚇得狂戳係統。
“啊啊啊怎麼回事統子姐?這小世界還有鬼??我也沒害人啊!”
係統一腳把她瞪開:“你哪怕走兩步過去看看呢?”
朱槐不太想去,但係統打定主意不搭理,她也隻能去了。
捏著自己的小心肝兒啊,一步三挪地靠近陽台。
——忽明忽暗的光影下驟然露出一張人臉!
“啊!”朱槐嚇得原地起跳,水杯直接砸了個稀碎。
“你怎麼起來了?”鬼影講話了。
鬼……嗯?
朱槐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不是趙穀雨嗎?!
登時那叫一個無語至極!!好懸沒把鼻子氣歪。
“……你乾嘛呢?”她水都不想喝了,隻願回到溫暖被窩從沒出來過。
趙穀雨也被她嚇得夠嗆,結結巴巴道:“我想著先前說過給捐器官那位燒佛經,剛抄好趕緊給人燒下去,希望人家早日投胎……”
朱槐徹底不想講話了。
心累地叉著腰直歎氣。
“我、我是不是不該在陽台燒?”趙穀雨的聲音細弱蚊吟,一整個惶恐無措,“醫院也不讓燒,我…”
“不讓起明火,火星子飄出去容易出事故,”朱槐隻能耐著性子掰扯利害給他聽,“你跟我說一聲,有專門祭拜燒紙的地方,我帶你去,最主要…”
“你彆大半夜燒。”嚇死人了好嗎!
“我記住了,”趙穀雨忙不迭點頭,“對不住,真是對不住,肯定沒有下次了,我都聽你的。”
朱槐歎氣:“不是聽我的,本來人口密集的地方就要避火,現在煙花都不讓放,以後不清楚能不能做的事可以先問問我。”
趙穀雨心中苦澀,乖順點頭。
他好像一直上不得台麵……
“算了,”朱槐瞌睡蟲都嚇死了,乾脆說,“燒完了嗎?沒有我帶你去燒。”
趙穀雨回頭看了眼,立刻答:“好了,都燒乾淨了。”
朱槐走近看了眼,拿搪瓷盆燒的,這會兒花紋已全部陣亡,盆內一片漆黑。
他還特意買了個盆……
“我去打水,拿水潑了。”
否則但凡飄出去一個殘餘火星她就n年白乾。
“我來吧我來吧…”趙穀雨不願用自己的簍子麻煩她。
朱槐卻說:“你看著火,彆給飄出去了。”
她沒說責備的話,趙穀雨卻像被甩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