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賽大廈負三樓,綁在柱子上的人,額頭上還冒著鮮血,眼睛緊緊的閉著,嘴巴像是有意識地緊閉著,似乎一張嘴就有消息會漏出去。
“說還是不說呀,大爺我可沒耐心等你了。”黑衣男子猙獰的看著,手裡提起鑲了刺的皮鞭瘋狂的抽打著男人,他已經毫無耐心可言了。“他媽的,倒是說話呀。”完全是對著石頭說話。
“姐,這怎麼辦呢,撬不開嘴呀。”黑衣男子轉身朝著右邊角落的方向說到。
“你先停會兒吧,等吃完這口了,我來。”女聲從黑暗的角落裡傳來。
“好的,咱不急,姐,你慢慢吃,我們有的是時間弄他。”黑衣男子放下鞭子,朝角落走去。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空間安靜極了,似乎像一座地獄,要吞噬所有的生命。
呲的一聲,是推開椅子的聲音,女人站起來了,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就這樣靜靜的站著,目光似乎落在柱子上男人的身上。頓了好一會兒,女人走了過去。
“阿徵,開燈。”女人直直望著柱子上的男人,話卻是說給黑衣男子聽的。
“OK,我開燈了。”黑衣男子似乎有點興奮。
黑暗中突然插入刺眼的光芒,刺的柱子上那人眼睛不由得有些微張,等逐漸適應了燈光後,男人完全張開了眼,他想看看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女人,黑色高跟鞋,棕色格子西裝褲,白色打底襯衫,外加棕色格子大衣,往上,看到女人臉,一張揉雜著清冷、寡淡、豔麗、妖媚的麵龐,褐色大波浪卷襯的這張臉似乎更加冷傲,那人似乎有些不服,僵著脖子就這樣對峙著 。
“你爽快點,說了在誰底下做事的,就可以走了。”女人盯著那人眼睛,啟唇說道。
男人還是沒有反應。
“阿徵,遞一把給我。”
“好的。”黑衣男子迅速的跑到角落裡,掀開一個箱子,從裡麵取了一把小型Kahr P380,跑過去遞給了女人。
女人握著槍,眼神從男人腳掃到頭再掃到腳,男人驚恐的望著女人,隻聽砰的一聲,腳踝處鮮血直冒,砰砰砰,腳踝上10cm處,膝蓋,膝蓋上11cm處,鮮血像小型噴泉一樣冒著。
“我說,我說,不要再開槍了。”男人額頭上青筋暴起,疼痛讓他無法克製的顫抖起來,被痛苦打敗了,終於開口了。“我說,我全部說,是G……”
“停。”女人微笑的看著男人,打斷了他想要繼續講的話。“這會兒想說了,哎,真可惜,我不想聽了。”女人笑了笑,攤手,轉身對黑衣男子說:“不要玩兒太過哦。”把槍扔給了男子。推開門出去了,逞子站在門外,聽著裡麵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笑了笑,心想:給你機會了,不珍惜,就隻能配這樣的結局了。
逞子不多停留,右拐進了洗手間,望了望鏡子中的自己,好淒慘是她想到的第一個能形容此時自己的詞,整理了一下儀容,衣服,推門,坐電梯上了20樓。
整個20樓的樓層都亮著,有一人靠在走廊的牆上,靜靜的望著從電梯裡出來的逞子,逞子還在弄衣服袖扣,等她抬頭看的時候,陳豫涼已經望向了她,逞子笑了一下,朝他走了過去,陳豫涼左手捏住逞子的下巴,抬起,低頭看著她仰起地臉冷冷地說:“開口了嗎。”
“我今天穿了高跟鞋呀,為什麼還要仰視呀,不公平。”逞子沒接他的話,自顧自地說起來,自己172的身高,穿了高跟鞋有180,為什麼還要仰視,他之前不是說自己187的嗎?看來謊報了,一定不止190。逞子扭頭甩過他的手,沒理他,往他的辦公室去了。
逞子坐在沙發上,心裡假裝生著悶氣,陳豫涼快步走了過去,緊靠著她坐了下來,頭輕輕的靠在了逞子的肩膀上,問:
“為什麼不開心呀。”
“你身高不是187吧。”
“彆裝了,我看出來了,不是這件事兒。”
陳豫涼說完,撐起頭,坐直了身體,頭一轉,認真的問道:“為什麼不開心。”
逞子望著他的眼睛,頓了頓說道:“今天的情況太危險,以後你不要再這樣做了。”
“我剛剛就位,馬上就有人來試探,我要是當個縮頭烏龜,後麵不更得沒完沒了嗎?”靜了好一會兒,陳豫涼才開口說到。
“今天情況那麼危險,你要是命丟那裡了,我怎麼跟老爺子交代。再說了,那人一看就是在Angelo底下做事的,裝了這麼些年小弟終於等到機會了,你一接手,馬上出來蹦噠了。”
“逞子,謝謝你這一年來,在我身邊幫助我,我得保障你的安全。”
“噗,我自己什麼水平我清楚,目前暫時不需要男人的幫助。”逞子被逗笑了:“好了,我沒有不開心,回去吧,小涼爺,老爺子還等你用晚膳呢。”說著,起身拉陳豫涼起來。
陳豫涼站起來堅定的望著她的眼睛說道:“
過段時間我要去趟中國,家族這邊的事情估計還得你幫著我父親多處理一下。”
“這事兒,放心吧,老爺子在,他們才不敢亂來呢。好了,不說了,趕緊回去吧。”逞子笑著抱了抱陳豫涼,然後送他出去。
車子回到塔院已是深夜12點了,副駕駛的逞子已經睡著了,陳豫涼靜靜的看向前方,想到她中午和Gasparre徒手過招了那麼長時間,身上肯定已經傷痕累累了,示意司機不要打擾她,等她睡醒後再送回住處。陳豫涼則自己推開車門下了車進了塔院。
Gasparre,西西裡埃爾尼集團幕後大佬Angelo的貼身保鏢,純正的意大利人,雇傭兵出身,出手奸猾,出招過程中總是夾雜著一些小動作。
而陳豫涼,身上流淌著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他的奶奶是中國人,而爺爺是德爾家族的掌托者,奶奶在一場家族亂戰中死去,於是從陳豫涼父親陳靖清那裡開始改跟母親姓,陳靖清為了壯大家族產業黑白兩道通吃,而陳豫涼出生後一直被保護的很好,溫文儒雅,謙遜沉穩,人稱小涼爺。
這邊陳豫涼進了塔院後,見陳靖清屋內一片漆黑,也不便打擾直接回屋。
順著二樓的梯子拐上去是一片視野開闊的露台,陳豫涼悄悄走了過去,拉開露台上的椅子坐了下來,望著天邊的星星,腦子裡想起一少年,四年了,他的相貌還是清晰的印在他的腦海中,他解開西裝扣子,伸手從挖袋裡取出了錢包,打開錢包,一張泛舊的照片夾在其中,上麵是兩個青澀的少年互相挽著手對著鏡頭露出了溫馨的笑容。
看了好一會兒,陳豫涼合了錢夾,小心翼翼的放進挖袋起身回了臥室。
逞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人已經到了臥室,她就躺在臥室的沙發上,人已經甜甜的睡去了。
陳豫涼看了一眼她,轉身去書房取了一個藥箱拿回來,用小剪刀剪開她的袖子,果然,胳膊上有幾條傷疤,陳豫涼用鑷子夾著酒精棉塊給逞子清理傷口,或許因為傷疤已經結住了,逞子沒有轉醒的跡象,他清理完傷口,給傷口貼上綁帶,然後輕輕解開她的大衣襯衫,剪開逞子的貼身吊帶,吊帶上沾著大大小小的血跡,而胸口上有一條很長的傷疤,陳豫涼拿出電話撥給林管家,讓她過來幫忙處理一下傷口,林管家輕輕的夾著酒精棉塊清理,或許因為傷口太深太長,酒精滲入傷口的疼痛感讓逞子醒了過來,逞子睜開眼睛,因為疼痛臉上微微抽搐著,說道:“乾什麼呀,讓我睡會。”
“我讓林管家幫忙清理一下傷口,你繼續睡吧,不然會感染的。”陳豫涼說完人出了臥室。
林管家清理完出來的時候,看到陳豫涼站在走廊上抽著煙:“小涼爺,您怎麼還不睡。”
陳豫涼抬手看表已經淩晨2點鐘了,於是回道:“我這下就去睡了,辛苦了。”
“沒事,小涼爺,您得多休息,不然身體吃不消。”說完,林管家下樓了。
陳豫涼進了客房衝了個澡然後關燈睡覺。
逞子的夢裡都是昨天中午和Gasparre打鬥的場景,本來說好的中午十一點鐘,和程家之在MouKe酒吧見麵談關於陳豫涼最近接手的珠寶生意可能會遭遇的一些問題,結果自己在酒吧等著的時候,突然衝進一群帶槍黑衣人,幸好阿徵反應快,擋住她,她跑進了桌子後邊有十步遠的洗手間,進了第十個隔板間,逞子開始準備進入鬥爭狀態,隻聽見大廳傳來各種嘈雜的聲音,就在一瞬間,嘣的一聲,洗手間的門不知道被誰一腳撞開了,一道男聲傳來:“出來,彆躲了,今天你肯定是跑不掉的。”
這個聲音好熟悉,但是逞子記不起來是誰的聲音了?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到了,逞子一腳撞開右邊隔間的擋板,推開第九個隔間的門,速度很快的撲向剛剛反應過來轉身的那個男人,兩人倒在了地上,逞子看清了他的臉,是Gasparre,逞子一把扯出槍,男人右腿向上掃了過來,踢在了逞子拿槍的手上,槍被踢飛到窗邊,逞子右拳砸向了Gasparre的臉,Gasparre手速很快,一把握住,左腿一腳撞在了逞子的肚子上,逞子乘著被他踢著往後滑的瞬間起身,Gasparre也速度起身,兩人僵持著。
“什麼情況?”逞子看著Gasparre問道。
“聽說殺了你,就相當於殺了陳豫涼,我想試試。”Gasparre說完,陰狠的笑道。
逞子聽他說完,不由得笑道:“你覺得,殺一個女人,就可以折了陳豫涼,你把他想的也太簡單了吧,而且,你們好像找錯人了。”
“你不是他的女人嗎?”Gasparre說完,就衝了過來。逞子掄起右拳,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臉上,Gasparre提起左腿,一把抓住逞子右手往來一扯,一腳就撞在了逞子肚子上,逞子忍著疼痛,掄起左拳,砸在對方臉上和右肩上,Gasparre被力量衝擊的跪在了地上,他陰狠的看了一眼逞子,扯出一根小尖墜子,滑向了逞子的胸口,逞子被刺到了,因為胸口的疼痛,她有點分神,接著,她又挨了他一腳,這一腳讓逞子和他滑出了一定間距,逞子看到自己右後方有一把木棍,她抄起木棍砸了上出,打在Gasparre右肩上,趁他分神,提起右腳,朝他臉上踢去,他被踢倒在地,Gasparre倒地瞬間,又不知從哪兒扯出一把小刀,向逞子刺去,逞子用胳膊去擋,瞬間就被割到,逞子掄起左腳踹向他的下身,Gasparre身手更快,一把握住她踢過來的腳,將她摔在地上,然後一把箍起逞子的脖子,把逞子緊緊的箍在他身前,賤賤的說道:“彆掙紮了,老實點,我送你好好上路,不然,這張美麗的臉要被我劃花了,陳豫涼會心疼的。”說著,從口袋拿出一把槍,抵在了逞子的後腦勺。
“他才不會心疼呢。”逞子冷靜下來了,平靜的說道:“等一下,你殺我可以,但是不要讓陳豫涼知道,他要是知道你殺了我,他會很不高興地,沒準,他……”逞子還沒說完就被Gasparre打斷:“他能怎麼樣,老子就是要折了他的女人。”
“陳豫涼這個人我很了解,我隻是他的朋友,殺了我對他而言就是碾死一隻螞蟻,我不是他心上人,這麼久了,你連他心上人是誰都不知道,你tm蠢貨啊?”逞子被勒的難受,暴躁的說道。
“哦,你原來隻是他的一條狗啊,草,媽的,廢老子這麼大勁,我就說,陳豫涼什麼時候會因為一個女人折了,去他媽的Bruni,又騙我。” Gasparre說完,眼神一轉,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頓了頓說道:“不過,看你跟著陳豫涼也挺久了,我要是把你悄悄地殺了,肯定會讓他不爽一陣。”
逞子聽見了扳動手槍地聲音,MD陳豫涼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