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凱瑟!醒醒!”
多悠站在凱瑟的床前,大聲地呼喊他,就在多悠就要動手時,凱瑟終於醒來。
“你乾嘛。”凱瑟眯著眼睛迷迷糊糊地說,“你怎麼在這?變態啊你。”
多悠沒說話。
當凱瑟側轉身子,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身旁是空的。他頓時睡意全無,支起身子向房間的四周望去,不見歐果果的身影。
“他人呢?”凱瑟問,“做早飯去了?”
“聽聽外麵的聲音。”多悠說。
凱瑟一臉奇怪地看著她,發現多悠一臉嚴肅,他也不自覺地緊張起來。他閉上眼睛,一動不動,過了十幾秒,他的臉色變得慘白,但仍是一動不動。
“快走吧。”多悠說,“沒太多時間給你絕望。”
但凱瑟還是沒有動,他仿佛僵硬了一般。
“他們就快來了。”多悠催促說。
凱瑟還是沒有動,但他身體抖動得厲害。
“他和我有個約定的。”凱瑟用顫抖的聲音喃喃說,他看向多悠,仿佛是希望能從多悠這得到答案。
多悠目光微閃,但很快便穩住了。“歐果果給你下了沉睡咒,你剛才感知結界時應該發現歐果果和其他守護者馬上就要衝進來了,還不走?”她說。
但凱瑟仍是一動不動,隻是嘴裡喃喃道:“他騙我……他騙我……”
“凱瑟!”在多悠拉著他往門口走去時,門突然被撞開,一名年輕女子跑進來。她的嘴唇上塗著鮮豔的口號,穿著一身花哨的衣裙,此時卻用一件黑色的披風將那耀眼的衣裙蓋住,她長長的頭發被一個帶滿珍珠的發圈紮成緊緊的低丸子,臉上儘是焦急。
“外麵——”紅歡說。
“他知道。”多悠打斷道,“紅歡,你帶著他們和其他人離開。”
“……早跟你說過離那個守護者遠點。”紅歡從牙縫裡蹦出聲音對凱瑟說,她看起來對凱瑟既失望又憤怒,但多悠隱約感覺到紅歡其實並沒有那麼生氣。
“外麵的通道被堵住了,你沒有把秘密通道告訴歐果果吧。”紅歡說。
“沒有。”凱瑟回答,他的聲音是那麼無力。
“那就好——”
“哥!”這時凱歌也衝進來,“我們快走!”凱歌說著,就要拉過凱瑟跑。
“我不走。”凱瑟喃喃道,他抬起頭看向多悠,說:“你幫我把他們和其他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哥!”凱歌大喊,“你要跟我一起走!”說著再次試圖拉過凱瑟的手,但凱瑟抽開了。
“真是夠了,你要死彆拉上我們。”紅歡說著,就要拉住凱歌的手帶他離開,凱歌沒有躲開,但他猛烈地掙紮著。
紅歡更加憤怒了,“還真是一對兄弟。”
“小歌,你要乖乖地——”凱瑟對凱歌的話還沒說完,凱歌就被紅歡一掌擊暈了。
“紅——”
“真是夠了,也不看什麼情況你還想輕聲細語地哄他啊。”紅歡一邊把昏過去的凱歌抗起來,一邊對凱歌快速地說:“要不是這裡沒有麻袋你看你現在還能不能醒著跟我說話。”說完不等凱瑟回答便飛一般地離開了,離開時還最後留下一句話——“我們去北邊的基地,你記得跟上來。”
凱瑟對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笑了一下。
“多悠請你和我——。”凱瑟轉過身來,眼前沒有一個人,多悠不見了,“多悠?”他又呼喚了幾聲,回應的隻有外麵越來越大的吵鬨。
此時,凱歌臉上的神情發生了變化,他的眼神變得空洞,幾秒後,他像一個受到召喚的木偶一樣,帶著僵硬的軀體朝某個方向走去。
凱瑟走到外麵時,歐果果他們已經衝進來了,不過離凱瑟還有一段距離,凱瑟慢慢地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打開辦公室的門,他坐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把手伸向腿邊的一個抽屜並緩緩拉開,裡麵是一張立體的、古老的人臉,那張人臉似乎是印在抽屜底部。
“幫幫我。”凱瑟雙目無神,喃喃道。他把手放在那張人臉的嘴上,人臉睜開了眼睛。它盯著凱瑟大量了幾秒,然後——它的嘴巴猛地張開——活生生地咬掉了凱瑟的那隻手。血源源不斷地流到那張咀嚼著、發出哢嚓哢嚓聲音的人臉上。
外麵的聲音越來越大……
那張人臉飛快地吃完了凱瑟的那隻手,看起來就像餓了許多年一樣。就在它吞下最後一口時,它從抽屜裡飛了出來,撲向凱瑟的心臟,可就在觸碰到凱瑟心臟的那一瞬間,人臉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並被彈了出去。
“怎麼回事……”人臉喃喃說,它的表情猙獰,再次飛了起來,不過這次,它是衝向凱瑟的臉。
這次沒有慘叫,它完全地覆蓋住了凱瑟的臉。過了幾秒,那張恐怖的臉不見了,凱瑟的臉上仍是凱瑟的臉,但凱瑟的表情……卻和那張人臉的表情一模一樣。
當歐果果聽到慘叫,往凱瑟的辦公室走來時,還未等他看到裡麵發生了什麼,隻見凱瑟臉上帶著一種恐怖的笑容,下一秒,凱瑟便消失不見了。歐果果不知道凱瑟是怎麼消失的,更不知道凱瑟去了哪,他緊張地環顧四周,沒有凱瑟的身影……
當歐果果和興奮的艾莉他們和警察們,壓著抓到的人回到警局,當他們來到大街上時,慢慢地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們不安地來到街上,他們定住了——
這……是哪?為什麼……這麼多人……死了的人……為什麼全是血……
“多晞!”艾莉突然尖叫著往某一個方向跑過去,安卡和艾桔也衝過去。
在前麵,渾身是血多晞正在築起結界抵禦前麵的攻擊,他們身後不知是昏倒……還是已經死去了的餘梁、問歌、問之和其他人,還有一群瑟瑟發抖的普通人,而多晞和雲澤前麵——是凱瑟。
當歐果果身邊的其他人紛紛衝上去幫助多晞他們抵禦前麵的攻擊時,歐果果也往前跑著,不過這時他已經沒了思考,隻靠下意識去促動腳步往前跑,一切對他來說都變得虛幻起來,他跟著大家伸出手用魔法增強結界,但整個人對這個世界已經毫無意識了。艾莉他們離他那麼近,但他除了凱瑟詭異的笑聲什麼也聽不到。
“多晞,怎麼回事?”艾莉一邊問,一邊用儘全力去增強結界的強度,她的聲音顫抖著。
“不……不知道,溫斯和金美把我們丟出來後我們打算去找你們,可是沒找到,這時凱瑟突然出現了,然後……這裡就變成了這樣……”多晞聲音哽咽,“雲澤他們和好多人都受了重傷,可是我現在無法把他們送去醫院……不能再拖了,他們一直在流血,可我連給他們止血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竭儘全力地抵禦著凱瑟的進攻,凱瑟也顯得有些吃力,但相較於艾莉他們,他還是好得多。
“看到來了這麼多的人我還以為慘了呢,沒想到全都是一些廢物,”凱瑟說,那聲音冰冷,雖從凱瑟口中發出,卻讓人感覺那聲音就在耳邊,“沒想到過了幾千年你們的武器卻來越厲害,人卻越來越廢……”說著,他用力一揮手,那結界便有了裂縫,他眯著眼睛盯著那上麵的裂縫,說?“唯一有點用的也就旁邊那個……嗯……你是個什麼東西?”
多晞發現凱瑟看向的是自己,她惡狠狠地瞪著他,並不回答。但她眼睛淚水迷蒙,所以也隻是瞪著一個模糊的身影。
凱瑟似乎被多悠這一舉動弄生氣了,他雙手緊握成拳頭,用了砸向結界,隻一下,就有很多人被擊飛、口吐鮮血,摔落到地,隻剩下多晞和艾莉他們、歐果果和其他幾位警察。但又是一些,又有一群人被擊飛落地,這次更嚴重,艾莉他們和其他警察被擊了過去,隻剩下多晞和歐果果。
就在凱瑟即將再來一拳時,天上傳來了動靜。多晞抬頭望,她稍稍鬆了一口氣,其他守護者趕來了。
守護者們一言不發直接向凱瑟出擊,但凱瑟毫不費力地築起一個盾牌,頓時守護者們全都不動了。那是一個用死人摻雜著發出痛苦呻呤的活人築成的人盾。
“你們是……跑過來送死的蠢貨嗎?”凱瑟說著,仿佛自己開了一個很有趣的玩笑,自顧自的笑出了聲。
“我們是守護者!”天上那群人中的一名男子大聲地說。
在聽到“守護者”這個詞時,凱瑟的臉有一瞬間顯得很驚恐,他死死地盯著天上的守護者。
天上剛剛說出了話的那名守護者發動了攻擊,數萬個樹藤拔地而起,包住那個人盾,將那些可憐的人移到了遠處。
凱瑟愣了幾秒,而後大笑起來?“哈哈哈……這就是現在的守護者嗎,這麼弱智的魔法都在用……哈哈哈……你們是在玩過家家嗎,哈哈哈……這個魔法……哈哈哈……這個魔法隻有我在蕩秋千時才會用……哈哈哈……嘔—哈哈哈……”
就在這個時候,天上的守護者們趁機紛紛攻擊凱瑟,多晞也趁機跑到結界外望凱瑟的背後就要重重一擊,但凱瑟飛到了天上,儘管受到了些攻擊,卻沒有重傷,他看向天上的那群守護者,說?“我來了,你們就滾下去吧。”
一陣異樣的風刮過,守護者們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飛快地用結界包圍住自己。天空布滿了火焰,他們被結界包裹著摔落倒地。
凱瑟心滿意足地看著這一切,多晞注意到凱瑟總是若有若無地避開去看歐果果,她看向歐果果,歐果果一直都維持著同樣的姿勢,結界仍然穩固,但歐果果的身體顫抖,看起來堅持不了多久。好在艾莉和安卡艾桔又顫顫巍巍地走回來繼續增強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