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江覺得每天的晚自習都格外漫長,尤其是今天,度秒如年。
不知多少年後,晚自習結束了。
於江馬上給程明發了消息:你家在哪?
程明回的挺快:我去學校接你?
於江:嗯。
人快走完了,夏桓經過他那邊時問他:“不走嗎?”
他說:“不走,我等人啊。”
於江坐在教室百無聊賴等他們,發了條消息給於筱:我去同學家,不用等我。
於筱是他後媽的女兒。他媽死後,過了兩個月,於縉又娶了一個女人,叫林妘,長的好看,屬於那種標準的富家千金,但從小被寵著,有點任性。
林妘同樣被於縉家暴,每次都往娘家跑,娘家人都說:“忍忍吧,總會好的。”誰碰上這種事都不可能一直忍下去,她也是。半年後,她離家出走了,再無音訊。
可她走時沒帶上她的女兒,被她視為累贅的於筱。於筱被棄在了於家。
她比於江小兩歲,打小沉穩冷靜,話很少,成績極好,常年位居年級第一,是外人眼裡彆人家的孩子,沒少引起同學父母的豔羨。
她跳過級,上了高一,和於江一個學校,於江總和她一起,她也就習慣了,每天放學跟於江一起走。
於江知道她不快樂,林妘走時他也替她難過,試過各種方法讓她高興一點,從沒成功過。
聽見她說“謝謝你,你是個好人”那天,於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直到於筱上了初中,有了個叫邢嵐的好朋友,她才開朗了一點。
這種開朗並不明顯,但於江能感受到。
不能不說,他很欣慰。
那邊,於筱也回複得很快:好。
一如既往的話少,很符合她平日的作風。
於江看著那條消息岀了會兒神。過了近二十分鐘,程明的消息又發了過來:我到校門口了,出來。
他走到校門口,四個人在外麵等他,程明、馮豫、徐楠,以及意料之外的陸衍。
“說好的不玩呢?”於江挑眉看著陸衍。
程明直白地替他回答道:“不知道腦子抽風還是中了什麼邪,又說要玩了。”
陸衍:“你說什麼?”
程明:“我說你抽風,怎麼的?”
陸衍:“……”
馮豫和徐楠站旁邊想笑但出於禮貌憋住了,倒是於江毫不掩飾地嘲笑陸衍:“你朋友都承認你抽風,你還想說什麼?”
陸衍:“……你跟他一唱一和的?你忘了誰是你同桌?”
於江:“那肯定是我們班智商堪憂的學委啊。”
學委:“……”氣死我算了。
五個人有說有笑聊了一路,於江突然發現,有一群朋友真好。
至少你分享什麼都有人聽。
11:52,程明家。
五個人握住筆,馮豫顫顫巍巍地問:“真的能召來筆仙嗎……這氣氛有點嚇人啊。”
於江無情回答:“能不能召得來得隨緣,怕的話你彆玩。”
馮豫:“……”哥,你這個樣子會單身一輩子的知道嗎?
十二點整,夜深的很,房間沒開燈,隻點了幾支蠟燭,不怎麼亮堂。
於江熟練地背著他念過三百回的咒語,但一點不帶感情,被深夜烘托出來的緊張氣氛淡了不少,程明嫌棄道:“你這一點都沒誠意,筆仙哪樂意來?”
但向來膽小的馮豫仍舊手都在發抖:“她要是真來了,怎麼送走?”
於江:“好不容易召來的,送走乾什麼?”
馮豫:“……?”
眾人:“……!!!”突然覺得這人比鬼可怕多了,閻王來了都得給他磕倆頭。
徐楠小心翼翼開口:“不送走……要乾什麼?”
於江一臉平靜:“半夜帶著她去恐嚇你鄰居。”
眾人:“……”提前替鄰居默哀。
程明思量半天,想了個借口勸阻:“這樣做損陰德。”
於江回答地毫不猶豫:“玩筆仙本身就損陰德,我多損點能怎麼樣?”
程明:“……”嗬,您是大佬您厲害。
陸衍倒是淡定,饒有興致地打量這紙筆:“她要是來了,先殺誰?”
馮豫被他嚇得哆嗦地更厲害了:“什麼殺誰……你你你彆嚇我……”
旁邊同樣淡定的程明很不理解地問他:“為什麼她來就要殺人?”
陸衍:“不把她送走還指望著能活下來?”
馮豫:“那應該是江哥先沒吧……畢竟他惹的。”一對上於江似笑非笑的目光,他趕緊改口:“我先沒我先沒,江哥彆殺我。”
程明更不理解:“把她送走不就沒這麼多事了?”
眾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有道理啊。
程明:嗬,一群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