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真的想報警 暮爾很快明白過來。……(1 / 1)

暮爾很快明白過來。

對方應該是覺得打鐵花隊裡出現了女人,所以會覺得奇怪而已。

“不是,怎麼來了個小白臉兒啊!”

“張師傅那邊真是越來越水了,什麼人都往咱們這邊湊數。”

“以為咱們這兒是唱戲的呀,長得好看能好使?”

“想什麼呢,細胳膊細腿的還來舞龍?待會兒得好好整治整治這些新人一番,把咱們確山打鐵花隊當什麼了!”

聽著周圍師兄們的議論。

暮爾皺起了眉頭。

舞龍隊裡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忽地出現這麼個人物,的確十分紮眼。

可是,長得好看,就該被歧視,被孤立?

怎麼出了學校,還能見到霸淩?

程建軍送走了老張,便馬不停蹄開始訓練了。

暮爾有察覺到,那個瘦高的男孩兒似乎有點兒不大對勁兒。

隻是熱身,就能看到他額間出現了細密的虛汗。

但他隻是緊抿嘴唇,沒有說話。

暮爾關注到他,也不全是因為容貌。

更多是因為師兄們剛才的話,讓她有些在意。

看著他冒虛汗的模樣,暮爾十分揪心。

等中場休息的時候,她主動朝他走了過去,遞給他一瓶水。

“身體不舒服的話,是可以請假休息的。”

暮爾看得出男孩兒是在逞強,她太明白這種感受了。

男孩抬頭看到她,眼中像是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又被壓製下去。

聲音如涔涔泉水般悅耳。

“暮爾,謝謝。”

“你認識我?”暮爾微微一愣。

這話一出口,男孩兒身形一頓。

連聲音都變得僵硬了:

“你不認識我?”

暮爾歪了歪頭,很是不解:

“我,應該認識你?”

男孩兒聞言,嘴角抽動了一下,之後,竟拂袖而去。

此刻正是中場休息的時間。

在眾目睽睽之下,男孩兒徑直走到程建軍麵前,和他說了幾句話,便徑直離開了。

眾弟子們哪裡見過這種人。

一時間又聚在一起開始罵這個較弱還不服從訓練的小白臉了。

隻有暮爾有些茫然。

聽他的口音,他應該是京北的。

但她的確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一個人。

頎長的身影跑下山。

隻見他打了個電話之後。

一輛商務車停到了山邊公路上。

“年總……”

“回市裡。”年辭毫無表情道。

崔特助欲哭無淚。

他看得出來,年總似是生氣了。

年辭看著窗外的風景。

車裡的氣氛愈發凝重。

她居然不認識自己!

那高中三年……

最後一次見到她,是自己在轉學之前。

他準備好了一切,卻不見暮爾這個主角。

等不及要見她追出去,才發現她還在為那個陰魂不散的宋聽書出頭。

想到宋聽書,年辭眉頭皺得更緊了。

一個大男人,還故意裝軟弱,利用暮爾的正義感來保護他!

就在車裡氣壓低到崔特助想喊救命的時候。

他的手機響了。

回頭看了看後座那一位,他鼓起勇氣開了免提:

“崔特助,我們的最新研發成果:智狐AI首測版出來了,樣本已經發到年總的郵箱了,請您務必要讓年總百忙之中看一看……”

年辭聽到這裡,挑了挑眉,拿起了車上的私人平板。

果然看到崔特助已經把軟件安裝好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劃動屏幕。

AI創作,AI對話,AI繪畫,基本的功能都有。

他熟練地想要親自輸入一些問題來進行測試。

但鬼使神差地,他在光標後輸入了一句話:

[如何博得正義感強的女孩子的歡心]

不到三秒鐘,屏幕上便出現了一長段文字。

年辭微微一掃:

[首先,您需要深入了解女孩的價值觀:

了解女主的正義感來源和她所重視的事物。針對性地展示自己與她價值觀相契合的一麵。]

看到這裡,年辭坐直了身體,眼睛微微發亮。

正在仔細觀察的崔特助趕緊給技術部的好友發信息透風:

“有戲!年總好像有點兒滿意。”

年辭滑動往下看:

[製造困境:可以巧妙地製造一些看似真實的困境,讓自己陷入某種不利局麵。

適時展現脆弱:在女孩麵前,可以適時地展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麵。]

“不錯!”年辭忽然拍了拍腿。

那個宋聽書就是把這一招用的爐火純青,所以才長久地陪在了暮爾身邊!

崔特助看到年辭的反應,快速在手機屏幕上打字:

“年總說不錯!”

對麵的技術部長高興地站了起來,見下屬們都圍了過來,便乾脆把手機屏幕推到眾人麵前。

年辭如饑似渴地看了下去:

[尋求女孩兒的幫助……

感恩與回饋……]

“好!就這麼做!”年辭忍不住出聲。

崔特助驚喜不已,給對麵回複道:

“年總說:就這麼做就好了!”

對麵的技術部沸騰了!

過了!這一次終於通過了!

技術總監頓時熱淚盈眶,這兩年的努力沒有白費!

他們終於得到年總的認可了。

“年總,那我們現在就回京北,準備新軟件上市的問題?”

“回鎮上酒店!”年辭一臉興奮道。

“是!”崔特助也很興奮。

也是,今天該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才好會京北一鼓作氣乾出大事來!

年辭瞟了一眼,末尾那句話,發出一聲冷笑。

[請注意,以上策略僅供參考,並不鼓勵使用不道德的手段來博取他人歡心。

建立健康、真誠的人際關係才是最重要的。]

他年辭,什麼時候講過道德?

……

第二天一早。

暮爾又像往常一樣踩著清晨的露水,第一個來到訓練場。

剛邁步到看台處,便停住了腳步。

一陣破風的聲音傳來。

隻見一個身著白色短袖上衣的男孩正在練習舞龍動作。

翻滾,盤旋,穿雲。

流暢而又有力。

在朝陽中,泛著一層朦朧的光。

是昨天那個新來的男孩。

很快,暮爾就發現他動作很舒展,臉色卻有些蒼白,帶著些許脆弱,而一雙黑眸,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暮爾站在原地,眼睛有些濕潤了。

完全沒意識到,眼前的景象已經被在她腦中被加工過無數次。

此時的她,看到的是一個明明身體不適,卻為了自己熱愛拚命舞動的藝術家!

暮爾已經完全陷入了這種情緒中。

年辭餘光微動。

趁著間隙掏出手機點開備忘錄:

針對性地展示自己與女孩價值觀相契合的一麵(達成)!

受到鼓舞的暮爾放棄了休息一會兒才開始的打算。

即刻開始練習打沙。

程建軍早早來到訓練場地。

一來就看到兩個已經開始刻苦練習的身影,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其他弟子也都陸陸續續來了。

本來他們是按照正常要求的時間來的。

但是因為有了那兩個卷王,後麵來的師兄們對比之下,顯得晚了,一個個都遭到了來自師父的死亡凝視。

暮爾一直都來得早,並且沒有正式拜師,大家都不和她計較。

這個弱不禁風的“小白臉”竟然還早早來練上了。

師兄弟們臉色都有些難看。

大師兄吳明氣惱地把龍珠扔向年辭,大聲道:

“道具都沒有,練個什麼勁兒。”

暮爾見狀,忍不住驚呼一聲:

“快閃開!”

舞龍龍珠為了確保在舞動中的強度和穩定性,是用金屬絲製成的,有一定的重量,要是砸在身上,是會受傷的。

然而年辭卻沒有讓開的想法,隻是側過頭去,龍珠紮紮實實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甚至都沒有後退一步,生生受了這“一錘”。

暮爾丟下手中的打沙棒,朝著年辭那邊跑了過,去給他檢查傷勢。

果然,肩膀處青了一大塊。

“你為什麼不躲?你是傻子嗎?”

暮爾沒忍住,開口責備了他。

誰知年辭卻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暮爾總覺得他的臉色看起來更蒼白了,讓人不忍心在說什麼。

她隻得把矛頭轉向吳明:

“大師兄,你真的太過分了!”

吳明站在原地,有苦說不出。

他不過是把龍珠扔給他而已,也沒用幾分力,是個正常人都會伸手接住,偏偏這小白臉不抬手,像是故意想受傷一樣,用肩膀扛。

真是個廢物!

搞得自己好像是欺負了他。

他其實挺喜歡聽暮爾的,加上她還會恭敬地喊他大師兄,這樣漂亮又有禮貌的準小師妹誰不喜歡?

他不想被暮爾誤會,於是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

“大家都是這麼扔龍珠的,我又沒做什麼過分的事。”

“那你為什麼不扔給大家,偏偏就扔給他?”暮爾麵帶惱怒地追問。

吳明扯了扯嘴唇,沒話說了。

年辭卻伸出手,扯了扯暮爾的衣角:

“暮爾,你彆怪大師兄,鬨新人很正常,等他們膩了就好了。”

吳明聽到這話,微微一愣。

這小白臉說的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暮爾瞪了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的吳明一眼,不由分說帶著年辭去旁邊上藥。

兩人聊了起來。

“你叫小辭,是京北人,還和我一個高中的?”

暮爾總算知道他昨天為什麼能喊出自己的名字了。

她以前在學校,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很出名。

“可你昨天為什麼忽然就走了?”暮爾想起昨天他拂袖離去的樣子,還有些耿耿於懷。

“我昨天忘記吃藥了,所以著急回去。”年辭不假思索道。

“啊?你在吃什麼藥?”暮爾想起昨天他額頭冒汗的樣子,原來真的是生病了。

“也沒什麼,隻是一些緩解先心病的常用藥。”

年辭埋下了頭,不擅長說謊的他深怕露餡兒。

隨著垂下的頭,暮爾隻能看到他那濃密的睫毛。

那種倔強和逞強的神情讓一種微微的刺痛密密麻麻爬上她的心頭。

“你有先心病,那就不太適合做這個。”良久,暮爾還是懷著善意說出了這句話。

“既然活一天都是賺一天了,我更要做自喜歡做的事,去見自己喜歡的人。”年辭抬起頭來,看向暮爾,就像是看向他的神明。

暮爾真的動容了。

小辭生著病,都要拚命追求自己熱愛的東西。

她這個健健康康的人,又有什麼苦是吃不得的呢?

暮爾感動得趕緊起身,準備繼續練習。

年辭的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掏出手機開始備注:

製造困境(達成)!

在這之後,暮爾訓練得越發刻苦。

這天她訓練得間隙,見師兄們全都圍在一起,像是在說什麼悄悄話。

暮爾本不關心,徑直路過,隻是有“小白臉”的字眼偏偏鑽進了她的耳朵。

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想聽清楚他們說的什麼。

就在此時,年辭正好拿了瓶水路過,臉上帶著乾淨溫和的笑。

暮爾心中不斷祈禱:

沒聽到沒聽到沒聽到。

可惜她還是眼睜睜看到年辭臉上那美好的笑逐漸消失……

“我快瘋了!,真的看不慣這個小白臉,每天在哪兒裝什麼病西施。”

“是啊,廢物一個,每天還在那兒博眼球。”

“你們有沒有覺得那貨邪門得很,看我的眼神陰惻惻的,讓人後背發涼!”

“你說的對,那種氣質,真的讓人惡心!”

就在幾人說得起勁的時候。

一捧沙子從天而降,撒進了每個人的後頸頭發,和臉上,還有眼睛裡。

又高,又散,很漂亮。

幾人叫罵著轉過頭,才看到他們最喜愛的小師妹一手拿著木勺,一手拿著打沙棒,嫉惡如仇地看著他們:

“小辭即使身體虛弱,卻從未放棄過對生活的熱愛和對未來的追求。

比起這個,以強淩弱,以眾淩寡,背後中傷更讓人惡心!”

幾個師兄弟被沙迷了眼睛,又被一通訓,狼狽不已。

想罵什麼,又說不出口。

雖然但是,暮爾說的好像也沒錯。

可他們也不過是過過嘴癮,誰會真的去欺負那個小白臉。

反倒那小白臉,時常讓他們吃了暗虧好不好?

看著暮爾跑過去安慰恰好路過,恰好聽到了他們說壞話的年辭。

“小辭,放心,我會保護你的。”暮爾的聲音飄了過來。

師兄們一個個都嘴角抽動,青筋暴起!

不是。

為什麼他們總覺得一股鬼火在往腦門兒衝?

有時候真的想報警……